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的,她骗了所有的人,甚至想要骗过自己。可惜她没有骗得过去,只有她们之间是亲人的关系才会不可取代,而依她们的年龄差,差了是母女外并没有其它关系。
裴亦州又先说了苏魏再说到她,所有的事情一目了然。
“不可能,怎么会……”夜海霓无法接受自己和苏魏有一个孩子,她脸色苍白,情绪似到了某个临界点。
裴亦州从容的从一旁拿过餐巾递给夜海霓,“如果你真的能轻易接受这件事情也不会忘了她。夜女士你所受到的一切痛苦我都表示遗憾,可从始至终封灿并没有对不起你。为人子女她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哪怕你现在不愿意接受她是你的女儿这件事情,也请你不要伤害她,哪怕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我也不能忍受。”
夜海霓听完裴亦州的话,怔怔的愣着,情绪上没有任何变动。
“事情真相我说了,夜女士应该需要时间接受,不打扰了。”裴亦州说完起身准备离去。
夜海霓突然出声,“她,还好吗?”
裴亦州步伐停顿低头看向夜海霓,“她一直都很坚强,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流露出过伤心难过,不过你刚醒来的那段时间,她失眠了几天了,也偷偷去看过你几次。她很在意你,希望你以后也能在意她一下。”
夜海霓听了裴亦州的话,垂头闭眼,没有再去管裴亦州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需要理清自己所有的思终绪,她需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夜海霓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厉兰正坐在沙发上叠着衣服,厉兰抬头看了眼夜海霓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回来了?”
厉兰再次低头整理手中的衣物,夜海霓坐到厉兰身旁,面带忧愁,“妈,我是不是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厉兰手上的动作停下,她惊讶的看向夜海霓,“你……”
“看来我是真的忘记了一些东西。”从厉兰的神情中,夜海霓已然不再怀疑裴亦州的那些话,其实回想起这几次厉兰对于封灿的态度,她就该想到的。
她的母亲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让她接受苏魏的女儿,让她和苏魏的女儿保持良好的关系。当然是因为苏魏的女儿和她也有着无法割舍的关系。
夜海霓失了眼眶,“妈,我怎么会全忘了呢?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和苏魏有一个孩子呢,不可能的。”
厉兰望着夜海霓泪如雨下的模样,心如刀绞,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理手中的那些东西,她伸手抹去夜海霓的泪,“不哭,总会想起来的。”
“妈,我是不是伤到她了?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那么恨苏魏,怎么可以和他有一个女儿。可如果封灿真的是我的女儿,她一定受了很重的伤。我没有想伤害她。”夜海霓初知真相,情绪激动,这会连说话都是语无伦次,连自己都理不清。
厉兰抱住夜海霓,“不急,现在想不起来就慢慢想。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海霓不要逼迫自己去想一些事情,不要太情绪化。不能立即接受这件事情没关系,小灿灿也没有怪过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讨厌她就行。”
“我不讨厌她了,我怕她讨厌我。”夜海霓后悔自己对封灿的绝决。
厉兰语气温柔,“你想多了,她不会讨厌你的,她很爱你,也很关心你。”
夜海霓哭了很久,偶尔时不时的也会说些对不起之类的话。厉兰耐心的陪着她,等夜海霓入睡了才给顾启平那边拨了电话过去,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下,希望顾启平这些天能够过来陪一陪夜海霓,她实在害怕夜海霓的情绪彻底崩溃,当年的事情重新上演。
等处理好所有的事,厉兰才继续去整理衣服,一滴无声的泪落在衣服上很快被布料吸了进去,接着一滴接着一滴,厉兰终于控制不住的抓起衣服,捂着自己的嘴巴。
她不敢在夜海霓的面前哭泣,她怕夜海霓又胡思乱想。
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心疼自己的外孙女。这两个人都受了很大的伤害,哪怕苏魏死了,曾经的伤疤也好了,但受伤的痕迹还会在那里,偶尔仍旧会看见,无法忽视。
厉兰又庆幸裴亦州将事情真相告诉了夜海霓,否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能够忍到什么时候。她爱自己的女儿,但也见不得封灿因夜海霓而受伤。
或许接受真相的过程是痛苦的,但至少以后封灿不会在被自己的母亲厌弃。
裴亦州这边回到住处时,封灿正坐沙发上,裴亦州一进门她立即投来目光,娇好的面容紧绷着,一双星眸里是期待和小心翼翼,直至裴亦州走到封灿的面前,在她面前蹲下,仰头看着自己的女朋友时,封灿才咽了咽喉咙,胆怯又轻声的问,“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她了。”裴亦州轻轻抚摸封灿的脸颊,在她听到答案后震惊的目光下继续道,“你放心她虽然震惊但情绪还好,刚才回来的路上我也给外婆打了电话,外婆说她睡着了,未来几天顾叔那边会去陪他。”
封灿握紧了裴亦州的手,“她……她说其它的了吗?”
“没有。”
“那她有没有讨厌我?”封灿追问。
裴亦州摇头,温柔笑着坐在封灿身旁,将封灿拥进自己怀里,“她怎么会讨厌你呢,没有人会舍得讨厌你。小火山,事实就是事实,早一点让她知道也好接受。”
“裴亦州你说谎,你就是心疼我。”封灿嘟嘴,她才不相信裴亦州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人。
裴亦州收紧了手上的动作,坦然承认,“对,我就是心疼你。小火山,你也可怜可怜我,大半夜怀里的娇娇因为失眠留我一个人在被窝里,我边是心疼你边独守空闰,我好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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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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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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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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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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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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