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也不是针对她好么?而是不希望元若对这花魁着迷。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花魁的目标不是他,不是陛下,更不是元若,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谁?
“新鲜出炉的豆腐脑,几位客官要不要来一些?”颜夕捧着香喷喷的豆腐脑走进来。
林浅薇端上一碗就吃,暂不跟司空霁计较,在君面前,给摄政王留点最后的颜面。
颜夕知道那位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是当今子,韦小哥都说了啦,也已经验过毒,陛下可以放心吃,想吃多少有多少,外面囤着一大桶,热乎着呢!
荣晖登基后很少吃宫外的东西,宫里做的豆腐脑又没有小时候的那种味道,他便一连吃了几碗,越吃越想把卖豆腐脑的小摊贩弄进宫里当御厨。
“嘻嘻,都是我做的。”颜夕道,跟码头卖豆腐脑的小摊贩学的。
“你若喜欢做吃的,要不开个店?”林浅薇道,她对卖吃的比较有兴趣,算是靠当年的霁意楼挖了一桶金。
现下,颜夕要是有这打算,她帮着招呼几嗓子,生意肯定好做。
可是颜夕一点也不想,“我想爹娘和姐姐才学做豆腐脑的,爹娘和姐姐都喜欢吃的,无奈我家那里种出来的豆子不香,难得有机会做一回这么好吃的。”
“你家在哪来着?”司空霁问道,有些记不清,他本也没把这小子当一回事。
颜夕说了个地址。
林浅薇记得之问颜夕时也是这个。
荣晖道:“这地确实不产豆子,大荣最好的豆子在京都这一带。”
“嗯。”司空霁略过这个话题,再说下去的话,陛下该要忧国忧民,想要在颜夕的家乡种出上好的豆子来。
今晚是让陛下出来派遣的。
颜夕也不再提,吃完豆腐脑就收拾干净碗勺退下了。
元若连唱三场,越唱状态越好。
戏台下,掌声叫好声就没有断过,打赏的金银珠宝,至少能装一洗脸盆。
接下来还有两出戏,都是在常驻戏园子里的当红戏子。
元若卸了妆就去找蓝馨儿,相谈简直不要太欢!
夜渐深。
司空霁送荣晖回宫。
林浅薇也想回王府了,听一晚上戏,她的耳朵有点吃不消了。
元若焊死在蓝馨儿身边迈不开腿。
颜夕就当起了临时护花使者,送林姐姐回家!
马车里。
林浅薇的不适症状越发严重,耳鸣目眩,不大一会就觉晕得想吐,心头一阵一阵涌起眩晕带来的恶心感。
“车夫,麻烦快一点。”颜夕催促道,回到马车里喂林浅薇喝水,又急又担心,不停问,“要不要请大夫?”
她就是大夫好不好?
“我还撑得住,到王府就好了,药房里有药。”林浅薇道,说完就闭起眼睛,努力压住心头的恶心感。
可是耳鸣声一发不可收拾似的,不停嗡嗡嗡……
突地,马车就像一脚踩在油门上,越跑越快,剧烈颠簸。
车夫连声大喊,四匹原本训练有素的马儿仍然全都失去了控制,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林浅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和颜夕在马车里晃来晃去,越晃她越头晕,眼前冒起悲催的小星星。
马车的后门板还被甩开了,林浅薇不由往后一倒,朝地上摔去。
“林姐姐!!”
颜夕扑上去抱住林浅薇,用力一转身,给林浅薇当了人肉垫板。
林浅薇赶紧扶起颜夕,“还好吗?”
“我没事,马车…车夫还在车上!!”
车夫拼命拽着缰绳,想要把四匹马儿控制住,一旦撒手不管,大半夜的街道上不担心撞着行人,但马车肯定保不住。
这可是摄政王府的马车啊啊啊!
四匹马也老值钱了!!
林浅薇连忙飞身上去,把车夫拽下马车,然后吹响岳山笛,强行管住四匹发疯般的马儿。
“林姐姐,林姐姐。”颜夕跑着上去扶住林浅薇。
林浅薇捂着剧痛的耳朵,感觉得到手心里湿漉漉的。
耳朵在渗血……
“快,回王府!!”颜夕道,叫来车夫帮忙,一左一右架起林浅薇朝王府跑,马车马儿什么的,管不了了!!
云踪见状,赶紧去叫周子珩,本来想去叫裴楠的,但裴楠在龙子湖,没周家近。
周子珩匆匆赶来。
司空霁很快也回了王府,他隐约听到笛声,就觉出事了。
“怎么样?”
屋檐下,司空霁看见周子珩走出来,便一把拉住。
“大人耳朵有旧伤复发了,还好不算严重,休养几天就能缓过来。大人这会睡着了,估计要睡好几个时辰。”周子珩道,说得都是实话哈,没有隐瞒摄政王一句。
司空霁后悔死了,早知道叫上她一起送荣晖。
颜夕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甩了自己一耳光,“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林姐姐。”
“四匹马同时发了疯,实是不正常。”周子珩不想怀疑谁,可这事处处透着蹊跷。
云踪已经去查了。
不大一会,云踪前来禀报道:“王爷,查清楚了,王妃在回来的路上路过老东街那边,那边今晚刚刚喷洒过驱蚊虫鼠蚁的药水,空气中有股子味道,刺激到了那四匹马。”
所以?
意外加误伤??
“就是这种药水。”云踪带了一小瓶回来。
周子珩倒进药碗里验了验,然后向司空霁点了点头,兽医没有说谎,京都每年这个月份都会喷酒此类药水,特别是经历过洪水与大地震后,用药量增加了不少。
司空霁想到宋景辰干过的那些事,不由得再谨慎些。
他让周子珩先回去,然后就从兽医开始,但凡与药水有关的人,全都重新盘问一遍。
连续三天三夜,没有问出可疑之处,司空霁才信了是意外加误伤。
林浅薇在府里养伤,没敢去龙子湖养,儿子女儿,公公公婆,还有顾心雅全在龙子湖好吗?要是被知道了,她耳朵听不见还好,司空霁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沈灵月从颜夕那里听说了,来王府看林浅薇,捎来一堆有钱也难买到的珍贵药材,“林姐姐,赶紧好起来,你不在,我在龙子湖玩不起劲儿,娘娘腔又魂不守舍的,自从我借了钱给他,他就一门心思想给花魁赎身。我是真不明白,花魁除了长得漂亮,哪里好啊?”琇書網
“各花入各眼。”林浅薇道,有些受不住揉揉耳朵。
沈灵月赶紧压低嗓门,“对不起对不起,林姐姐,我越说越来气,嗓门忍不上住就上去了。娘娘腔借钱都要往花魁身上砸,能砸得花魁一心一意还好,万一钱花了,人跑了,娘娘腔哭都找不到地方哭,我也不会心软的,必须让他还钱。”
“元若借了多少?”
“这个数。”
沈灵月竖着指头比个1。
林浅薇大胆一猜,“一万两银子?”
“不是,是一千两黄金。”
我去!!
这可比一万两银子多多了!
把妖孽吊起来也倒不出这么多钱,就算把妖孽卖了,怕也差得远着呢。
沈灵月有点后悔,道:“那天我没想娘娘腔要借这么多,后来娘娘腔开了口,我不借又不好,这事儿说来是我先开口要借给娘娘腔的。”
“你其实是想拿元若借钱的事,越发好使唤元若。”
“嗯。”
“元若应该能猜到你的心思,可他还是跟你借,说明他对花魁有几分真心实意。”
“娘娘腔说要借一千两黄金的时间,我就问过他为什么借这么多,他说多才体面,不能委屈了将来的媳妇儿了。”
“真是难得。”
林浅薇给沈灵月吃颗定心丸,“不管元若最后有没有娶到花魁,这一千两黄金算我头上,元若还不出来,我就替他还。花钱追求爱情也好,花钱买个教训也罢,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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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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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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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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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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