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冲了进来。见情势危急,毫不迟疑,抖手便直接发出三道风刃。
竹叶青当场被切为四段,摔落地面。
“三......三姑娘!”
云枝掌灯披头散发跟着跑进来,鞋子都没顾上穿。看到倒在地上的解璇和血水中的蛇尸,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别哭!”
哈利厉声喝道:“快去拿酒,越烈越好!”
“没......没有酒......”
云枝颤声想上前看看自家姑娘情况。哈利怒吼:“盐!盐水也行!快去——”
云枝一边哭着将灯放在桌上,一边跌跌撞撞冲出门去。
哈利将解璇抱起,稳稳放在床上,拉起被褥,搭住她上半身。
解璇痛得浑身抽搐,瞳孔有些放大,眼前模模糊糊,也瞧不清是谁。一把抓住哈利的手:
“我......我不怕死......只是.......好不甘心......”
“你不会死的!”
哈利紧紧反握住她的手,斩钉截铁说了一句。然后,毫不迟疑,撩起她裙子,看向她伤处。
只见那光洁如玉的小腿上,留着单排深深牙痕。周边肌肤,已是高高肿起。哈利迅速从空间袋里翻找出一条干净布带,紧紧扎住伤口上方。
先用手指挤压,效果不是很理想。他索性俯下身,嘴凑上去,用力一口口吮吸出里面毒液,吐在地上。
云枝带着几个被惊动的粗使丫头,来来回回送干净的盐水。
哈利就这样不停地吸毒,用盐水清洗自己口腔。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腮帮子都麻木了,终于看到解璇的伤口处慢慢流出了红色的血液。
解璇早就失去了知觉,只能从她逐渐平缓下来的抽搐,呼吸,判断她暂时脱离了危险。
哈利取小刀用火烤了烤,待小刀冷却后,轻轻划开她伤处皮肉,再一次用清水反复冲洗伤口。差不多了,将之前紧束的布带放松会,又继续扎住。
最后,掏出身上的一枚丹药拍碎,敷在伤处。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腰,抹抹满头大汗,看向满脸是泪的云枝:
“我这里,只有常备伤药,不知道能不能完全解毒。你最好还是告诉这府里的人,去为三姑娘请个大夫。”
云枝眼中射出了强烈恨意,咬咬牙:“我早就让人去禀告夫人了。可是......夫人说大半夜的,不方便请大夫,让等到天亮。”
她泪水成串地滚出来:“还好,云竹你会些急救手段,不然,三姑娘这次怕真是......”
“危险还没过。”
哈利脸色阴沉,眸子里跳动着怒火:“云枝姐姐,你守着三姑娘。每隔一会儿,就把我捆上的这布带,给三姑娘松松,再紧紧绑上。”m.χIùmЬ.CǒM
“好......”
云枝抹着眼泪,见哈利霍地立起拔脚往外走,她连忙问:“云竹你去哪里?”
哈利头也不回:“我去给三姑娘请大夫!”
云枝追出去,漆黑的院子,连云竹身影都看不到了。
她略一踟蹰,房间里传出几个小丫头的大呼小叫,她赶紧跑回屋去。只见几个小丫头扶着嘴边挂着血丝的解璇,又哭又喊:
“三姑娘刚咳出血了!云枝姐姐......怎么办?”
“三姑娘会不会......”
“闭嘴!”
云枝颤抖地手摸出帕子,擦去解璇脸上的血,扶着她躺回去:“三姑娘不会有事的!你们别在这里瞎嚷嚷吵到三姑娘......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紧接收拾一地的水盆杂物,蹑手蹑足退了出去。
云枝趴在床边,紧紧抱住身子不时抽搐的自家姑娘,心里又痛又怕,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三姑娘,云竹去请大夫了......您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她茫惶无措也不知道现在能做什么。云竹成了她此刻唯一的希望。
煎熬一会,想起云竹临走前的叮嘱。赶紧放开解璇,又去看她的腿。
只见自家姑娘那条腿,肿得水亮,伤口处还有些小血泡。她松开扎在上面的布带,几乎下不了手再绑回去。
但若不绑,毒性上走,越加危险。
她抖着手将布条一次又一次缠回去。两袖濡湿,泪水汗水,交织一片。
她不时张望门外,从来没有感觉,时间像今夜过得这么慢。
接近下半夜之际,解璇呼吸好像平稳了些,静静躺着。
云枝死死握住她的手,感受她掌心那丝热度。眼睛瞬也不瞬一直盯住她紧闭双目,唯恐一个疏忽,自家姑娘便悄无声息逝去。
门外飒然风起,传来小丫头们的惊呼。
云枝陡地起身。转头一望,只见哈利背上负着一个人,旋风般冲了进来!
“大夫请来了?”
云枝又惊又喜。
哈利将背上的人放下地,那人颤颤巍巍,翘着花白的一撮胡子:“你这傻小子......这一路可差点把老夫颠簸死了!”
云枝朝哈利细看了一眼,面目转色:“你......你是谁?云竹呢?”
哈利瞅她一瞅,随手往身上丢了个凡人面具。云枝瞪大眼睛,目瞪口呆。
老大夫佝偻着身子,翻开自己药箱:“这床上躺着的......就是那位被毒蛇咬的病人吗?可看清是什么毒蛇?”
哈利推开傻愣的云枝,上前一步:“竹叶青。就在你脚下。”
老大夫一个激灵,往旁边跳着躲了下,这才低头去看地上的蛇尸。
只看一眼,他便不再多话,赶紧地靠近床边,检查解璇伤势。
哈利和云枝紧张地围在旁边关注。老大夫净了手,一边处理解璇腿上的伤口,一边啧啧称奇:
“你们这紧急救治的处理法子做得不错啊!病人体内的毒性基本被抑制住了。即使老夫不来,人其实也没多大危险了。”
云枝捂着脸,喜极而泣。
老大夫动作麻利地重新为解璇伤口清洗,上药,包扎。临走前,留下一些药,再三叮嘱:
“病人的腿还会肿上好些天,可能伴随剧烈疼痛。你们换药清洗的时候,注意关注病人伤势以及情绪的变化。若有什么不妥,不要耽误,立即请大夫,知道吗?”
“好!谢谢大夫。”
云枝慎重将药收起。她取了一小锭银裸子,想给老大夫。老大夫摆手:“之前送我来那傻小子已经给过了。”
夹上自己药箱子,去门口踮脚张望:“咦,那傻小子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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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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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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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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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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