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要的是玉祁皇位?那他还想要什么?”甄饶低问。
他不知不觉的就开始相信起秦筱筱起来。
周培文也是一脸好奇,“所以,师父,国师究竟想要干什么?”
秦筱筱正要说,傅宁一声怒吼。
“你们够了!”
“我师父心怀大义、大仁、大爱,他不是这种狭隘小人!”
“呵。”
秦筱筱冷笑。
一个人被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骗自己。
秦筱筱从怀里,抽出了一卷东西,扔给了甄饶。
甄饶将卷轴展了开来,里面有很多秘密通信,是天启那边发往玉祁的。
上面写着各种指令还有安抚的话,虽然没有收信人的信息,却有一个十分明显的标记。
傅宁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个标记是菊花。
全部是黑色的墨画出来的,但其中隐隐还藏着红。
这是特殊的标记。
好巧不巧的是傅宁有次进师父的书房,就在一本书里,看到了这个印记。
真的是师父?
傅宁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
周培文扶了傅宁一把。
甄饶看着信件的内容,上面是人物的资料,脾性喜好都在上面记录的清清楚楚。
难怪国师这么讨人喜欢,原来是看人下菜。
只要笼络了玉祁头部的官员,下面的害怕不听话?
可怕,可怕如斯!
甄饶一阵后怕,要不是他们来的早了一点点,他现在就吊死了,那玉祁得变天!
“国师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国师是天启的人?”甄饶低声问。
“你们想想五年前的战役,谁挑起来的,最终谁受益最多?”秦筱筱道。
甄饶脱口而出:“国师大人挑起来的!天启受益最多!”甄饶脱口而出。
傅宁心口一疼一口血喷了出来:“噗——”
铁证如山,他如何辩解?他心心念念敬爱十年,视为神邸的师父,玉祁的国师大人,竟是天启的细作!
“傅宁,你没事吧?”周培文扶了傅宁一把,担心的问。
秦筱筱看了傅宁一眼,竟无意共情了他的过往。、
原来,傅宁几乎是被玉祁国师养大的。
和其他的贵公子、贵女不同,傅宁是国师府唯一的穷苦人。
他是被玉祁国师从垃圾堆里面捡出来的,在他饿的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给了他一口热粥。
国师对他来说是师,是父!
“其实,他对别人如何,都和你无关,他对你倒是不错的,至少没有给你下蛊。站在天启的角度,野心吞并大旭和玉祁并没有什么错。”
“正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即便不是你师父,也会是别人挑起这个头。”
“玉祁、天启、大旭,三国鼎立的局面迟早有一天会被打破。”
秦筱筱柔声开口。
这次她认认真真的劝解,难得的没有开口嘲讽。
傅宁面色苍白,唇角挂着血。
“不一样,那不一样的,国师府,是家。国师府在玉祁。”
傅宁虚弱的说着。
国师府是家,家在玉祁。
玉祁没了,家就没了。
秦筱筱唇瓣微动,想要开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五年前之事后,她便变了。
有些事情,是缘定,多说无益。
“乖徒,你照顾好他。”秦筱筱转头看向周培文。
周培文点了点头。
秦筱筱便没有再说话,转而对着甄饶道:“我先帮你把体内的蛊虫取出来。”
“啊!?我体内还有虫子啊?那你不早说?赶紧啊,你赶紧的帮我取啊。”甄饶咋咋呼呼的喊着。
“别动。”秦筱筱低呵。琇書網
甄饶顿时像是一只被驯服的狗崽子似得,乖乖听话。
秦筱筱抬起手来,对着甄饶的胸口伸去,黑色的玄力慢悠悠的从她的掌心浮出来。
甄饶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痛,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他强行忍着,冷汗从额前滚落下来,滴在地上。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吭一声。
秦筱筱又诧异了一下。
这个皇子,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没用。
就在甄饶快要支撑不住大喊出声的时候,一只黑色的虫子,从他胸前飞了出来,吸在了秦筱筱的指尖。
千翅虫激烈的挣扎着,挥舞着翅膀,薄如蝉翼的翅膀重叠起来,就像是有一千对般,正映衬了这虫子的名字。
“就是这个鬼东西,控制的我想要自杀?”甄饶啐了一口气。
“没错。”秦筱筱将虫子举到甄饶的面前。
甄饶吓得往后一缩,“赶紧拿走。”
他用力的挥了挥手。
秦筱筱从怀里取了一个瓶子,把千翅虫塞进了瓶子里,然后把瓶子密封好,还贴了一张符箓在瓶身。
本活蹦乱跳拼命挣扎的虫子,瞬间像是冬眠一般没了动静。
秦筱筱把装有虫子的瓶子,扔给了甄饶。
甄饶吓得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的扔来扔去,最后又生怕掉落在地上,摔坏了瓶子让千翅虫跑出来,只好弯下腰来,双手捧着。
“这、这姑娘,侠女,圣女,现在这个怎么办?”甄饶哆哆嗦嗦的朝着秦筱筱低喊着。
“那剩下的事情不就看你了么?”秦筱筱道。
“看我?什么意思?我、我又不会驱虫,圣女你快把这个瓶子拿走啊。”甄饶都快要哭了,一想到这么可怕恶心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待了这么久,他就恶心想吐。
秦筱筱翻了一个白眼。
“留着当证据,还有我刚才一并给你的卷轴,一道留着当证据,在宗室面前弹劾国师,收押国师,不然,你怕不是真的想要等着国师谋朝篡位,吞并玉祁?”
甄饶一想也是。
现在玉祁皇子可就剩下他一个了,这件事他不做谁做?
他又看了一眼手里面的瓶子,恶心的撇过脸。
“虫子既然被我封住了,就不会再出来,放心。”秦筱筱道。
甄饶微不可闻的叹息,这才把虫子收到了怀里。
秦筱筱满意的垂眸,“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折腾,我得走了。”
“师父你哪儿?”周培文忍不住朝着甄饶问。
“回家。”秦筱筱答。
“那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周培文又问。
“看缘分。”
“可是,师父不是收了我为徒了么?”周培文头微微低了低。
他心里面已经彻彻底底的把秦筱筱当师父了。
虽然秦筱筱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耐不住实力碾压。
秦筱筱脚步一顿。
也对,徒弟收都收了。
“我要是走,肯定会离开玉祁的,那玉祁帝都你不待了?”秦筱筱试探性的朝着周培文问道。
周培文没有思忖便直接道:“我父兄已死,在京城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如果师父愿意收留,我当然愿意跟师父走。”
“好,那走吧。”秦筱筱一挥手。
周培文本扶着傅宁,然后转手把傅宁的胳膊塞到了甄饶的手里,追着秦筱筱而去。
甄饶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暗骂一声,色批。
他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两样东西,觉得仿佛有千斤重。
秦筱筱的轻功极快。
周培文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才追上。
足尖一落,这才发现,两人来到了京郊的一个小破宅子里。
里面的吃食用具一应俱全,一看便是已经住过一段时间的样子。
秦筱筱落座在桌前,拎着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了。
周培文疑惑的问道:“师父,你不是说,你要离开玉祁的么?”
“你觉得甄饶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你们的国师大人么?”秦筱筱反问。
周培文眼眸一亮。
师父的意思是,要留下来帮七殿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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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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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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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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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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