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希霖几乎被气笑了,地上趴着的陈刚勇还以为没人注意到他,悄悄的就想爬出去。
哪知还没到门口,手指便被贺希霖踩住,疼的撕心裂肺的叫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滑落:“贺总,我错了,放过我吧,求您放过我。”
外面赶来的保镖将人绑了起来,嘴也堵住。
贺希霖一个眼神,他便被人拖了下去,至于是生是死……总归下场会比报警惨得多。琇書蛧
白瑶拉着林林就想从他身边出去,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想甩开,却被后者拽的更紧,“贺先生,你想干什么?”
“林林,是我的孩子,”贺希霖面无表情,“孩子,我要待在身边。”
林林紧紧握住妈妈的手,他就算再懂事聪明,此刻也被眼前的一切惊的说不出话。
这男人不仅是夕夕的父亲,还是自己的父亲?
那自己和夕夕就是亲兄弟了吗?!
“你做梦!”白瑶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又带着抵触,“夕夕身体不好,没办法给傅小姐捐献骨髓,怎么?又把主意打到林林的身上?”
这么多年,她虽然没能回国,但也一直打探着夕夕的消息。
这次回来,她也一定要将夕夕抢回来!
男人抿紧薄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没开口,一名保镖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表情惊恐,“出事了!小少爷出事了!”
“夕夕!他出什么事了?”林林最先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急切的问道。
那保镖不禁愣住,似乎不明白,怎么这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小少爷。
“你说啊,夕夕怎么了?”白瑶手心都攥出了汗,心都悬了起来。
“刚刚……小少爷听说贺总上了楼,就跑到电梯里想上来,我们没赶上电梯就等了下一趟,可是上来没看到小少爷,”那保镖手指颤的指向消防通道,“刚刚搜楼的时候,发现小少爷倒在楼梯间,已经打电话叫120了。”
贺希霖脸色瞬间冷的骇人,转头大步向楼梯间方向走去。
林林跑的飞快,白瑶紧蹙着眉头,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许多可能,脸色沉寂的跟了上去。
楼梯内——
一个保镖正守在晕倒的孩子旁边,地上斑驳着鲜血,夕夕本就惨白的脸颊此时一点血色都没有,脆弱的如同一个纸娃娃,连呼吸都微弱的几乎不察。
“夕夕!”林林冲上前,想要抱住他,却被一旁的保镖拦住。
“小少爷应该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不知道伤到了哪里,还不能移动触碰!”
贺希霖紧握着拳头,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盖在夕夕的身上,转头冷眼看向白瑶,“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
白瑶百口莫辩,贺希霖就是为了去救她才会疏忽夕夕,导致夕夕摔下楼梯,她确实有责任。
“是我的错,不要怪我妈咪,我冒充夕夕诓骗你去的,都是我的错,”林林紧咬着下唇,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夕夕,你别吓我,呜呜呜。”
“别……哭,”地上躺着的小男孩好似水晶娃娃一般,长长的睫毛微微呼扇,似乎是想睁开眼睛,声音更是破碎的缥缈,“我不疼……”
白瑶从未想过,第一次见到夕夕会是这样的场景,一颗心好像放在油锅上煎炸,难受的说不出话,上前表露自己儿科医生的身份,想要查看夕夕的伤势。
保镖看向贺总,见贺希霖没有说什么,才放她过去。
这双小手,她日思夜想了六年,真正握在手中才发现,原来这么凉,这么瘦。
她回头恶狠狠的看了眼贺希霖,就是他!
将夕夕养的病怏怏不说,还那么瘦弱,可他却还想着将林林也抢走给傅暖暖配型——做梦!
贺希霖被她瞪得面色更难看了几分,紧握着拳头。这女人,几年不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还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这里痛不痛?”白瑶轻轻按压夕夕的腿部。
夕夕摇头,直到按压胳膊的时候,才不由的嘶了一声,可见疼的厉害。
“胳膊摔断了,头上的伤还要拍ct才能看出来。”白瑶不敢放松,但经过查探身上没有骨折的地方,才伸手将他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心疼万分的搂入怀中。
贺希霖上前,想将孩子从她怀中抱出来,白瑶却不给,“贺先生,我是医生,是专业人士,这还总是情,还是我来做比较好!”
“……”男人阴沉着脸,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紧跟在白瑶身后下了楼。
救护车已经等在楼下,医护人员还没上楼,就见着白瑶抱着孩子急匆匆从大堂出来。
围观的人拿出手机好奇的想拍照,却都被贺家的保镖拦住,一个个眼巴巴看着贺大总裁阴沉的脸,谁也不敢吱声。
“白医生?”医院的护士今日和白瑶有过一面之缘,自然认出她来了。
“准备钢钉石膏,ct室和cpm机都待命。”白瑶拿过救护车上的口罩戴好,动作轻柔的将夕夕放到急救床上,插好心电图等仪器,专业又熟练。
贺希霖上车前看了眼保镖,又瞥了眼监控,保镖立刻心领神会,转头去酒店调查小少爷究竟是怎么滚下楼梯的。
救护车内,林林坐在一旁抹眼泪,夕夕紧紧握着白瑶的衣角,半晕半醒。
白瑶手脚麻利的拨弄着各种仪器,记录着各项数值,连微小的心率变化都详细的留档,长长的睫毛呼扇着,在救护车的灯光下柔和如蝴蝶振翅。
这样认真的模样,是贺希霖从来没有见过的。
救护车停在医院门前,夕夕的骨折已经引起发烧,他本就底子弱,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体内消炎。
夕夕被推进手术室,她穿好手术服,让林林在门口等着不要乱跑,刚想进去,身后却传来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我的夕夕啊!怎么会这样,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傅暖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信,穿着高跟鞋及匆匆赶来,面上精致的妆容故作焦急。
“这位家属,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这里是医院,还请您不要大声喧哗……”小护士话还没说完,傅暖暖抬手便是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贺希霖见状,不由眉头蹙起,可终究什么都没说。
“你要是救不了夕夕,我就让你们全都失业!”
傅暖暖声音尖锐,俨然就要在医院闹起来。
小护士拦不住,见她要往手术室内强闯,求救似的将目光投向白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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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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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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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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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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