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筱弯下腰来,将锦鲤扶了起来。
“说说,你进内院,看到了什么。”秦筱筱眼眸微敛,看着锦鲤低声问道。
锦鲤肩头攒动,瑟缩的摇着头,“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秦筱筱瞧见锦鲤的瞳孔缩了一下,还左右看了看,便知道,锦鲤在撒谎。
“什么都没有看见,你害怕成了这个样子?”
秦筱筱低呵一声,“你想清楚,现如今能救你的,只有我。”
锦鲤僵硬的抬起头看向秦筱筱,唇瓣动了动,然后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想要开口,忽然整个人在地上抽搐起来,双腿连蹬着。
秦筱筱一惊,连忙弯下腰来,扣住锦鲤的手腕。
脉搏紊乱,动荡如牛,这是急性中毒的迹象。
她快速的抽出银针护住了锦鲤的心脉,锦鲤脖颈一歪,连蹬的双腿,一动不动,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一条已经死了许久的鱼,翻着白眼,眼瞳黯淡无光。琇書蛧
秦筱筱再按锦鲤的脉搏,还有一丝丝的跳动。
她双手结印,快速的抽出一张空白符箓,然后咬破手指,落在空白符箓上,一道血红的铭符印在了符箓上,金光一闪,一张聚魂符便完成在指尖。
秦筱筱唇瓣微动,默念咒语,符箓在指尖燃烧。
符灰洒下,锦鲤支离破碎的神魂再次,慢慢的凝聚起来。
脸上死一般的神色,也渐渐开始有了光泽。
秦筱筱松了一口气,好险,差一点,差一点锦鲤就魂魄离体,彻底没救了。
只要魂魄还在体内,那么秦筱筱就有办法救活锦鲤。
阿奴从秦筱筱的怀里爬了出来,趴在了她的肩膀上:‘怎么了?她快要死了么?’
“差点死了,现在暂时没事,这个锦鲤肯定是看到什么了,不然不可能有人对她下手,只是……究竟是谁呢?居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对锦鲤下手。”
秦筱筱闭上眸,脑海里过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
凶手,一定就在这帮人里。
刚才他趁着她和剪桐争执的时候,对锦鲤下了手。
‘现在怎么办?’阿奴又歪着脑袋问。
“告诉外面的人,锦鲤暴毙。”
秦筱筱睁开眼了眼,装作万分惊恐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外面走去,然后猛然拉开了门,低呵:“齐长峰,喊太医!快!”
候在外面的内监和宫婢,都诧异的看着秦筱筱。
齐长峰不敢懈怠,双手抱拳,“是!”
不会儿,古太医便被齐长峰拎着过来,进了暗房便瞧见倒在地上的锦鲤。
“这、这是。”古太医伸手指着地上的人。
“应该是急性毒药,您快看看。”秦筱筱道。
古太医点头,不敢懈怠,快速的蹲下身来,捏着锦鲤的手腕,脸色大变,看向秦筱筱。
秦筱筱蹲下身来,对着古太医的耳边一阵耳语。
古太医便了然,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齐长峰道:“人已经没了,送停尸房吧。”
齐长峰诧异了一下,他刚才分明见秦筱筱对着古太医耳语。
不过,皇上既然让他全权协助张小敬,他便不多说不多问,从外面喊了两个人来,用担架将脸色惨白,翻着白眼,浑身僵硬的锦鲤朝着停尸房抬去。
院子里,顿时人心惶惶。
“锦鲤、锦鲤这是死了么?怎么会这样?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该不会是张大人吧?张大人让我们都出去,要独自审问锦鲤,这一审问锦鲤却死了。”
“别胡说,张大人可是大理寺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那锦鲤怎么好好的就死了?”
院子里窸窸窣窣的说着话。
秦筱筱拉开门走了出去,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顿时他们便赶紧低下头来,不敢再说。
“把他们继续关起来,分开关,每个人派两名侍卫看管。”秦筱筱双手附背道。
“是。”齐长峰拱手应声,按照秦筱筱所说去做。
秦筱筱转身回了屋子里,坐了下来,手指敲打在桌面。
齐长峰安置完锦鲤之后回来复命。
“大人,现在如何?”
“等。”
“等?”齐长峰不解。
秦筱筱眼眸微抬,没有解释,齐长峰也没敢多问,只退下了。
承乾宫,墨北寒正在看折子,齐长峰走了进去,双手抱拳,将事情简单的禀告了一遍。
墨北寒放下批折子的笔,抬起头来,疑惑问:“你是说,又死了一个丫鬟,而且是当着张小敬的面死的?”
“是的,当着面死的,据说是急性毒药。”齐长峰道。
站在一旁的夜锦风一喜,低呼道:“皇上,有人下毒,那就说明,这件事一定不是淑妃娘娘做的。”
墨北寒看了他一眼,夜锦风自知失言,抿了抿唇。
“那张小敬现在在干什么?”墨北寒又问。
齐长峰道:“张大人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
墨北寒思忖了一瞬,恍惚间明白过来。
“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墨北寒摆了摆手。
齐长峰拱手,退了下去。
“张小敬做事向来有条不紊,他说等,那肯定是心里有数了。”夜锦风开口道。
墨北寒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
齐长峰说古太医进去之后,张小敬对其耳语了一瞬,古太医便没有再继续查看,说明张小敬吩咐了古太医什么,有可能锦鲤只是诈死。
而张小敬说等。
那很有可能他在等凶手,亲自送上门。
是夜。
天色渐黑。
一切归于平静。
停尸房里,停了两具尸体。
一具是曹贵人,一具便是锦鲤。
没有点油灯,只点了几盏蜡烛,瞧着阴森森的。
秦筱筱躺在房梁上斜靠着休息着。
阿奴趴在她的怀里,已经累的呼呼的睡了。
因为秦筱筱穿越过来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对宫中许多事情不了解,为了防止暴露,便将阿奴带在身边。
这段时间里,阿奴吸了许些秦筱筱身上的五行之力,和秦筱筱已经心意相通,性情也温顺许多。
睡着,睡着,阿奴便有些不老实,小小的身体呈现一个‘大’字型,翻滚了一圈,险些掉下去,秦筱筱手指一拨,把她拨了回来。
忽而,一阵脚步声响起。
秦筱筱侧耳,专注的看着外面。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秦筱筱的眼帘。
来人一身玄色长袍,脸上戴着银制面具,便是平时化名‘夜锦风’来葳蕤轩看她的人。
秦筱筱的心一抽,仔细看着那双冷冽、矜贵的眉眼,她这才发现,这人不是墨北寒是谁?夜锦风的眼眸虽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却是温和、妩媚的,气质截然不同。
只怪曾经她对墨北寒这个人先入为主,过于偏见,以至于这么明显的事情,摆在她面前,她还不愿意相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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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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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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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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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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