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这么简单!
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司空霁这就去地牢审姜旭超,不料刚走到殿檐下,就有一小宦官送来的一封信。m.χIùmЬ.CǒM
司空霁一字一句看完,脚下沉重得一步也迈不动。
始作俑者是赤尔曼,许诺事成后就接姜旭超去赤国当院判,并且给了姜旭超毒药。
他手里的这封信是赤尔曼写的。
林浅薇看完这封信,这封信很长,足写了好几页,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赤尔曼把圣山的喷发怪罪在司空霁头上,后来荣晖祭天那日,赤国圣山再次喷发,赤尔曼说这是上苍预警,所以一定要毒死荣晖。
常公公安顿好昏睡的荣晖,老泪纵横地道:“王爷,林院判,今日皇后娘娘累了一整天,没进多少吃的,临睡前有些饿,就想吃块喜饼。那喜饼的确是陛下喂给皇后娘娘的,但陛下不知有毒,奴婢们也都不知道,甚至就没这样想过。”
“明日休朝,常公公劳烦你差人传话下去。”司空霁道,暂替荣晖主持大局。
荣晖昏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从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跌落谷底,摔得遍体鳞伤痛彻心扉。
林浅薇以为荣晖会消沉一段时间,可是荣晖一手操持晁语珂的葬礼,下旨国丧三年之内不立任何人为后。
然后就要向赤国宣战!
这一战必须打!!
司空霁拦不了,他也不拦,晁语珂就这样走,没来及留下一句话,他都无法放过赤尔曼,更何况荣晖对晁语珂是那样的情深。
林浅薇已然料到会这有一天。
她细细擦干净司空霁好久没有穿戴的战甲,道:“司空霁,我会和孩子一起在家等你回来。”
“陛下身边还需要你多陪着。”
司空霁在林浅薇额头烙下一吻,“我们从来没有像这样分开过,此战至少得一年半载,薇薇,我一定活着回来,一定!”
“陛下定了兵的日子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左右不过就这几天。”
“明天要是来得及,我们一起去皇陵给语珂上柱香。”
“好。”
司空霁不管来不来得及,她要去,他就陪她去。
荣靖知道后,一块去皇陵。
大荣皇后的陵寝才开始修建,晁语珂还没办法下葬,棺椁停放在皇陵的祭殿里,荣晖每天都会过来,伏在棺椁上跟晁语珂说话,继续再也听不到晁语珂的声音……
林浅薇有意挑在荣晖在的时候去。
“陛下。”她大着肚子也执意要给荣晖行礼。
荣晖冷静多了,悲伤与愤怒全都往心里压,他扶起林浅薇道:“粮草已经先一步往南境边城调集,司空半月后再离京也不迟,我会亲自点兵十五万交到司空手中。”
“赤尔曼想要毒死的人是陛下,更是喜闻乐见把陛下和语珂一起毒死。既然如此,赤尔曼就要付出代价,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但是,陛下,你不能倒下。”
悲伤和愤怒积压久了,换谁谁也撑不住。
荣晖脸色一直那么苍白,眼神又是那么得明亮与坚韧,“将士们离开自己的家人,为我一句话而浴血奋战,事情也还有很多没有查清楚的地方,我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倒下。”
“赤尔曼公然准备了给司空霁的信,只等出事后送到司空霁,而且一点也不掩饰是他一手策划,也就必然料到我们会出兵。此战我们大荣兵强马壮,将士身着秘锻法打造的铠甲,手里有秘锻法打造的兵器,凭此足以与赤国较量到底,但还需我们防着赤尔曼的阴招,陛下要多小心,宫中未必安全。”
“嗯,林院判,我知道我该些什么。”
荣晖忍着眼泪,抚了抚晁语珂的棺椁才走。
林浅薇点燃一桩清香,“语珂,你没有爱错人,陛下势必会为你报仇雪恨,你也没有跟错司空霁这个主子,赤尔曼欠你的公道,他定替你讨回来!”
司空霁无声发誓,或为臣,或为主,此战他一定要赢!
荣靖说了句心里话,“王爷,我好想和你一起出征。”
“裴楠跟我去就行,你在京都帮我陪着薇薇。”司空霁道,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公婆昨天特意来跟我说一定要让裴楠去。”
裴家两老就这么一个儿子,但又如何?如此谋害大荣皇后,大荣子民没一个能忍!
因此,林浅薇在晁语珂的灵前叮嘱司空霁,“你也要多小心,赤尔曼敢这么做,一定有人在背后帮他,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我哥。司空霁,如果碰见我哥,让他来见我,他欠我好多交代,一桩桩一件件,我要亲耳他跟我说清楚!”
如果晁语珂的死真与宋前辈有关,她这辈子再难原谅宋前辈。
——
几天过去。
可算有一好消息,凝香生了个大胖小子。
苏安开心又兴奋,又而很低调,给孩子取名叫苏思容。
容与荣同意。
这个名字的寓意不言而知。
凝香给孩子取了个通俗好记的小名:宝儿。
林浅薇前去探望,才知道苏先生低调得就只通知了她和荣晖,也不打算办什么满月酒百日宴。
苏安道:“新后刚逝,国丧未完,这个孩子能给陛下心里添一分欢喜,我与凝香便别无他求。”
“苏先生这些天都有进宫看望陛下。”
“嗯,但是宝儿出生那天我没去。”
苏安轻轻晃晃摇篮,看着熟睡的儿子才管住了涌进心里的悲痛,道:“我和凝香是幸运的,此番我也很想随司空霁出征,可是司空霁不带我,把我递的折子压了下来,还退回了我手里。”
“宝儿这么小,苏先生,过段时间再去南境帮忙,先多陪陪宝儿和凝香,你是她们母子的全部。”
“我明白,我也能懂司空霁的意思,倒是你,司空霁这一走,你肯定会记挂,孩子的出生的时候,司空霁没法陪在你和孩子身边。”
“嗯,但我更愿意司空霁出征,早点替语珂向赤尔曼讨回公道!”
“我听说军中士气极高,只等与赤国一战。”
“苏先生,以你的估计这一战是胜是败?”
“胜,必胜!”
苏安抬头看向林浅薇,毫不犹豫的,“帮我带句话给司空霁,等宝儿满了百日,我定到边送与他并肩而战!”
林浅薇险些破防,假装摸摸宝儿的脸才忍住了泪意。
凝香还在坐月子。
在凝香面前,林浅薇没有多说,不愿让凝香担心。
司空霁下朝就来接林浅薇回府,守着她吃了午饭就抱她去榻上,道:“该歇一歇了,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知道我即将远征,你也得让我安心才是。”
“我和孩子都挺好的,这几天孩子长了好多。”
但是出事的那天晚上她确实差点动了胎气,还见了一丢丢红。
她及时服了药,才留下了这个孩子。
司空霁还要忙出征的准备工作,没有多少时间陪林浅薇。
但他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晚上通宵加班不睡觉也要在白天陪着她守着她。
离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越来越舍不得她。
林浅薇全都能感觉得出来,她哪里都不去了,乖乖在家养胎,什么都不多想,能搁下的事全搁下。
可是……
没有征兆的,在出征前的一的晚上,她见红了,各种药一碗一碗地灌也止不住血。
林浅薇疼得脸色像死灰一样,孩子不停在她肚子里动来动去,吵着闹着要退房,可是月份不足,还没有到能退房的时候。
司空霁连夜请来周培,周子珩和裴楠也都来了。
但情况仍然不乐观。
林浅薇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生命就像流沙一样流逝着,她越想拽着就越拽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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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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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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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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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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