徐律还告诉她,蔡畅要过电话给他的父母,说他要出趟远门,暂时不会回来了,等在外地落了脚,再给他们报平安。徐律说:“这段日子我也担心吊胆,担心他会找你麻烦。我让我妈去你上次给的地址看过,房东老板说他已经退房搬走了,临走的时候老板还问过他上哪里,听说是去了北京。我还悄悄托一个在航空公司的朋友查过,他三天前坐飞机去的北京,你能平安,我才能安心。”
接完徐律的电话,她悬着的心才彻底的放下来。这些天,只要出门,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就怕蔡畅上门报复。
她把这事说给雍显听了,雍显说:“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能改邪归正。”
前两天半夜狂风暴雨,卢薇薇起来收衣服,被风一吹,就感冒了。她吃了点药,结果没压住,内寒一爆发,整个人头晕目眩,不停地打喷嚏。
她一直有不负重伤不下火线的勤奋,雍显见她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一摸她的头,热得烫手,才催促她赶紧回去休息。
她在更衣室换衣服,雍显走过来,隔着门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找同事调个班,陪你去医院看看。”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决定回家胡乱找点感冒药片一吞,就倒在床上昏睡,头烫得这么厉害,还是去医院,让医生开药才能放心。
卢薇薇头疼得厉害,有点不耐烦,觉得他紧张过头了。她现在只想回家躺下,如果让他跟着,他肯定会把自己拉到医院去。
隔着门,她说:“拜托,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行不行,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就跟家长似的,什么事儿都要管。真跟你在一起了,你不会24小时监控我吧。”
雍显被她说得不好意思,那天吃饭的时候,几个女同事在谈论pua的话题,说一些男孩子打着爱的名义,实际是对女孩子精神控制。说这事儿的时候,卢薇薇也在旁边听着。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却怕她误会,于是不敢再“强求”她。
他说:“那你先回家吧,如果有什么事给我留言,我今天在剧场,恐怕不能第一时间看到。”
“好的。”
走出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晚上8点多,她不由得感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下过班了。
公交车依旧很拥挤,在这个城市里,通勤2、3个小时上下班的人大有人在,都在为了生活疲惫奔波。
车上人多,空气闭塞,让她的头更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还好只有三个站,下车后,她用手撑在路边的广告箱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m.xiumb.com
车上车下冷热一交替,她感觉更不舒服,于是快步往家走。
走到小区大门口,大门口臭气冲天,拉起了警戒线,一群工人正清理淤泥,旁边的安保人员解释着:“今天早上有一辆运淤泥的车突然侧翻在大门口,车上的淤泥在大门口流了一地,在没有清理完之前,让小区住户从后面的小门进入。”
小门平时很少有人走,从大门到小门差不多有一公里,在一条狭窄黑暗的后街。想到路上正好有家大药房,去买一点阿莫西林,感冒严重的时候,她会用一点抗生素。
到药店买了药,她径直往后街走去。后街只有一个小区后门,平日出入的人比较少,人气萧条,原本那里有几间门面房,没生意都大门紧闭。
不知道是不是路灯的电力不够,光线特别的昏黄,走在下面,总有月黑风高的清冷感。
刚开始,后街上只有她一个人,每走一步,竟然会有心惊胆战的感觉,过了一会儿,一对年轻的情侣从后面快步走来,很快就超过了她。
看到有其他人经过,她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觉得自己有点庸人自扰,这年头治安好着呢,而且这里也算得上中心地段,到处都有摄像头,谁会笨到在这种地方抢劫犯案。
走着走着,她往向瞥了一眼,后面走来一个个子不高,穿黑色羽绒服,戴黑色帽子的男孩子。
她也没太在意,冬天黑衣黑帽的年轻人多着呢,多是疲惫奔波的年轻人,黑色不容易脏,戴个帽子正好可以遮住几天不洗,油腻服贴的头发。
不一会儿,她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像是自然的行走,而是一种踮手踮脚的小心翼翼。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那个黑衣人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伸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卢薇薇吓懵,喉咙传来窒息感,她才开始反抗。
男孩子稍显瘦弱,手腕上的力道没办法完全控制住她的挣扎。
她挥动的右手不小心打翻了男人的帽子,她一眼就认出是蔡畅,他比起之前瘦了好多,眼睛也深深的凹陷下去,如果不是眉边的那颗黑痣,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就认出对方来。
卢薇薇往后退去,借着他向后勒紧的力,蔡畅没有站稳,往后摔倒在地上。
这一招她还是在rpg剧场里学的,她在剧场里有一场跟其他npc的搏斗表演,对方使用兵器横在她的胸前,她往后一退,将对方撞在后面的墙上,迫使对方因为疼痛而松手。
没想到表演也能在现实当中派上用场。
蔡畅摔倒后松了手,她赶紧起身就往前跑。这似乎是蔡畅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他岂能收手,于是拿出事先放在口袋里的水果刀。
刀身不长,但刺到要害也会有生命危险的,她一边跑,目光在四周搜寻,试图找到可以反击的器具。
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救命。她住的小区多是租住的年轻打工族,这个时间段,很多人要么在加班,要么在过夜生活,回家的比较少。
就在她绝望地以为会被追上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声:“薇薇,你别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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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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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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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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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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