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谡真不想以后还得这么熬着,那些寻找她的日子,他脑中反复地出现悦儿会不会被周汉豫强了的画面,他就气得发狂。
好在周汉豫也还算个君子,没有欺负他家悦儿。
“好。”
池小悦也不想再来一回,怀孕真的很辛苦,之后生孩子,她内心也有些恐惧,这时代的医术太落后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没有人打扰的一家三口,日子是温馨的,昭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日,第二日又得回迟府学院去。
三年后的会试,可容不得半点松懈。
许谡大清早再次去衙门,不过今个儿去衙门还没有坐稳,衙门外就敲了冤鼓,谁知升堂后一看,敲冤鼓的竟然是岳知县的儿子岳家荣,这倒是奇事一桩。
儿子去父亲那儿走公堂立案,敲了冤鼓就引来了街坊们,先前涉案的几位老秀才也被请了来。
几位老秀才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岳家荣却是在父亲问案之时,直接坦诚,是他诬陷的叶九昭,手指也是自己剁下的,目的是嫁祸叶九昭。
座上岳知县听着自家儿子说起这话,心头很是不舒服,这一番话全部是女儿教的,是半点也不给儿子留后路。
岳知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许二公子,心头难受,却不得不拍下惊堂木,受理此案,并让师爷写下罪状纸,交给岳家荣签字画押。
一旁跟了岳知县的师爷也有些搞不清情况了,下笔都有些犹豫,但看岳知县这么交代了,他也只好按着罪人口述的罪证如实写了。
堂前,围观的街坊们沸腾了,个个变了脸色,这才立的案子,没想到知县大人连儿子都交代了出来,这是要大义灭亲了。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许谡坐在那儿,面色平静,眼神盯着岳家荣若有所思。
很快师爷写好了罪状,全部按照岳家荣口述来写的,这案子根本不必审,但师爷不明白,在场的不少街坊也透着古怪。
罪状纸到手,几位老秀才都惊讶地看向岳家荣,这会儿几人敲了冤鼓,却告错了人,恐怕也得受到惩罚,但不得不说,即使他们成了知县,也绝不可能做到这大义灭亲的举动。
老秀才没有说话,岳家荣接到罪状后,并没有急着签字画押,而是豆大的眼泪“叭”的一下落下,众街坊见了,很是震惊,瞧着这模样,怎么还哭上了呢。
岳家荣颤抖的声音开了口:“我……我认罪,我……我有罪,都怪我,都怪我。”
说完,岳家荣就要画押,一旁的老秀才终于看出破绽,哪有认罪的人哭成泪人儿的,这明显是被迫的,果然这是强迫结案,是畏惧御史大人的威严么?
几位秀才不知不觉看向上头旁侧坐着的许谡,岳知县立即拍下惊堂木,怒道:“你们几个有功名在身,却不能辨是非,这么容易相信旁人的谣传。”
“贤圣书都白读了,真是德行有损,这功名留着何用。”
岳知县这声大如雷,许谡下意识地朝岳知县看来一眼。
几位秀才却在听到功名就要不保时,吓得连忙跪下,其中一人心一狠,含怒道:“我们不服,岳小公子一定是受人逼迫,瞧瞧,眼泪都下来了,我们要求查清此案,而不是凭着岳小公子的一句话就草草结案。”
“若是这样,是不是杀人的命案,只要找人顶了罪,也能不讲证据结案?”
这秀才终于寻到了机会,嘴巴子也利索了,其他几位秀才瞬间被点明,立即附和。
岳知县在听到这一番话后,眼神落到外头旁听的街坊身上,面上显然地松了口气。
这时许谡开了口:“的确证据不足,不可结案,那么岳家荣,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这手指是你自己剁下的么?”
这一下岳知县都被许谡的话给问懵了,许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竟还帮着翻案不成?没有道理的事。
岳家荣却是身姿跪得笔直,抹了一把眼泪,这才回话:“小的当时疼痛难忍,无暇留意证人,没办法请来证人证明自己的话。”
街坊们听了,更加相信这老秀才的话了,果然是被人胁迫的,想不到连知县的小公子都惧怕的人物,看来就是眼前的这位监察御史京官了。
一时间,街坊们窃窃私语,眼神都瞥向许谡。
许谡立即做下决定,“既然你没有证人,此案便不能结,而今我看县衙门前的冤鼓是谁都想敲一敲,升堂又无证据,都是道听途说,对我朝律令毫无畏惧可言。”
“如此,将眼下几人都关押入狱,等待查案有了进展,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也好给大家伙一个警醒,不是谁都可以乱敲冤鼓的。”
“我更是建议冤鼓前留下三道刑罚,受得起这刑罚的,方可敲鼓,否则就按着正常流程办事,递上状纸,道明冤情,方可升堂。”
“不然这衙门也不办事了,天天升堂办案扰乱衙门招来街坊,岳知县觉得如何?当然这陵城你才是地方知县,本官不过是给你一个建议。”
岳知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却是不敢拒绝,只好应了声是,这就叫人将亲儿子以及几位老秀才全部抓了起来,关牢里去了。
街坊们一时间也不敢大声喧哗了,以后敲冤鼓还得受三道刑罚,受不住就不准敲冤鼓,这京城来的监察御史还真是严厉。
街坊们虽有怨言,却是被许谡刚才的话也吓着了,没人敢随意出头,只是街头却将这一桩案子传得沸沸扬扬,与当初花良学的案子一样,都在关注着。
今个儿晌午时分,许妃搬了家,这就入住侄儿子府中。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主院等着她的不是府中管事,也不是护卫长,而是池氏。
没有谡儿在,许妃可就不怎么顾及了,掀眸朝池氏看来一眼,心头颇为得意,池氏再有手段,也永远不可能让谡儿割舍了亲情。
何况眼下谡儿新鲜她几日,等她色衰爱弛,最后留下的永远只有亲人,所以许妃倒是不将池氏放在眼中的。
坐到堂前,许妃的眼神朝池小悦隆着的腹部看了一眼,这才说道:“对了,听说你为了处理街头关于昭儿的谣传,叫了个秀才故意煽动那几个憨傻的老秀才去衙门里立了案,可是这么回事儿?”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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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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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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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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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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