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撒泼的小姐也被丫鬟搀扶着急匆匆地逃离了去。
能找到这儿来,夏灵必是知道他为了什么。
还不等江清寒开口,她便直接抢占先机,“将军好大的威风。我昨夜一夜未睡,准备着今日开铺子要大卖一场,如今这些客也都被将军给吓跑了。”
不感恩,竟还敢恶人先告状?
江清寒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甩在了夏灵面前,“收着,够你卖上好几年的。”
“拿走你的钱。”夏灵寒着一张脸,用手指一谈,那银票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麻烦将军快些离开,莫要耽误了我做生意才好。”
她总是能成功地激起他的怒火。
他黑着一张脸,盯着地上的银票,仿佛被她弹掉的不是银票,而是自己的脸面。
“我昨夜同你说过,今日江允有书要读,我会带他习武,你便全都当了耳旁风了?”
夏灵抬眼:“将军说了我便要听?我想我昨夜已经同将军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是我的儿子,为何将军执意纠缠?”
两人僵持不下,站在一旁的仲楼从柜台中走出来,站在了夏灵的身边,“将军何必总是为难这一对儿弱女子呢?若是得了闲,不如去看看凛凛。你同凛凛已有婚约,再同旁的女子纠缠,怕是说不过去吧。”
见仲楼出来,小包子立刻冲到仲楼旁边,小胳膊紧紧地抱着仲楼的手臂,梗着脖子冲着江清寒表情使劲儿。
小包子这半日同仲楼相处地可好了,主要是仲楼歇下来就给他买糖吃,买糕点,还逗他玩。
比起这个臭脸的什么将军,不知道仲楼哥哥要好上多少倍。
三人同他对立而战,生生像是一家三口。
江清寒见状,更是一肚子火。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灵,冷声道:“夜月。将孩子抱上车。”
“是。”
从门外冲进来的夜月直奔小包子,仲楼上前同他撕扯打斗,但还是落了下风。
夏灵抱起小包子就往门外跑,江清寒一个横步,拦在门口。琇書網
他微微歪着头,左边眉尾微微上挑,“别说今天你出不了这个门,便是出了,逃到天涯,我也能给你抓回来。”
“啪——!”
夏灵忍无可忍,抬手便给了江清寒一个巴掌。
她颤抖着手,泪眼婆娑,“你毁我毁得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逼死我,对你有好处吗?你非要让他恨你一辈子吗?”
闻言,江清寒瞳孔一缩,但又迅速恢复如常。
看来,她早就知道了。
下一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江清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夏灵一眼,转身踏出门,留下一句:“带走。”
这些人武力高强,夏灵又抱个孩子,过了几招,就直接被压下来,径直地抬走。
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地仲楼满脸不甘,冲着夏灵地背影喊:“等我去救你!”
听到这声呼喊,马车中的江清寒撩起帘子,冲着跑到门口的仲楼翘了翘唇角,“省省吧。”
仲楼咬牙切齿:“江清寒你欺人太甚!!”
“咳……呃……”
江清寒的手捏着夏灵的脖子,将她提起直接按在墙上。
她张着嘴巴却无法呼吸,脸涨成红紫色,手拼命地拍打着他如钳子一般僵硬的手,眼泪不受控地哗哗往下淌。
“好玩?”他双眸中的痛苦不比她少几分,“明知他是谁,却偏偏同我绕着圈子,看我被耍得团团转,很有趣?啊?!”
他看着夏灵的眼睛开始往上翻,才一甩手,任她从高处跌落在地上。
双手撑着地面,夏灵贪婪地呼吸着口气,“你有资格发怒么。”
她抬眸,充了血的红眼死死地盯着江清寒,“我的清白被你毁掉,小包子自小没有爹在身边,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的时候,你呢?我们冬天一口吃的没有,我去别人家偷土豆被打得半死的时候,你呢?小包子生病几乎死掉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这世上,最没资格责备我的人,就是你。”
字字诛心。
夏灵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笑容戏谑,“一品大将军,就是你这样的没种么?见到亲儿子你都不敢认,还说什么收为义子。若是你从起初便直白地同他相认,我倒是能高看你几分。”
“哦……对。”她微微抬起眉头,双眸之中充斥着鄙视之情,“你不敢。因为同你订婚的那位小姐就在旁边。为了女人,亲儿子都不敢认的孬种。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敢站在小包子面前教他如何做人?!若不是可怜你一分,昨日我便不会带着他同你见面。你昨日做了什么?打他骂他没教养,怪用命养大他的我教子无方。子不教父之过,他没爹!”
被狠狠训斥了一通。
江清寒何时有过这般待遇?
自尊,人格,所有的一切都被面前的女人摘下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他冲到夏灵面前,直接扛起她,将她摔在床上,整个人欺压了上去。
“孬种?他没爹?那我就再叫你看看,这孩子究竟是谁给你送来的!”
说罢他便伸手扯开了遮蔽她如玉般身子的破麻布衣裳。
她挣扎不过,只觉得身上一凉。
下一秒身上的人倏地蓦然停下了动作。
夏灵睁开眼,看着江清寒眸中的怔愣,再一扫自己的身体,都是大大小小的发深暗的疤痕和即将愈合的冻疮。
她推开江清寒,红着眼裹上了衣裳。
欲要逃离,却听着江清寒在一旁声音暗哑地说了句:“夏灵,我们聊聊。”
“没什么可聊的。”她抹了把泪,仓惶地从床上起身。
“我说我们聊聊。”他扭过头,紧蹙的眉头下是带着威胁意味的双眸。
不过须臾,他眼中的威胁与凌厉褪去,那抹愧疚流转在其中,“我不动手,我只想和你谈一谈。”
江清寒的双手搭在膝上,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两下,“我如今已有婚约在身。尽管我对她无男女之情,但皇命难违。她是太傅千金,没有做妾的道理。若你愿,你……”
“做妾?”她声音沙哑,却扬起唇角,讥讽意味极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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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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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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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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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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