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利马乞听那个厮,听说元昊引军前来讨伐,故意使坏,让人把草原上高草打了结,等到李元昊大军来时,绊那厮马。果不其然,元昊的骑军在前头,追赶析利马乞时,就吃了亏,夏军马匹被绊倒不少。
为防把战马都跌得要逃,李元昊重新命步军走在前面,用手斜持着长矛,将路上高草全都摁倒,等到步军先走过草场,然后后面骑军再过。
出来草原,元昊这边的骑军,重新赶到了前面,又追析利。但见析利马乞在当路排开一溜拒马,命人躲在拒马后射箭。眼看着元昊大军已至近前,析利部抛下拒马,都往后逃了。
那头元昊大军追至近前,前军跳下马来搬开拒马,大军速度一时阻滞,阵型混乱。析利部趁机在第二道拒马前射击李元昊大军,元昊大军不及准备,一时又被他射倒无数。
眼看着第一道拒马已全数搬开,元昊大军又至近前,析利部又一拥而退。这一次没有第三道拒马,析利部尽数都逃往克危山去了。
克危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又山林茂密,遍地荆棘难行。上下也只有两条路,是以元昊数次率军攻打山上,都不能得手。这里是析利部的老巢,析利马乞那个厮,已经在山上多储了粮草,是以析利马乞完全不急。每日在山上饮酒取乐,只等李元昊粮草耗尽,自然退走。
然而并没乐几天,忽然报元昊大军在山下引火烧山。析利马乞急忙看时,果然浓烟滚滚,山下叫李元昊封了道路,好几处火光熊熊而起,借着西风,正往山顶腾腾的烧来,那浓烟呛的众人都咳嗽不住。众人都不愿意做了烧猪,见势不好,急忙都往后山逃了。
那头元昊见析利马乞部从后山逃走,引军又追。时野利遇乞在左,野利旺荣与元昊在右,分两线在后追击析利。元昊马快,眼看着析利马乞引众匆匆渡过一条河水,直接往山坡后面去了。元昊哪里肯放过,当即引骑军从水浅处淌过河水,又上前撵。
谁成想刚一露头,坡后立刻冒出一溜伏兵。元昊认得为首那人,正是蹉鹘族族长。蹉鹘与析利两族之间勾结有亲,互有利益。只因蹉鹘族听说析利与元昊交战这件事,特意引军前来助战。
至此时野利旺荣亦赶到河边,正在对岸。野利旺荣因见元昊中了蹉鹘族伏兵,急命渡河,这时节析利马乞已翻身回来,将箭矢一齐向对岸射去,意欲将野利旺荣困在对岸。
见势不好,元昊急引所部的骑军,直接望蹉鹘部阵中便冲。蹉鹘部见元昊冲来,阵型变动,意欲将元昊围裹住。哪里知元昊冲到一半,转头又向右翼去了,引的蹉鹘部阵型又往左动。
李元昊左冲右突的,迟不交战,引的蹉鹘族阵型来回得变。那一头野利旺荣用盾牌遮护,正冒险渡河。析利部趁机将箭矢雨点也似往河里射来,水面上如同滚汤煮角子也似。一时间人喊马嘶的,河水与血水交融在一处,足足赤红了有数里。野利旺荣不顾危险奋勇向前,已经带过河来些少夏军,护着元昊一块厮杀。
等野利遇乞赶到时,正好见元昊与旺荣被缠甚急,急欲去救。胡昊止住他言道:“这路不通。需绕路后方,速去断析利族后路,方可使得。”那一头蹉鹘和析利配合得当,将元昊大军已死死缠住。
眼看着夏军人数渐渐稀少,元昊与旺荣这两支人马,已经被两族分隔开。正在急间,忽然蹉鹘族后面阵型乱了,原来是野利遇乞已经绕到两族的后方。
这时候蹉鹘族两面受敌,不得已将后军重新排做前军。蹉鹘族长策着马,来回奔走,两面指挥,让元昊与旺荣的压迫减轻,终于得出空隙来。
趁着这势,元昊与旺荣合兵到一块,一左一右,又继续奋力与两族拼杀。蹉鹘和析利两个人,当不了夏军前后的攻击,渐渐的开始军力不支,终于乱了。乱军中野利遇乞射中蹉鹘族长的马匹,蹉鹘族长逃走不及,被野利遇乞一刀砍杀,蹉鹘族看见族长死了,登时乱了,逃的争先恐后的。见势不好,析利马乞早拨转马头,引析利族撒腿就走,夏军看见了急忙又追。
眼看着析利马乞逃过黄河,又不急了。析利部在黄河对岸扎下营寨,又有达谷、必利两族族长的助阵,当下已经摆开了阵势:析利在中,正面抵挡李元昊;达谷在左,占据山石险恶的地势,防止夏军从左偷袭;必利在右,遮护析利族后方。安排已毕,只等李元昊渡河。
这头李元昊暂不渡河,先在对岸扎下营寨,与析利马乞部遥遥相望。一面又命野利遇乞引三千人顺水而上,绕远路渡河,转去袭击析利部后方。
李元昊自却命人收拾船筏,预备渡河。不多时夏军船只齐备,这个时候,胡昊已寻到绝好争渡之处,那里多一个尖角,山石遮挡,对岸一时能看不到。只不过转过那处尖角之后,夏军马上就暴露在外,能够被对岸看见了。到那时只能用盾牌遮挡,凭橹手全速争渡了。
那一头析利马乞凭借着地利,又兼人多,已预备周全,完全不慌,每日都能有工夫吃酒。这一日马乞正吃酒间,忽然闻报,说元昊大军已然半渡,析利族长急忙看时,才知道元昊大军凭着山石的转角的遮挡,又借了风速,已然半渡。
析利部此时不敢再拖延,匆忙将箭急向河中射去。然而这时候为时已晚,矢林箭雨并未给夏军造成太多的损伤,元昊大军已然上岸,往析利阵中冲杀而来,析利部人马慌忙迎敌。
那头野利遇乞绕路后方,正好撞着必利一族,顿起厮杀。说起来打仗,析利族长这一班友军,遇上杀人劫财的事儿,确实是骁勇善战的,与夏军打没好处,斗志都不是太高。又兼众人是被析利马乞哄骗来的,这等没好处的事,不看在六谷部大王的面上,谁鸟耐烦与他帮忙?
因此上战不几合,见情势不对,这些友军都一道烟走了,直接将析利部后背送与遇乞。至于达谷部一族,听闻必利族四散走了,知守不住,山石险恶又走不脱,达谷族长已经在想投降元昊时好用的词了。
前头析利不知道情势,仍在奋战,忽然报必利族长兵败逃走,达谷族长已经投降,后军的人马,已经被野利遇乞率军冲破,夏军正在往前面杀来。这些话儿不听便罢,一听见了,m.χIùmЬ.CǒM
析利马乞这一边,立刻就乱了阵脚了。自无心抵挡,急拨转马头,一道烟逃了。
这一仗析利部大败,三族族人被捉住无数,余者尽降。析利马乞与必利的族长,全都逃走,已不知去向,达谷族长虽已投降,然而叛反这种事,元昊并不打算饶他,意思要斩杀达谷族族长,各族被俘者尽数为奴,就送回灵州。
这时候胡昊劝他道:“虽然已斩杀蹉鹘族长,拿得达谷部族长,析利马乞人却走了,析利部并没有伤筋动骨。倘有春风,又生野草。发兵不易,不若就以达谷族长做诱饵,设计陷之。”
胡昊这话确实有理:析利马乞的路数,元昊知道,每次他都是抢了就跑,等你走了再回来的。虽然行事有些猥琐,可他比草原上的耗子还要耐活!虽然是那厮战败两次,也确实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元昊也就听从胡昊之言,并不着急着回灵州,遂重新回去黄河的北岸,在定远镇歇马扎寨下来。
析利马乞那一边,一看元昊没走的意思,随即把老小妇孺都搬到黄河对岸的丰州附近,靠近宋人的边界,在那里元昊不敢进兵。
这头析利马乞安顿好家小,自己便率人马藏进克危山东面的山谷,仗着地利的优势,再加上元昊粮路艰难,夏军粮草筹措不易,等待元昊粮草耗尽,自然会退走。
那一头元昊见析利马乞进了山谷,躲在那里头不出来,等到夏军追击时,这厮们在山谷里面就设了伏兵,夏军为此吃亏不少。再加上如今正是天热的时候,暑气难耐。夏军中中暑、下痢的不计其数。
克危山东面,道路艰难,运输不易,夏军军士思归之心,似乎已经不可遏制。到了这时,李元昊收复东部的这个心,似乎又有些松动了。
此时胡昊又劝道:“克危山以东的位置,是夏、宋、辽三方接壤之地,进,向东北可以威胁到辽国的大同、云内这两处,向南,可以图宋地河东之府、麟、丰三州。退,可以守御黄河以西,如果失去,来日必为他人所得。
党项族素以黄河为天险,若辽、宋在黄河以西有了土地,就随时可以驱兵进犯,岂不可怕!必争之地,一旦放弃,将来必然悔之晚矣!
元昊听了胡昊这话,幡然醒悟。遂不退兵,意图将析利马乞诱出山谷,重新回到开阔地上。既这样想时,元昊便从追击析利马乞中脱身出来,重新回到定远镇,一连数日,在大寨大摆筵席,指名儿召见各部的族长。众位族长迫他之威,不敢不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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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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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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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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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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