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旁边,满地碎裂的玻璃渣,楚进连忙打开驾驶位车门检查车辆情况。
“车里没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不像是小偷干的。”
许茹倩问道:“你刚刚说小泽拿走了你的车钥匙,他为什么没有开车离开?”
楚进也纳闷呢,不过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想了想,楚进看向保安:“停车场有监控录像吗?”
保安露出歉疚的表情,非常敬业地回道:“对不起先生,停车场的监控在半个小时之前出现了故障,所以无法调查出车辆损毁的原因。”
“实在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失职,还请先生见谅。”
楚进心说怎么这么倒霉,好好的车停在停车场还被人砸了。
见他皱眉,保安内心慌乱,今天是他当值,就遇到了这种事纯属倒霉。
一旦被物业发现,自己肯定会受到处罚,说不定还要负责赔修车钱。
他就是一个小保安,哪有钱去修这么昂贵的豪车!
“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我会先向公司报告今天的事情,但我希望您能理解,我们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楚进看出保安害怕了,不过谁都不容易,他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去为难一个小保安。
“算了,车我自己修,不过你们应该马上将监控修好。”
保安如蒙大赦,不停道谢:“谢谢先生,我们已经找人修理了,我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问题。”
“嗯。”
看着饱受摧残的凯雷德,楚进心说自己是不是和这台车八字不合啊,怎么买来没几个月让人砸坏两次呢。
这时,许茹倩发现地上一滴血迹:“楚进,你快来,这是不是血?”
“嗯?”
楚进蹲下,仔细一看,还真是。
“怎么会有血呢?”
“是不是小泽出了什么事?”
许茹倩掏出手机拨打苏泽的电话,结果提示关机。
这下,二人懵了。
……
另一边,两台挡了牌照的车辆先后驶入市郊一家名为“牧王”的狗场。
进到狗场院里,阿猛带队下了车。
后面的车辆中,叫小兵的青年让手下两个马仔架着被药物迷晕的苏家大少紧跟在后面。
狗场大院,数排铁制大笼子规规矩矩地摆在狗场四周,每个笼子里都豢养着品种名贵的大型犬:有罗威纳、大白熊、萨摩耶、高加索等等,个个看着强壮彪悍、凶性十足。
中间空地还有一个巨大的笼子,这只笼子跟其它笼子不同,起码是别的笼子十倍那么大。
而笼子里面养着的,是几头血统纯正的藏獒。
这只笼子中间还有一个隔断,隔断的另一边单独养着一只巨大的藏獒,跟别的藏獒区分开来。
这只藏獒是狗场的獒王,个头有小老虎那么大,黑色长毛经过了精心的养护和处理,油亮发光、毛色纯正。
往那一站,给人一种气质刚强、尊贵高傲的感觉,威风凛凛,仿佛百兽之王。
虽然笼子中间有一条隔断,但另一边的五只獒犬都不敢靠近獒王这边,突显出獒王超凡的地位。
阿猛带了五个人从狗场安全地带穿过,刚进来,就引发了所有犬类的警惕,汪汪汪叫个不停。
几个马仔吓得紧紧靠在一起,生怕哪只笼子没关好,跑出一只把他们当作食物吃掉。
“看你们这点出息,这就害怕了,放心,它们出不来。”
阿猛似乎对狗场轻车熟路,很快来到狗场里面的一排房屋前。
这时,一个上身套着皮夹克、下身工装裤、脚上穿着马丁靴的胖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个胖子身高能有190,吨位看着都快跟屠雷有的一拼了。
胖子满脸胡子拉茬,热情相迎道:“阿猛,你总算来了,走,进屋喝两杯。”
阿猛跟胖子握了下手:“梁哥,酒等会再喝,我得先借贵宝地办点私事。”
“没问题,正好厨房还差两个菜,我在屋里等你。”
阿猛来之前就跟梁胖子打好招呼了,所以梁胖子并不意外,但他知道阿猛是什么样的人,不太想掺和阿猛的事。
打了声招呼,梁胖子就准备独自一人进屋。
阿猛见状说道:“梁哥,把你那只獒王笼子的钥匙借我呗。”
胖子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了过去笑道:“玩归玩,别在我这闹出人命。”
“放心吧,我有分寸。”
阿猛接下钥匙,随后指着地上还没苏醒的苏泽吩咐道:“把他给我弄醒,今天我陪他好好玩玩。”
话音落,一名马仔去旁边的水龙头下接了一桶冰凉的自来水过来,哗的一声全部泼在了苏泽身上。
临近年关,正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
这两天的天气预报说龙江的气温达到了零下十八度,有些河面都出现了结冰的迹象。
这么冷的天气,一桶凉水浇在身上,还是在外面,可想而知,那滋味有多酸爽。
被五花大绑的苏大少瞬间苏醒,然后就感觉自己先掉进冰窟窿里,再被人捞上来又扔进冷柜里,又潮又冷,冻得他直打寒战。
饶是如此,苏泽都没服软,脑袋上带着黑色头套咆哮道:“你们是谁?用水泼我干什么?快把我放开!”
“脾气还挺火爆!”
阿猛粗鄙地往地上啐了口吐沫,旋即不由分说下令道:“这小子不老实,先给我教训教训他。”
五个马仔除了小兵没动,其余四人上去对着苏大少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扁踹。
这些马仔都经过相应程度的体能修炼,个个下手黑着呢,往身上狂踹不说,有两个还在苏大少的脑袋上狂踩了几脚。
把苏大少踹得苦不堪言、鼻青脸肿。
苏大少一身本领,却苦于被五花大绑而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饱受虐待。
一顿毒打,苏大少清醒了几分,心说这是哪来的悍匪,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呢?
情知受制于人,他连忙换了个比较软的语气喊道:“别打了,我哪得罪你们了,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哎,这个态度还可以,停手吧。”
阿猛挥了挥手,心说还是个古武者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马仔退后,阿猛双手插兜走过去,用脚踩住苏大少载着头套的脑袋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苏泽懵逼不已,心说我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你问话能不能讲究个先后次序?
虽然心里火大,可苏泽也怕这些不讲理的家伙再把自己毒打一顿。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苏泽语气很怂道:“大哥,你突然问我,我也没有个心理准备,给个提示行吗?”
阿猛鄙夷地撇了撇嘴,说出了两个关键词:“元霆,拳赛!”
“什么玩意?”苏泽满脑袋问号。
刚刚他还以为是死对头方大雷找人抓了自己,现在一听貌似还真不是。
可这句话,听在阿猛耳中如同装傻。
愤怒地踹了一脚,阿猛骂道:“姓楚的,你是不是失忆了啦,老子说得这么清楚你还装傻,看来打还没挨够啊?”
“这小子有点不识趣,来人接着给我打。”
苏泽脑袋嗡的一声,连忙挥手道:“不是,你等会儿,你叫我啥?”
“少跟他废话,打!”
噼里啪啦!
四个马仔上前围着苏泽又是一轮圈踢。
其实当对方喊出“姓楚的”三个字的时候,苏泽就意识到对方肯定是抓错人了,自己姓苏,不姓楚啊。
肯定是楚进在外面招惹了谁,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是他了。
这个楚进,真踏马是个灾星,我姐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男朋友,不行,回去死活得给他搅和黄了不可。wWW.ΧìǔΜЬ.CǒΜ
心想如是,苏泽抱着脑袋喊道:“别打了,你们找错人了?”
然而阿猛笃定了他就是楚进,毕竟自己是带照片去的,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阿猛道:“还不老实,把他给我头套摘下来。”
马仔停手,一人走过去薅住苏泽的头套一摘,苏泽终于重见天日。
不过此刻苏泽脸上布满了血迹和淤青,即使阿猛手上有照片,也没认出他不是楚进。
阿猛道:“楚进,你是给脸不要脸啊,行,今天我就让你尝尝猛爷的厉害。”
“来,把他扔进笼子里,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獒王的牙齿硬。”
话音一落,两个马仔迅速架起苏泽往那只硕大笼子走去。
苏泽抬头一看,直接吓尿了,裤裆湿哒哒地喊道:“我去,你们没人性啊,我说了我不是楚进,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兔崽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苏泽,京城苏家大少,你们敢这么对我,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放开我,我不是楚进,我不是……”
苏泽连哭带嚎,但阿猛哪里肯听:“小崽子,你骗谁呢,你以为老子没长脑子吗?给我扔进去!”
哗啦!
马仔用钥匙把笼子北面的小门打开,随后将苏泽飞快进塞进了笼子里。
他害怕獒王跑出来,又迅速把门关好,退出了老远。
笼子里的獒王看见有人进来,威武不凡地转过了身子,一双森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苏泽。
一咧嘴,露出两排参差不齐,却锋利无比的尖牙、血红的舌头,让苏泽彻底见识了什么叫血盆大口。
苏泽吓得魂都飞了,他是富家子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血统纯正藏獒的凶性?
这只藏獒一看就是名种,体形巨大,跟狮子一样,被它咬一口,小命都没了。
苏泽脸色苍白无比,爬在笼子上大声呼救:“大哥,你弄错了,我真不是楚进,楚进是我姐夫,不信你看我身份证啊。”
“嗷呜!”
这时,獒王发出一声低吼,迈步向苏泽走来。
其实獒王刚刚吃过早饭,已经被喂饱了,要不然早就扑过来把苏泽咬死了。
但别说苏泽不知道藏獒已经吃饱了,就算知道,他也没办法不害怕。
那可是藏獒啊,一只成年藏獒的咬合力能达到惊人的300公斤,如果是獒王,说不定能达到500公斤。
就自己这副小身板,几口就没了。
苏泽不停地拍打着笼子,飞快将自己的钱包掏出来扔了出去。
阿猛心生狐疑,马上叫人将钱包捡起从里面抽出一张身份证。
果不其然,上面写着“苏泽”二字。
阿猛身边的小兵看了一眼身份证,惊讶道:“哥,还真抓错人了。”
“我踏马不瞎,先把他放出来。”
阿猛郁闷无比,准备了这么久,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一动手,居然闹出这么大笑话。
他气愤地看向苏泽:“你狗日的不是楚进,开他车干什么啊?”
此时獒王已经离苏泽只有几步之遥了,苏泽吓得两条腿直哆嗦,哭诉道:“大哥,你先别问那个了,先把我放出去啊。”
“放他出来。”
阿猛一看抓错了人,心想就没有折磨的必要了,正准备放人……
但马仔刚要走过去,他忽然灵光一现道:“等会儿,你刚才说楚进是你姐夫?那你先在里面待着吧!”
苏泽一愣:“我……”
……
另一边,楚进和许茹倩回到家里打了无数个电话,就是找不到苏泽的下落。
许茹倩被逼无奈,给一个十分不想联络的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虎爷,我找不到小泽了。”
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许茹倩开始解释起来。
就在这时,也在拜托熟人四处打听的楚进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楚进,你小舅子在我手里,识相的,一个小时之内,市郊牧王狗场亲自来见我。”
“快点来啊,来晚了,他就喂狗了。”
说完,对方阴测测挂断了电话。
“倩倩,人找到了。”
……
与此同时,龙江某高档大厦办室……
眼镜男拿着电话,表情惊愕且费解:“什么?森田被抓了?为什么?”
一个阴森的声音传出:“程,森田是帮你的忙,你应该告诉我他被抓的原因。”
眼镜男匪夷所思地解释道:“不,宫本先生,你想你误会了,森田先生还没有找到机会展开行动。”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我只知道,森田遇到了麻烦,而且抓他的人是你们龙江的国安九局。”
对方不容质疑道:“总之,我只要求你两点,第一,森田必须释放,第二,他必须尽快离开华夏。我等你消息。”
“嘟嘟!”
对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眼镜男拿着电话惊愣半晌,才气急败坏将电话摔在了地上:“流氓,就是一群不讲理的流氓,他自己出了事,找我干什么?”
“来人,把阿猛给我叫来。”
办公室门推开,眼镜男的助理推门走了进来:“程总,肖总不在。”
“去哪了?”眼镜男问道。
“不清楚,但我听说是好像办什么大老板交代的事去了。”
“我……真能给我添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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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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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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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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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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