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慢悠悠的走进幔帐里,眼看着就要跳到床上,大宫女快速的扑过去,提起鸡毛掸子就要抽向大白,大白快速的躲开,大宫女这一下就抽在了床边沿。
如妃睁开了眼,眯眸看了一眼,瞧见是宫女在打猫,便虚弱道。
“不准、不准伤了。”
大宫女执着鸡毛掸子的手却没有停,继续找着四处逃窜的大白抽打着,“娘娘,这畜生狡猾的很,要不打出去,恐伤了您的病体,您还是好生歇着,别管了。”
说着一下抽向躲在桌角后面的大白,大白一个跳跃,跃到了椅子上,大宫女打了个空。
但那拼尽全力的一下,看的如妃眼眸一颤,这要是挨在身上,怕是得直接把那猫给打死。
如妃双手撑着床铺强行坐了起来,低呵道:“怎么?本宫还没死,本宫说话便不管用了么?”
大宫女眼眸垂了垂,虽然她已经托人打点换到了淑妃的跟前去伺候,但到底现在还在这如妃跟前,如妃的话自然是要听得。
她拱了拱腰,放下鸡毛掸子,应了声‘是’便重新退了出去,反手合上门。
站在门外,大宫女心里腹诽,哼,丧气鬼,要死就早点死,白白占着这么高的位份,自己喜欢过朴素的日子就罢了,对他们也是抠抠搜搜的,害她这一年一点油水都没刮到。xǐυmь.℃òm
她翻了一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靠在墙边继续候着。
如妃重重咳嗽两声,重新倒了下来,虚弱的朝着大白招了招手,“你、等会儿小心,趁着他们不注意,就悄悄跑出去,别再被打了,知道么?要是饿了,桌上有糕点,你可以随便吃点。”
大白摆了摆尾巴,心里面被如妃感动,但嘴巴上哼哼唧唧的哼着喵语,没用的女人,你见过谁家猫吃糕点的。
它纵身一跃跳到了如妃的跟前,把嘴里的瓶子放在了她的枕头边,然后又是“喵呜”一声。
如妃侧眸看了一眼,蹙了蹙眉,“这是别人让你给我的?”
“喵呜。”
大白又应了一声。
如妃诧异的看着大白,这猫居然能听懂她的话?
这不是武昭仪的猫么?武昭仪若要交东西给她,随便差个宫人来便是,怎么倒叫只猫来?
大白用肉嘟嘟的肉垫把瓶子往如妃跟前推了推,然后伸出肉垫的爪子,指了指上面的瓶塞。
如妃这才发现瓶塞是一张纸条。
她吃力的把瓶塞拔了下来,展开一看,是熟悉的字体,和先前秦筱筱写给她的药单子的字体一模一样。
“废后?”
她看向大白。
大白点了点头。
前些时候听闻废后可以音御蛇,却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控制猫。
传说有人会兽语,能和百兽通,看来废后便是这种。
如妃这样想着,一点都没有把秦筱筱往坏的方面去想。
她看向上面的内容,上面写着:“瓶中之水,能治你病,你若信我,喝下必好。另,天下如冷宫弃妃者,岂止三十又三?尽自己之力渡之,起不生而有用?”
简短的话,说到了如妃的心里。
如妃撑着坐起身来,且不管今后怎样,就看现在姐姐花了这么大的心思,给她送这些药物来,她岂能辜负?
想到这里,如妃捏起小瓶子,也不管里面是什么,便将瓶中液体,一饮而尽。
喝下之后她昏昏沉沉的身子顿觉得有些力气来,又过了一会儿,她甚至觉得整个人呼吸都顺畅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的胃,竟开始搅动着闹腾着,想要吃东西。
如妃掀开被子,下了床,慢慢走到桌边,捏着桌上的糕点,吃了两块。
蹲在地上大白摆着尾巴,朝着她“喵呜”一声。
如妃浅笑着这才想起来它,便捏了一块糕点送到它的嘴边,“谢谢你哦,你现在不是武昭仪的猫,是姐姐的猫了么?”
“喵呜。”大白又叫了一声,看了糕点一眼,本来不想吃的,但想着是这温柔妃子的一番美意,还是把这糕点叼在了嘴里。
然后轻跃着,跳到了窗台上,又快速的跳到了院子里,跳出了围墙。
如妃重新躺在了床上,心里琢磨着,她不过病危,便有宫婢欺她,姐姐被废只身住在葳蕤轩,这日子该有多难过,看来她真的得振作起来,找个机会去看看姐姐。
想到这里,如妃便闭目养神,养着精神。
大白一路跳跃着,正想着离开,忽然一张大网罩了下来。
大宫女嘿嘿一笑,蹲下身来,“你个畜生,这下被我逮到了吧,刚才居然凶我,看我不把你扒皮抽筋,晒干了做个围脖。”
“喵呜!”
大白气的龇牙咧嘴,弓着身子,对着大宫女“喵呜、喵呜”的叫着,背上的毛全部炸起来。
“嚯,还敢对我凶,看我不要你的命!”
大宫女扯了一旁的枝条对着大白的脑袋就抽了两下。
“啊!”
大白凄惨的叫了两下,扭动着肥嘟嘟的身子。
就在这时,陈长歌路过,她认得这猫,听着这凄惨的声音,便低呵一声:“大胆,这是武昭仪的御猫,起容你这刁奴欺打?来人,拖下去,仗责二十!”
大宫女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了下来,“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她连连磕着头,眼珠子一转,快速的想着办法,继续喊着,“奴婢不是故意的,这猫儿跑到我们如妃娘娘的屋子里去了,扰着如妃娘娘了,您也知道我们娘娘身体不好,这万一要是……所以,娘娘就让我……”
她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却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把责任全部都推给了如妃。
陈长歌微微抬眸,冷冷看向大宫女。
“你是说,是如妃让杀这猫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司雀,是、是如妃让奴婢杀的。”司雀怯怯的应着,心里想着反正如妃就要死了,这武昭仪总不会去跟如妃计较,再有就是她马上也要调到淑妃跟前去伺候,到时候就算这件事情东窗事发,碍于淑妃的颜面,武昭仪也不会再找她算账。
陈长歌一抬手,两名内监松开了司雀。
“如妃如今如何?”陈长歌又问。
司雀不敢隐瞒,应声道,“如妃娘娘一连三天没有进食,应当是时日无多。”
她的身子压的更低。
陈长歌身后的陈家和如妃身后的张家都是皇上的得力助手,不相上下。
皇后被废,撇开淑妃,就只剩这如妃是最大阻碍,好的是如妃一向不争,但不争也不代表她家里不会替她争,现在若是死了,自然就少了一个劲敌,陈长歌也乐得看见。
“行了,你回去好好伺候如妃吧,莫要再生事端。”
“是……”
司雀应声,退了下去。
陈长歌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猫。
压着的内监朝着陈长歌弯了弯腰询问,“梅妃娘娘,那这御猫……”
“丢进水井,直接溺毙,就说是如妃的女官做的。”陈长歌不冷不淡的说着。
内监听着这声音却心里一阵发寒,不敢迟疑,拎着猫,寻了一处僻静的水井,闭着眼就要往里面丢,大白‘喵呜’一声,一爪子拽向了内监,内监吃痛,松开了手,大白趁机快速溜走。
内监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红印,再去看猫,哪里还有猫,连根猫毛的影子都看不见。
他不敢迟疑,还是回去复命。
陈长歌端端坐在凉亭下,喝了一杯茶,朝着他冷声问,“如何了?”
“回娘娘,已经妥了。”
“嗯,赏。”
话音落下,嬷嬷上前掏出一个金栗子,塞进了内监的手里。
内监看的眼睛都值了,连忙跪下朝着陈长歌叩首,“谢谢娘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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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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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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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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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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