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人是怎么想的,帮了咱们这么多,也不见提出什么要求,甚至可以说上赶着帮忙了。”白瑶越想越迷糊,寻思这人的心思这么难猜吗?
贺希霖担心妻子绕进死胡同里,出声阻止,“想不通就别想了,也许这人就是热心肠,愿意帮咱们。”
“你说的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那我这么揣测,是不是有点小人之心了?”小女人皱了皱没头,瞬间感觉刚才的思想极为不友善。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男人故意停下脚步,做出很是严肃的表情,彷佛是做错事了一般。
白瑶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像是被揪住尾巴一样浑身抖栗,“这话你可得好好憋在心里,千万不能让专家知道。”
“怕我告密?”
“倒不是告密,就是万一哪天,你跟专家聊天说漏嘴,岂不显得我这人不行。”白瑶双手背在身后,做出深沉状。
贺希霖不知道妻子怎么突然就戏精上身,毫不犹豫的伸手拍向她,“这事我不会说,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赶紧回家吧。”
说完,男人就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任凭后面的人大声叫喊,也不做过多理会。
小女人几步跟了上去,胳膊自然的搭在丈夫的肩上,开始左一句右一句的闲聊,整条路上,都是两人的嬉笑谈论声。
隐蔽在云间的月亮又探出些脑袋,清冷的光落在林间的树叶上,让潮湿安静的地方多了点生气。
不知栖息在哪棵树的鸟,发出几阵嘹亮的叫声,融合到夜晚当中,路上晃悠的两个人影,渐渐走到平缓的路面上。
谁也没有在意外面的动静,只是觉得今晚的天色格外平静,没有一点风。
“希霖、门口站的那是谁?”白瑶眯眼去看来回走动的身影,远远的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贺希霖也注意到那人,月光落在她头发上,像是白发密布,他微微皱眉,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他不清楚之前闹出残次品的蔚家工人的妻子为何会现在出现在这里,不过看着模样应该事等了很久,便上前打声招呼,“这么晚了,是有要紧的事吗?”
小晴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老板,双手不安的交错在一起,“贺总,我……有事想要求你。”
女人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活力,而且脸色也憔悴了很多,说出这番话,貌似已经下了很大的气力。
贺希霖看了眼白瑶,两人都有些不知所以,最后可能是气氛太过安静,男人这才出声,“先进屋里说吧,外面冷。”
“不用了。”小晴拒绝,仰头去看老板的脸,“我进来是想问问你,能帮忙去警局说些好话吗?他们已经知道错了。”
“……”
“我知道扰乱工程的事很严重,如今他们已经在监狱里改过自新了,就不能提早释放吗?”小晴说话时不太敢去看对方的眼睛,最近这段时日,她细细想了很多,如果不是他们一家唯利是图,又怎么会有牢狱之灾。
“这事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若是他们真有悔过之心,在监狱里好好改造,警察会减少他们的刑期的。”贺希霖的语气放慢了些,无形之间叹了口气。m.χIùmЬ.CǒM
小晴听到这番说辞,不由的苦笑一声,谢谢的话说不出来,抱歉的话也已经晚了,目前已经再无心情去请求对方的帮助。
女人犹如孤魂一样离开,任凭后面的白瑶如何喊,半点反应也没有。
“希霖,你说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不会的。”贺大总裁不清楚为何会这番肯定,只是他能感觉到小晴的变化,尽管那人变得颓丧,却没有半点想要放弃的念头。
白瑶惊讶的转过头,内心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说出,丈夫已经迈过门槛,回到办公的那间小屋当中,暗黄的灯光填满了整间屋子。
他站在院中,望着玻璃窗上的身影,不断的在翻找东西,然后就是安静的坐在窗边的书桌前。
白瑶猜测他可能是在想有什么办法帮助那些曾经被利用了的工人,尽管跟小晴说的话很在理,可是性子本就不是坚硬的家伙,怎么能在他人请求之后依旧无动于衷。
她双手插进兜里,很是无奈的叹气,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的夜晚。
这一夜,夫妻俩都没有回家。
隔天早上,白瑶醒来后就发现丈夫已经不在院中,拨了两通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不由拧起眉,身上的衣服还没有穿好,就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刚跨过门槛,就跟回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她仔细将那人上下打量,最后目光落在手中的扫帚上,“你一大早去哪里了?”
“去给新员工打扫房间,不然夫妻俩来了没地方住。”贺希霖饶过妻子,走到屋檐下,将手上的工具整齐放好。
白瑶担忧的心松懈下来,把卷起来的衣袖满满解开,“你怎么还亲力亲为呢,新员工有说什么时间到吗?需不需要接风洗尘?”
“今天中午应该就到了,提前做好饭菜等着,坐了一整天的车,估计肯定饿坏了。”贺希霖头也不抬的说道,身影忙碌的停不下来。
白瑶也不在意的跟着他跑,赞同的点头,“那我去菜园子摘点新鲜的菜,别让外地人以为咱们克扣。”
“你这说法太夸张了,而且现在还早,晚点准备也来得及。”贺希霖说完话,发现迟迟没有回音,再抬头去看,院中已经空落的没有人影。
他好笑的摇摇头,不知这人什么时候也是这么个急性子,好在不是什么坏事。
他们两人似乎都因为孩子和近日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这份温暖实在是让人感到舒适。
打桩基的工人到达后,两人就赶紧帮忙安置下来,等着夫妻俩休息两天,就能去到工地现场施工。
这一消息很快传遍施工队,众人心底的大石皆是沉下,就连工作进度也是日渐加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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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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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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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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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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