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边请。”一名着白衣,手提红色灯笼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了苏白衣的眼前,看年纪不过豆蔻年华,一双眸子清澈如水。
“小姑娘你是?”苏白衣不解。
“小女子名叫奈落,是公子你们二人此行的侍婢。”那女子微微弯腰行了一礼,“现在先带二位去你们的房间。”
“原来一间房间还能配一个侍婢?那这银子花得有些值当。”苏白衣恍然道。
那名叫奈落的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领着二人往前行去:“当然只有天字号的贵客才有这般的待遇。”
“对了,最便宜的房间十两银子一间,那天字号的房间要多少银子?岂不是至少要三十两?”苏白衣随口问道。
奈落捂嘴笑了一下:“公子数字猜对了。”
“那什么猜错了?”苏白衣又问道。
“不是银子,是金子。三十两金子,才能住天字号。”奈落笑着往前走去,而此时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满脸通红,一脸酒气,也不知对着谁在破口大骂:“这破船有酒肆,有赌坊,却没有妓院!一个多月!怎得熬过去!”
奈落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苏白衣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醉酒大汉此时扭过头,一脸就看到了苏白衣怀里的南宫夕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船上竟然还有此等尤物?来来来!陪陪大爷!大爷少不了你的好处。”xǐυmь.℃òm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啊!”苏白衣怒喝道。
“公子息怒。”奈落对着苏白衣微微垂首致歉,随后向前走了几步,拦在了那大汉的前面。
那大汉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不耐烦:“小姑娘你年纪太小,再长几年再来找大爷我。”
奈落猛地抬头,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道狠意。那大汉只觉得后背一凉,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恐惧,他也算在江湖上闯了十几年了,手下光人命就不下二十条了,又怎会惧怕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他颇有些恼怒,冲着奈落便一拳打去。
“小心!”苏白衣急忙喊道。
却见那奈落双掌齐出,一把抓住了那大汉的拳头,随即清喝一声:“卸!”
那大汉只觉得一身力气若泥牛入海,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可还没得及细想,那奈落又将他的拳头扭了过来,一个背身,只听砰得一声,大汉整个人被平摔在了地上,同时又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似是哪个骨头断了。大汉痛苦得哀嚎了几声后便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低低的呼吸声证明了他的命还留着。
奈落微微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灯笼,随后对苏白衣和南宫夕儿灿烂无邪地一笑:“惊扰到贵客了,抱歉。”
苏白衣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没……没事。”
“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奈落转过身,踩着大汉的身子走了过去。
苏白衣也走过去,对着那大汉略带同情地摇了摇头,随后一个纵身从他身上跃了过去。
就像是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奈落继续以那带着几分稚气与天真的声音为苏白衣二人讲述着金风号上的规矩:“天字号房共有四间,以我沐家先祖的诗句‘春雪零落彩蝶飞’命名,分明是春雪、零落、彩蝶、飞云,其他三间的客人都已经住进去了。”
“能住进这天字号房,想必都是大人物吧。”苏白衣试探着问道。
“应该是吧。三十两金子虽然不算便宜,但一般的富商也承担得起,只不过天字号不是有钱便能住,还需有缘。”奈落回道。
“有缘?”苏白衣微微皱眉,“那我们两个和这艘船的缘分是……”
“我听言掌柜说了,你们的有缘在于地字号已经满了,可你们给的钱住人字号,他又有些良心不安,刚好天字号此次空了一间,这便是缘了。”奈落忽然停住了脚步,她的面前站着两名持刀的武士,“到了,我只能送两位到这里了。若有事需要找我,告诉小丁和小乙他们二人便行。”
“哦,好。”苏白衣打量了一下那两名持刀武士,发现他们面无表情,身子一动不动,就像是两尊雕塑一样。
“最里面的那间便是零落了,这是钥匙。”奈落从怀里拿出了钥匙,放在了苏白衣的手中,忽然低声道,“不要随便和天字号的客人说话。”
苏白衣一愣,奈落已经悄然从他身边走过了,他接过钥匙,有些忐忑地走了进去。挂着飞云吊牌的房间门此刻正打开着,苏白衣走过时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坐在那里修指甲,注意到苏白衣的目光后,老头抬起头冲着苏白衣笑了一下。
如芒在背。
苏白衣打了个寒颤,急忙往前走去,此时旁边挂着彩蝶吊牌的房门也突然打开了,一名富家翁装扮的中年男子从其中走了出来,和苏白衣撞了个正着。
“你谁啊。”富家翁不客气地问道。
苏白衣尴尬地看了一眼那间零落,说道:“我住那间零落。”
“难怪沐家那小子只肯给我一间房,原来是因为这间给你了啊。”富家翁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白衣怀里的南宫夕儿一眼后便朝外走去,路过飞云房时停了一停,“徐老,赌一把不?”
“滚。”那老头把剃指甲的刀放在了地上,门在瞬间就合上了。
“无趣啊。”富家翁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那春雪房则一直没有动静,苏白衣打开了零落房,抱着南宫夕儿走了进去,合上门后苏白衣便忍不住开始说道:“师姐啊,我怎么感觉我们这船上得有点不安呢……该不会是上了贼船吧。”
南宫夕儿却没有回应他,苏白衣突然发现从方才他们登船开始,南宫夕儿就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了,他这才发现怀里的南宫夕儿呼吸均匀,早就已经睡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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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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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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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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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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