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霁冷着嗓子一咳,众人才憋住了。
司空霁不愿这种事发生第二回,他舍不得拿林浅薇怎样,拿诸位将军开刀。
“你们是本王的主帅副将,常年在京都驻营地协助本王打理军务,辛苦了。”司空霁道,说了几句有人味儿的话。
众将军却面面相觑。
星轨都想开溜了。
大事不妙呀!!
司空霁接着道:“本王思想来去,都觉应该多多体谅你们,索性这次出征归来,你们分别回各自祖籍的驻地去,一解思乡之情。”
不要啊……
众将军整齐列队,山呼:“末将誓死追随摄政王殿下!”
“本王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你们在本王眼皮底下做事压力很大,难得本王良心发现,体谅你们一回。”
众将军还是那句话,说得更加铿锵有力:“末将誓死追随摄政王殿下!”
“本王没有勉强你们。”
“不勉强。”翟常林代为回答道。
真的一点也不勉强。
王爷就饶了大家吧,大家都知道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笑话王爷被王妃欺负。
林浅薇想拆司空霁的台来着,再一想毕竟是在军中,司空霁是啸苍军的统帅。
“我去休息了,你们继续开会。”林浅薇拿上岳山笛走人,给司空霁留点颜面。
她回到自己的帐子里,左右无事,刚躺下就开始想儿子。
越到夜深人静时,想得越凶。
要不回去看看儿子?
以她的轻功,天亮前打个来回妥妥的。
林浅薇一骨碌爬起来,就这么干!!
不料,她刚刚才偷偷摸摸地出了今晚的宿营地,就被司空霁咚在大树下,用她最熟悉不过的姿势。
“上哪去?”司空霁怪有兴致地问道。
“回家看儿子。”
“擅自离开军营,依照军规,按叛逃罪论处。”
“别上纲上线的,你不想儿子吗?”
“想。”
“跟我一起回家看儿子呗?”
林浅薇果断拉下司空霁水。
可是司空霁摇了摇头,“本王不去,本王多看儿子一眼,会舍不得离开。”
说到最后,司空霁的目光里全是牵挂,林浅薇一抬头就看见了。
林子里光线有限,但是林浅薇离得近,这男人的眼睛就在他眼前。她咬了咬唇,低低地说:“我见了儿子,八成也不想走了。”
“本王另外带你去个地方。”
“哪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
这男人就喜欢卖关子。
林浅薇跟上司空霁,踩着一棵又一棵大树顶端最为苍翠的枝桠,朝着某个方向去。
她上线打开导航,给自己做个定位。
没有劳烦宋前辈。
咦?
盛百川的草庐在正前方。
摄政王带她去师父家蹭宵夜吃?
但是太晚了,睡一觉蹭早饭还差不多。
林浅薇装作不知道,等到肉眼能看见草庐了,她才故意一惊一乍地道:“原来你带我来看师父呀。”
“嗯,你不乐意?”
“都到这里了,我不乐意有用吗?”
忒没用!
但是呢,她挺乐意的。
盛百川还没睡,坐在棋台前摆弄着一盘残棋,似乎料到司空霁会来。m.χIùmЬ.CǒM
司空霁仔细看了看棋局,落下一子,道:“这局残棋可破。”
“黑子来势汹汹,但后劲不足,不如白子的布局来的稳固。霁儿,为师这里收着好多前辈人未解的残棋,等你归来,好好陪师父解一解。”
“是。”
司空霁从行军安排说了起来。
林浅薇像上次一样当听众,特别仔细地听盛百川说的每一句话。
盛老说着排兵布阵的事,但句句都能引出深意。
她越听越觉,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得到了进化和净化。
之后,林浅薇和司空霁睡在上回的茅屋。
算下来能睡两三个时辰。
天亮前回营就行。
她躺下就睡着了,睡得比上回还要香甜,醒来后浑身都有劲,心志也格外坚定,雷打都不会再动摇。
正如想儿子这一关她都过不了,还谈什么去救沈然的命?
就是不知道这段时间过去,沈然还活着吗?
她离京前去了趟药铺,听古叔说没有收到坏消息。
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林浅薇宽宽自己的心,蹭完早饭,她随司空霁告辞。
盛老像上回一样送她几步,单独跟她说了一些话,叮嘱道:“薇儿,穿好霁儿给你软甲,就算沐浴也要放在手边,随时能拿进手里。”
林浅薇向盛老揖了一礼:“我都记住,请盛老放心。”
“人老了难免唠叨,薇儿,你多见谅。”
“这是我的荣幸。”
林浅薇好想抱抱这位打从心里关心她的老人家。
能抱吗?
她递个小眼神问问司空霁。
司空霁无声点下了头,然当能,回头也抱抱他就更好了。
林浅薇自行屏蔽后面的意思,她抱了抱盛老,道:“我和司空霁先走了,盛老,您多保重身体,我留了张保养的方子,没事有空让仆子熬给您喝。”
“知道了,去吧。”
盛百川杵着拐杖站在篱笆边,目送二人离去,直到看不见人影子了才回草庐里,拿起林浅薇留下的方子,捋着白胡子笑了。
路上,林浅薇拉住司空霁道:“你没发现吗?”
“什么?”
“阿柔去过草庐。”
“你怎么知道的?”
“阿柔屋子里有很浓的催情药气味,但我还是闻到了阿柔身上的香粉气,昨晚我在盛老家里闻到了相同的气味。还有,昨晚的那壶茶和我在阿柔那里喝到的一样。”
司空霁递个佩服的小眼神,这女人的嗅觉和嗅觉都很灵光,莫名拐拐林浅薇的胳膊,神神秘秘地问:“你是不是在吃本王和阿柔醋?”
“没有。”
林浅薇一脸不高兴的表情,看上去像极了吃醋又不承认的样子。
司空霁顾着赶回营地,才爽快地告诉她:“算是起来,本王是阿柔的小师叔,阿柔的父亲也是盛老的弟子。”
林浅薇更不高兴了,师叔就师叔呗,加个小字,怪亲密的。
司空霁捎上林浅薇,一边往营地赶一边说:“本王几岁大的时候,阿柔的父亲就出事了,本王对这位大师兄没什么印象。后来本王大些了,奉师命护着阿柔,藏身青楼是师父的意思,青楼看似酒色之地,虽然有损女儿家名节,但是更能藏住阿柔的身份。”
“我以为又是孤女报恩呢。”
“哦?”
这话几层意思呀?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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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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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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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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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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