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动弹不了。
那人紧接着又在身后叫了一声:“慕倾城。”
这次,我听得更加清楚了,但是我还是没有转身,依然淡淡的望着眼前的这个村子。
直到,那个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认得他,就是很多年前的那个人男人,他的双眼依然深邃的不见底,但是,经过来了很多年的时光洗礼,他的腰板,似乎没那么直了。
我淡淡的看着我,没有开口说话。
他也看着我,然后嘴角带着一抹古怪的笑意:“你回来了?”
我心头一惊,他当年要烧死我,现在认出来我来,该怎么办才好?
从现在的视角来看,我应该是已经成年了的慕倾城,和这个男人,有着同样的高度。
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轻飘飘的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你在叫我?”
这话一出,那人的眼底,有一丝诧异划过。
我也愣住了,我记得慕倾城小时候,应该是不会说话的。
那个人也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我也弯起了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即进了村子。
这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目前我所见的一切,其实都是慕倾城的过往,她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并不能做。
她没有说过的话,我也不能说。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是一个寄居在她身体的傀儡一般。
村子依然如小时候那般的熟悉,过去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变得苍老了,可是,我的眼底,没有任何的同情,我的心底,只有满满的恨意。
他们都已经不认识我了,从我身上飘过去的眼神,没有一丝丝的熟悉,他们似乎都忘了,曾经是怎么迫害我母亲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怨恨和愤怒,他们每个人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做了那么多的恶,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安安稳稳的活着。
可是我的母亲,却早已在那场大火之中,失去了生命。
小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不懂为什么他们叫我小怪物,为什么他们要烧死我们,为什么他们憎恨我们。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他们惧怕我和母亲的力量。
可最后的最后,哪怕母亲被大火活活烧死,她也没有使用那么黑暗力量。
可凭什么,我们暗巫一族的人,就活该承受这些呢?
我不服,我要全村人陪葬,我要他们生生世世的陷入轮回,无法脱离。
心底的火,越烧越旺,我站在曾经居住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土坯的房子前,暗暗的发誓,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倒是没有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我只是才村子里转悠了一圈,就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去做了。
简直是老天帮忙,或许是他们作恶太多,报复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今晚,有个邻村的新娘,将嫁给村长的儿子。
如果喜事变丧事,新娘变红煞,暗巫的力量,将更上一层楼。
村里吹吹打打,好一番热闹的情景,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晚上接亲,恐怕会招撞上不好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他们向来喜欢作死。
闲来无事,我便在村里随意的晃悠,一切我都已经布置好了,直等到今天晚上了,到时候,万煞的黑暗力量,将齐聚于新娘一身,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终于,到了晚上,新娘坐着花轿,喜气洋洋的被抬进了这个村子,大家觥筹交错,喜不自禁。ωωω.χΙυΜЬ.Cǒm
“真是双喜临门啊。”
“听说新娘肚子里,还带着一个孩子。”
“这倒是不知,不过听说新娘子十分的美貌。”
众人脸色红润,手里握着的酒杯,摇摇晃晃的,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
很快,新娘被扶了出来,唯一的一抹颜色,是新娘身上的大红喜服,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刺眼。
“夫妻对拜——”
一阵风拂过。
不巧,吹落了新娘头上的喜帕。
那本该背对天花板,面向地面的新娘。
在众人眼皮底下,面朝天花板,露出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她的身体和脑袋,生生的被扭转到了,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诡异角度。
片刻之后,她开始动了。
血红色的唇瓣,从嘴角,一直扯到耳后根,露出了一个大大,极为诡异的笑容。
“咯咯咯——”
尖锐,晦涩,刺耳的笑声,在大堂之中响起。
众人失声惊叫了起来,想逃,脚下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紧接着,清脆的“咔嚓”声,接连响起。
“咔嚓——”
“咔嚓——”
只见那颗脑袋,开始慢慢的,一下一下,从脖子后面,生生的扭了回去。
在看清女人面貌的那一刻,众人骇然失色。
“是那个女人。”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一群人惊慌失措的大叫着,开始四处逃散。
他们当然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数年前,被他们活活烧死的,他们口中的怪物。
我欣赏着他们四散而逃的狼狈模样,嘴里发出哈哈的大笑声,这才刚开始,他们就吓成这样,那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情节,他们岂不是要被吓的胆裂而死?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村子,是跑不出去的。
不管大家往那个方向奔跑,最后都会重新回到这里来,不仅如此,这样的场景,将在他们余生的每个晚上,都会上演一次。
而且,他们根本不会记得,这种事情,早已发生过千百遍。
很快,那群人跑着跑着,又重新回来了,当再次看到那个扭着脑袋的新娘,更是吓得哇哇大叫。
我又怎么会轻易让他们死去呢?
我要折磨他们,折磨到他们生不如死!
新娘开始露出獠牙,然后向疯狂奔逃的人群中扑了过去,她像是一头饿狼一样,扑倒一个,狠狠的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顿时,血肉模糊。
一时间,这个村子,笼罩在了一种恐怖的氛围之中。
这样的情景,持续来了很多很多天,直到某一天,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老乡,你们这是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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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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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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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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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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