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尉迟晟的询问,她头也不抬的回答:“是小丫鬟明铃,你先让暗影叫她过来吧,我估摸着她是不敢下毒的!”
等尉迟晟见到之后,也相信了季新兰所说的话。
因为那小丫头实在是太小了,一双眼睛里面满是畏惧和不安,还没进门,就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
即便如此,尉迟晟也得狠心审问:“明铃,你照顾的白点点现在中了剧毒,你可知罪?”
明铃的眼泪瞬间就流淌下来,她哭着争辩:“奴婢不知啊,奴婢知道大小姐看重白点点,又怎么会冒死对它下毒,奴婢冤枉,求殿下明察!”
季新兰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而且她刚刚冷静下来才发现,除了毒药之外,还有平时它最爱吃的胡萝卜残渣。
也就是说,下毒之人是将毒药裹进了它爱吃的胡萝卜里面。
她轻声吩咐:“明铃你先起来吧,将白点点要吃的胡萝卜全都送过来,我需要检查一遍!”
明铃不敢怠慢,连忙去把白点点平日里吃的食物全都拿到了季新兰的面前。
她仔细检查一遍之后,竟是没有半点的发现。
明铃吓坏了,若是小姐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只怕自己就会被处置。
她哭着争辩:“小姐,奴婢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白点点动手啊!”
季新兰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知道,你去把东西放回去吧,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白点点突然身体不适,可能因为那些胡萝卜不新鲜了,让厨房管事再去进一批新的进来!”
明铃自然不敢问为什么,流着眼泪把东西全都拿走了。
尉迟晟凝眉询问:“你是不是想到了把凶手引诱出来的方法?他这一次没真正的弄死白点点,肯定还会动手!”
季新兰不由得挑眉:“太子殿下机智见长啊!”
他得意勾唇:“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新兰都那么聪明睿智,连带着我也跟着开了窍!”
这一番闹腾下来,已经快要小半夜,他自然是再不能离开将军府了。
因为还要抓凶徒,季新兰就勉强把他留下。
只不过是要他睡软榻!
哪成想,还没过半个时辰,他就委屈叫嚷:“新兰,我硌的背疼!”
季新兰刚刚有了睡意,就被他一下子给搅没了,她就没有见过这般哭唧唧的男人。
真是头疼!
面对外人的时候,也没见他这般虚弱啊。
她只得开口:“软榻哪有不硌的?你要不在身下再垫床被子?”
软榻上没有半点声音传来,她还以为他睡着了呢。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也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感觉到身边一沉,有一个人影就躺了过来。
“你!”季新兰刚想把他给赶走,不料就被他干燥的手掌心捂住了嘴巴。
他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新兰,就让我在你旁边睡会儿,我保证守规矩!”
他的声音在暗夜里听起来是那样的可怜,让她就再也生不起把人给赶走的心思。
她无奈咬咬唇瓣,将身后的位置又多让出一些。
尉迟晟极为欣喜,却禁忌承诺,端正躺好。
暗夜静寂,他的鼻端却是暗香浮动。
小丫头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洗发,那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原本以为守着她能睡的更加安稳些,却不成想,竟是活生生的煎熬。
他仿佛喝醉了那般,只愿意把整个人都埋进那一头秀发之中。
偏偏小丫头感觉到他的挣扎,忍不住转过头柔声询问:“你怎么了?”
一双如同深潭一般的灵动双眸撞进他的眼里,瞬间就迷失了他的神智。
他的唇欺上,带着狂风暴雨的掠夺。
季新兰先是一怔,但是片刻之后就被他搅的心神烦乱,她没能把人给推开,因为他的情绪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她自己都沦陷其中。
直到彼此呼吸纠缠许久,他才猛然起身,快步走到桌旁,将满壶的冷茶灌进喉中。
他哑着声音询问:“新兰,离着我们成婚的日子还需要多久,每每这般对着你,这简直是折磨!”
季新兰也是心口乱撞,气息纷乱。
她震惊自己刚刚竟然心甘情愿的被他带着感觉走,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要反对。
难道那颗心,就真的交给了他吗?
即便他这一世真的不一样,她也不愿意在成婚前做出越线的事情。
宫中规矩森严,她绝不能让人在品格上挑出错处。
她用锦被将自己整个裹住道:“阿晟,若是你真的怜惜我,那就等到大婚!”
他慌忙走过来道歉:“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那我还是过去睡软榻吧!”
许久之后,屋子内才想起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天还没亮,季新兰就已经早早起来,明铃那边也把消息传出去,只怕下毒真凶很快就要动手。
尉迟晟起来的时候,眼底的青紫十分明显。
季新兰假装看不到,快步往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尉迟晟忍不住怨念横生,小丫头倒是睡的香甜,可怜他难受了一夜未曾合眼。
辗转反侧的,腰都快要断了。
两人来到厨房外面掩藏,不多时,就看到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快步走过来。
那人带着蒙面,看不清楚样貌,但是手里却拿着平常喂食白点点的食盒。
季新兰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如果她没有料错,此人手中的食盒必然是掺了毒的。
竟敢毒害她的爱宠,必然要他有来无回。m.χIùmЬ.CǒM
她再没有犹豫,直接趁着他调换食盒的时候,按住了他的手腕:“你好大的狗胆!”
来人面色大变,反手就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往她脖颈狠狠刺去。
尉迟晟果断出手,踹掉了他的匕首,并将他的胳膊用力掰到了背后。
“啊!”那人发出一声激烈的惨叫。
厨房内的烛火和灯笼都点起来,季新兰这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之前被赶走的季成。
他满目愤恨的咒骂:“贱丫头,你还不把我放开,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整个季家的罪人!”
尉迟晟面上杀意一闪即逝,手中长剑一挑,季成的半个耳朵就被削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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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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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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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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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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