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欲火焚身的我被这一声暴喝和那一阵风吹得浑身一颤,欲望瞬间退去,觉着神智一明,低头看时,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大叫一声滚下了床。
原本的那个绝色女子的双脸竟然已经是一片腐烂,连眼珠子都还悬在外面,无数的蛆虫不断在腐肉之中爬动。
我几乎是半爬着朝外面跑,可才跑出去两步,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了我之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原本就被吓得神智都已经有些失常了的我一头就撞了上去。
没等我朝后倒下去,那人左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子,大喝一声:“明!”
接着右手一掌拍在了我的额头。
我只感觉脑中一震,竟然有了一丝莫名的安全感,看了一眼来人,立马跳到他身后:“救……救命,有鬼,有鬼啊!”
此时,一道人影从旁边快速地溜走,我看得不是太真切,好像是一个穿着蓑衣的人,但是我又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小兄弟莫要害怕,这只是一些幻象,不必太惊慌。”
这话犹如给我吃了一粒定心丸一般,再观来人。
只见他的年龄应该和我一般上下,也在二十来岁。
穿着一身中山装,左手背在身后,唯一看起来有些别扭的,便是这男子的头发留的有些长,前面一缕发丝垂下来遮着右眼,几乎都已经垂到了脸颊。看起来有着一丝桀骜与邪性。
不过这男子的面颊却是出奇的俊,甚至有一丝那种女人的媚态在其中。
这荒山野岭,怎么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人?
我不免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好,请问你是……”
这时候,这男子才转过头来对我说:“贫道叫云寒,刚好路过这里,看到你中了幻象,就帮你出手解决了。”
“哦……”我有些分神地应了一声,现在还有人自称贫道的,想来那个麻衣老头都没有这么称呼过自己。
“小兄弟你这么晚一个人在这登岱东路做什么啊?”云寒问了我一句。
“我要赶路去那泰山顶。”我说道。
“我也刚好要去泰山顶,不过这条路不好走,晚上不太安生,你要不要随我去那里歇息一下再走啊?”云寒问道。
“可是我还有一个朋友……”
“无妨,前面的村子是去中天门的必经之路,你大可以在前面的村子落下脚,等一下你的朋友。刚好我也要去那里找个人,两个人也有个伴。”
想必那个麻衣老头也是知道路的吧,既然这云寒小哥都这么说了,我也找不到回去悬崖那边的路,跟他走,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行吧。”我应了一嘴,我们两个人便一同在山林里赶着路。
一直到天空微微亮。
清晨的太阳并不晒人,翻过一个上坡之后,脚下一个村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眯眼看了一下,这村子不大,也就两百多户人,看位置这村子的地方还挺偏的。
我们两人快步走到村口,正要进村之时,忽然听见村内传出一阵唢呐声。
我停下了脚步,伸头朝前一看,没有见到人,却听见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哭喊哀嚎之声。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是村里死人了。
农村死人出殡的阵仗是很大的,基本上都是十几二十人,吹着唢呐一直到上山下葬才停。
我对此并不在意,正要朝村里走,云寒却伸手将我一拦:“慢着。”Χiυmъ.cοΜ
接着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中指动了动,似乎是在掐算。
“啧,昨夜七月十五,百鬼夜行,今日十六,又为神煞,百年难遇,极凶极煞,不可强冲,先避一下,等走了我们再进。”
云寒说完这话,退到了村口边上。
我看了看村口,又看了看云寒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斟酌一下,还是退到了云寒身边,乖乖等着那送葬的队伍出村。
没一会儿,村里便出现了一队人,一开始距离有些远,我还看不太清楚,可是等那些走近了一些后,竟然还是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像是有一层淡淡的白雾一般。
我揉了揉眼睛,正要再看,却听见旁边的云寒倒吸了一口凉气:“神煞,好重的煞气,躲开一些。”
说完,朝后退了一大步,我还在原地没动,想要看清那送葬的队伍,却被云寒抓住了手,朝后拉了一把。
“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还不退,真以为自己是大人物了,冲了神煞,担心你跟着这队伍就走了。”
被云寒朝后拉了一步后,我再去看那送葬的队伍时才稍微清楚了一点。
忽然间,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定睛一看,只见来的并非一队,而是两路送葬的,前方两口棺材并排抬着,棺头都贴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喜字。
两具棺前,分别是一男一女,看个头都不高,也就十一二岁,应该是选出来开路的童男童女。
这童男童女身上也穿着新郎官和新娘的衣服,每走几步便会从手里的小竹篮中抓出一把纸钱洒向天空。
“这是?”
我眯眼看着这两队送葬队伍,暗自沉吟一声。
“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管!”站在一边的云寒沉声说道,他紧盯着这两具棺材,目光颇为深邃。
等到这送葬的队伍走过去后,我才准备进村,可一看云寒,他还盯着那两队送葬的人,根本就没有动的意思。
“哎,那个……云寒,走了。”我都还没有记明白云寒的名字,支吾了一声。
云寒这才转过头看着我,眼睛一眯,道:“你信不信,那里面是活人?”
我面露疑惑,没有搞明白云寒这句话的意思,有些茫然地愣在了原地
“你还真缺心眼,我的意思是,那棺材里面有活人。”
“啊?”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棺材里的是活人吗?抬头看着送葬队伍离开的方向。
此时那两队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只有一阵阵的唢呐和敲锣打鼓声传来。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些怀疑的撇了撇嘴。
不过云寒好像没有打算解答我的疑问,直接有些忌讳地说道:“先走吧,这件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远处的唢呐声已经停了下来,没一会儿,一阵鞭炮声传来,那些纸人纸马的都被堆在一起点着了,燃起了大片的火光。
我有些入神的看着那一团熊熊火焰,忽然间,一个身着大红喜袍,头戴凤冠的女子从那火焰之中出现,朝着我走了过来。
“啊。”
我感觉肩膀一痛,立马回过神来,揉着肩膀,再看过去之时,除了火光外,在没有其它的异像。
“我说缺心眼,你没事别乱看好不好,你要是死了不要紧,我出了事儿麻烦就大了,天都要下雨了,你还在这杵着,还准备去吃顿酒席啊?”
云寒白了我一眼,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就走进了村子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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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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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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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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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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