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岚虽然看出了年氏的话有双关的意思,但是却没接她的茬儿,装作没听懂她的话。
“钮钴禄侧福晋,您的身子好坏你自己心里有数,能有清楚的感知,奴婢相信您会照顾好您自己和您肚子里的孩子的。”
说完年氏停顿了一下,或许是为了让若岚消化她说的话。
之后年氏才继续往下说:“但是侧福晋,您怎么就知道您周围没有别的危险呢?”
年氏都直接说出“危险”这两个字了,若岚自然是不能装糊涂了。
只是不装糊涂,若岚也不会直接说耿氏或者别的谁,自然是顺着年氏的话说秋霜的事儿。
她笑了笑说:“年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啊?您是指秋霜的事儿吗?今儿个李姐姐的话说的是有点不太好听,但是其实也说的是实话。
秋霜没了这事儿认真说起来可能还真的怪不到年妹妹你头上,你也许真的没有任何想害她的想法。
可是现在的结果是秋霜没了,哪怕她活着的时候,在府里和姐妹们的关系并不好,可是总归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爷不能没有任何态度。
年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年氏点头:“侧福晋说的这些奴婢能理解,其实被禁足奴婢真的没那么在意,毕竟之前被圈在院子里那么久,也早就习惯了,只是奴婢的意思不是因为自己被禁足才来找侧福晋。m.χIùmЬ.CǒM
或者该说因为被禁足了,奴婢才感觉到府里大家的心思多么的恶毒。
这么一说,被禁足其实也是好的。”
若岚眯了眯眼:“那年妹妹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侧福晋,实话和您说,虾和冬枣奴婢的确爱吃,之前的采买单上,奴婢的院子的确也说了要冬枣和虾。
可是这两样东西在这个时候都是稀罕物,奴婢刚刚被爷从圈着的院子放出来了,奴婢不会那么自找没趣的要那些不好弄来的稀罕物的。
是有人故意让奴婢要那些东西的。”
若岚说:“年妹妹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说有人故意害你的,可是你要是真的觉得那两样东西太稀罕了,弄来太麻烦,你完全没必要写在采买单上让人买。
现在既然买来了,秋霜的确是吃了从你院子拿来的冬枣和虾才没的。
所以还是那句话,你即便不是故意的,是被动的……”
“侧福晋,奴婢被禁足不冤枉,奴婢知道,但是您就不想知道谁在奴婢面前提的冬枣和虾吗?”
若岚不会被耿如月牵着鼻子走,也自然不会被年氏牵着鼻子走,她说:“比起谁让你买的冬枣和虾,我更好奇的是你来找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毕竟这些事情你和我说了也没用。
毕竟死了人的,怎么处理,是需要爷发货的,你今天被禁足也是爷的意思。”
“奴婢自然知道,奴婢说这些是想着让你提防那个让奴婢要冬枣和虾的人,因为她想着要挑拨你和奴婢的关系。”
年氏冲着若岚欠了欠身:“说实话,今儿个要不是被禁足,奴婢可能还没想到这一点呢。
本来嘛,在没有进府之前就和侧福晋有过过节,要说奴婢对您一点看法也没有那是骗人的。
但是在奴婢的娘家……包括奴婢也被圈了那么久之后,好多事情奴婢都看淡了。
不想再争什么了。
所以那天爷去奴婢的院子的时候,奴婢才没说,因为知道会在姐妹中间引起风波。
但是没想到奴婢本来一个没有任何恶意的举动,却被人误会了,也差点被人利用了。
所以才在被禁足之前,怎么也要和侧福晋您说一声。”
若岚没接话,看了眼年氏,仿佛在审视她。
“钮钴禄侧福晋小心耿格格。”
终于提到了耿如月,若岚没有太意外,也没太惊讶,就是为了给年氏一种自己早就知道一切的感觉。
果然年氏看到若岚这么平静的样子,十分意外:“侧福晋,你早就知道?”
“猜到了!”若岚语焉不详地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和我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按照常理,你被禁足了,我自然不会把你当成是威胁了,不会对付你的,至于之前你说还不是差点被人利用了,说实话,我不在意的。
您仅仅是为了提醒我注意耿如月?
年妹妹,你也说了在咱们都还没进府之前,咱们远在江宁的时候就有过不好的争执,对方都是不喜欢的。
现在突然姐妹情深?你信吗?”
若岚不完全信耿如月说的,更加不会完全相信年氏说的。
两人商量好的声东击西也说不定呢。
“侧福晋,奴婢说了,奴婢现在真的是不争不抢了。”
“那么你的你的娘家呢?”若岚反问:“以前你被圈着也就不说了,你现在也没任何想法吗?”
年氏的瞳孔猛然一缩,之后迅速的调整好情绪,好像是林妹妹一般的娇弱,“侧福晋,奴婢现在是真的什么都不争不抢了。
至于娘家……
侧福晋,奴婢娘家怎么对奴婢的,别人不知道,您是知道的,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奴婢还会为了他们报仇吗?”
“我又说你要为了他们报仇吗?”若岚抓住了年氏的话里的漏洞。
她就说怎么事情感觉这么诡异呢。
直到听到年氏说报仇两个字,若岚才后知后觉恍然明白了什么。
年氏想为年家报仇也不是不能理解,耿如月和年氏她们虽然看起来不可能合作,但是毕竟都曾经和同一个人男人有关系。
说不定为了那个铤而走险呢。
“侧福晋说笑了。”年氏的眼神闪了闪:“奴婢马上要被禁足了,就算是有心报仇也无力啊,更何况奴婢也无心报仇。”
“你是有心无力,但是还有耿如月啊!”若岚似笑非笑地看着年氏,发现她虽然表现得十分镇定,然而额头上却能看到冷汗。
眼看着要过年的京城,额头有汗,明显不是热的!
“侧福晋,奴婢不懂您的意思。”
若岚笑:“不懂就不懂吧,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年妹妹怎么这么紧张啊。”
“侧福晋,这话不好开玩笑的。”年氏戒备地对若岚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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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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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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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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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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