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煞尸,墨尘楠是稍微有些了解的。
煞尸生前必然有强大的怨气、恨气缠身,并且还有强大的能力,死后怨念不散,但魂魄又不得存,尸体上的怨气、恨气和强大的能力散不去,就会产生尸变。
尸变之后产生的煞尸能力大小和生前的能力大小挂钩。
若想要煞尸变得强大,就需要给这煞尸喂养更多的活物。
墨尘楠抬起自己手中的铃铛,看了一眼。
他唇角勾勒一下,摇了摇手腕,操纵着陈长歌纵身一跃,跳回了水里。
墨尘楠回到了营帐。
玉祁的一个侍卫瞧见他回来,还满身是水,不由的调侃道:“呦,这是没泻得了火,还去洗了个冷水澡啊?”
墨尘楠回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侍卫还不依不饶,“怎么?我说你你还不服么?一个大旭的落魄皇子,你信不信我现在拆穿你,你就没命了!”
墨尘楠挑眉,冷冷看了看他,“所以,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侍卫笑着朝着墨尘楠搓了搓手指。
墨尘楠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里人有点多,不太方便,不如换个地方,不然被人看见,怕是不够分。”墨尘楠压低着声音说着。
侍卫一听乐不可支,朝着两边看了看。
此时已经很晚了,这些侍卫都有些犯瞌睡,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他们说话。
侍卫连连点头,“好。”
“走。”
墨尘楠转身轻着脚步,又朝着河边而去。
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人。
呵,自己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
这一路走着,便来到了河边。
侍卫奇怪的朝着四周看了看,“怎么到这里来了?”
墨尘楠冷笑着,转过身来。
侍卫害怕的伸手就要拔刀,墨尘楠用力一推,将他推到了河里。
“噗通”一声,水花渐起。
墨尘楠摇了摇手里的铃铛,一只利爪瞬间抓住了侍卫的叫,侍卫还来不及呼喊,便被一下拽入到了水底。
煞尸张大着嘴,一下咬向侍卫的脖颈。
“咔嚓”一声,血淳淳的被吸到了煞尸的肚子里,侍卫干瘪发柴,最后被煞尸一点点撕碎,全部给吃进了肚子里。
吃了一个活人的陈长歌浮出水面,眼眸泛着红光。
墨尘楠看到这里,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实在是够恶心的。
不过,能让煞尸变得更厉害,这算得了什么。
墨尘楠唇角勾勒,轻轻摇了摇铃铛,煞尸一个猛子扎回了水底,消失不见。
原本煞气纵横的水面,恢复了平静。
-
秦筱筱在墨北寒的营帐外面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不管墨北寒相不相信,她都要解释一下。
信,他们和好如初。
不信,说明他们的缘分至此。
秦筱筱掀开营帐,墨北寒还没睡,仍旧坐在长条桌前看着奏折。
听到了动静,墨北寒眼睫动了一下,知道是她来,他没有放下手中的奏折,没有理她,但也没拒绝她进来。
秦筱筱站在了墨北寒的面前。
面对各种邪祟、妖煞,都能面不改色的她,此时竟有些紧张。
“我……想跟你解释一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嗯,我知道。”墨北寒闷哼。
“不,你不知道,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当时,他就是忽然的,我没有防备,然后就被他、我想挣也没挣开。”
秦筱筱语气有些支吾,很是窘迫,两个手指,不停的搅动着衣摆。
‘怎么办,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我看到他抱着别的女人也会生气啊,他生气也是应该的吧?’
‘问题来了,男人生气应该怎么哄?撒个娇?还是死皮赖脸的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让他原谅?咦惹,这也太卑微了!’
‘可是……不解释,一直误会的话,那也太冤枉了吧,到底怎么办……’
秦筱筱的心里拧巴的快要拧成一团麻绳,眼圈也微微红着,看着竟有些可怜兮兮。
墨北寒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将奏折搁了下来。
“我知道,我没误会。”
“啊?那你当时还那样,我看着你的眼神都快吓死了……”秦筱筱越说声音越小,抿了抿唇瓣。
墨北寒心头一动,抬起手来,扣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扯。
秦筱筱身子一轻,就横躺在他的怀里。
“没误会不代表看到不会生气。”
只要是她的事情,他什么时候能克制的了自己的情绪?
她啊,就是他命中的劫。
墨北寒的手轻抚着她的脸,勾过她的发,别在她的耳后。
秦筱筱瞧着他神情的表情,忽然脑海里一闪而过墨尘楠说的那件事,她‘噗嗤’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从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问你,当年你和我是不是有过肌肤之亲?”
墨北寒脸色骤变。
他的目光躲闪了一下。
脑海里一段被封锁的记忆,迅速的涌出。
他掀开她的盖头,她满脸是泪,杏眸里含着悲愤,冷冷的看着他。
那种恨、怨,恨不得要撕碎他。
他满怀欣喜的娶她进宫,不顾所有人反对,甚至想过,即便首辅大人不支持他登基,他也会看在她的面上,让她父亲当首辅,只要他不闹事。
但,没想到他会看到她这种,想要杀了他的神情。
所以,他失控了,不敢她愿意不愿意,用了强。
而且,自那之后,他便跟失控了一样,对她的感情如同洪水决堤每隔一段时间都来。
每次,她都好像死了一样。
回想起那个表情,墨北寒好像又死了一次。
他的心狠狠的狠狠的抽疼。
“怎么了?”
秦筱筱看着他的眼神,慌乱的喊了一声,“你怎么了?这个表情?”
刚才一瞬间,他迸发出了浓烈的怨恨之气。
吓了秦筱筱一跳。
墨北寒摇了摇头,抿唇低声道:“没什么。”
他托住她的身子,用力将她箍在怀里,“你不是说过,以前的事情,不要提了么?”
“嗯。”
秦筱筱点头,轻叹一声。
‘从前的那段过往,让他这么痛么?’
‘可是,如果说明白了那件事,他会不会痛苦能减轻?’
秦筱筱唇瓣微微动了动,还是想说。
墨北寒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事情,但是他怕,他怕她又说出什么她和墨尘楠的过往,他无法承受。
“筱筱。”
他沙哑着嗓子,喊了她一声。
秦筱筱被这一声喊得揪心,“嗯?”
“什么都不要说。”
“以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会在乎,我爱上的,是全新的你,是已经忘记过去的你。”
墨北寒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
轻轻的,温温柔柔,就好像一支柔软的羽毛,拂过她的心,让她的眼眸不由的有些潮湿。
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真的?”她问。
“嗯,千真万确。”墨北寒肯定的答着。
秦筱筱喜极而泣。
其实,爱上墨北寒后,她一直很踌躇。
她担心,她全心全意爱得是他。
而他全心全意爱得却是从前的那个秦筱筱。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正如他所说,从前的过往一切都不重要了。xiumb.com
秦筱筱抿了抿唇,双手轻轻抵着墨北寒的心口,推了推。
墨北寒松开了秦筱筱。
秦筱筱抬起头来,捧着他的脸,主动的吻了上去。
墨北寒浑身一怔,反手扣住她的脖颈,更猛烈的回吻着。
她就是毒。
是上苍下给他的无可解的毒,只要她对他稍稍好一点,一点点,他克制到极致的情绪,便瞬间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从前,他恨上苍。
现在,他庆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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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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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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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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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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