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失色,更不能理解,这个屠夫怎么突然发疯。
可是,还不等我喊叫出声,他整个人已经将我死死的压着,随后举起手中的匕首,向我的脖子处刺了过来。
我甚至预见到了,自己瞬间被隔断喉咙的血腥场面。
就在这瞬间,忽然,一道白光在我的眼前亮起,紧接着,我的身上没有了那种压迫感,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发现,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空空如也,
屠夫不在,野猪也不在。
怎么回事?
难道是幻境?我有些疑惑。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看看啊。”
是云寒的声音,我顿时醒悟了过来,我扭头,看到云寒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一时间,我没能理解云寒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云寒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随后,他指了指屋内,继而说道:
“她就是小翠。”
我一愣,忽然明白了,屠夫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了。
看样子,这个屠夫,就是小翠身后的那只鬼,对于我们的出现,他自然是不乐意的,毕竟,他已经守护了小翠一辈子。
我刚准备进屋去看看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个大姐,现在可以称的上是阿婆的女人,站在门口,冷眼婆娑的看着我们。
“他是不是出现了?”
“他是不是来看我了?”
阿婆的眼里,带着期盼的目光,我没办法骗她,只能点了点头,随后,阿婆忽然喃喃的说道:
“我等了你一辈子,下辈子,我不要再这么等下去了。”
说完,整个人,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当我和云寒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阿婆已经没有了气息。
倒是没想到,我们竟然无意中经历了这样的一件事,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但是我们谁也没有睡意。琇書網
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曾经经历过的一件事。
我大约六七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很穷,我和爷爷相依为命。
这件事我印象很深刻,当时我家对门也住着一家人,但是那家只剩下了一个女人,有点神神叨叨的样子,偶尔还会发疯般的到处乱打人,所以爷爷一直警告我说,不许我去她家里玩。
那天下午,爷爷都还在后山上做农活,我就一个人在场子里玩泥巴。玩着玩着,我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于是,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那个女人靠在门上对我打招呼。
想到平时爷爷对我嘱咐,我就没理她,继续低着头玩儿我自己的。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喊我,这次,她向我伸出了手,我看到她的手心里放着几颗糖。但是很奇怪的是,她依旧倚靠着她家的大门,似乎有点站不稳的样子。
“小轩,你过来,婶婶给你糖吃。”她扶着门框,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在我小的时候,那几颗糖对我来说,简直就像阿里巴巴的神秘宝藏,深深的吸引着我。我扔下手中的泥巴,把爷爷的叮嘱抛在了脑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从她手里抓过那几颗糖。
“小轩,婶婶想请你帮个忙。”我拿了糖刚要转身走的时候,忽然那个女人一把拽住我说道。
我当时年纪小,脸皮又薄,那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况且我还剥了一个糖已经放进了嘴里,也只能点点头答应她了。
于是,那女人就说:“小轩,婶婶腿疼,没办法走动。我里屋有个大箱子,你去帮我把箱子最底下那件大红衣裳拿出来,然后放在床头就行了。”
我看那个女人的脸色有些白,身子骨也很瘦弱,于是我也没多想,就按照她指的房间进去了。
那时候,那种破旧的土房都比较的矮,顶上会开一个很小的窗户,里面很黑。
虽然村子里面已经通了电,但是那个时候很穷,一般只有晚上才会小心翼翼的开一会儿,所以,我借着窗户透下来很微弱的光亮,找到了她说的那个大箱子。
“小轩,箱子没锁,衣服就放在最下面的。”那个女人站在门口向我喊道。
以前那种木箱子又大又高,都快和我的身高差不多了,找到最后,我只能钻进去替她找,还好,箱子大归大,但是女人的东西好像并不多,我翻到最下面一层之后,就看到有条大红色的裙子,我用力的把裙子扯了出来。
“小燕,你小心一点,那可是婶婶最珍贵的东西,没有它,婶婶会死不瞑目的。”女人看到我有些粗暴的动作,站在门口向我嘱咐道。
我当时年纪小,也没注意到这句话里面的含义。
裙子拿出来以后,那个女人让我把裙子放在里面的床头就赶紧出来。我当时去放的时候,看到被子是隆起的,有个人面向里面睡着的,长头发,看样子应该是个女人,但是我也没太在意,放好了裙子之后,我就出来了。
因为害怕爷爷责怪我随便拿别人的糖,于是,我将糖藏在靠里面的衣兜里,吃过晚饭没什么事,就早早的躺下了。
当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又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就看到那个女人,穿着那条红裙子,站在我家门口向我招手。
我扭头看了看熟睡中的爷爷,想推推他,但是爷爷睡的太死,我推了两下没醒,我就自己爬起来,从爷爷身上跨了过去,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小轩,你是个好孩子,婶婶谢谢你。”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牵着裙子的边儿,在我面前转了一圈,继而问道:“好看吗?”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那个时候,能有那么一条红色的长裙,真的是一种奢侈。
“小轩,婶婶要走了。”那个女人摸着我的脸说道,她的手很冰,摸我的脸的时候,我都感觉像是被冬天的冰凌子碰到了一样。
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也听不懂她说要走,是去哪里,就点了点头,向她挥手说再见。
后来,我是怎么回到床上去睡觉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那天早上,我是被爷爷叫起来的,他说对面那家的女人死了,让我在家好好呆着。
再后来下葬的时候,我听村子里的人说,那个女人因为是独居,被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死在家里两天了。
这世间,有些事,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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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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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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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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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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