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陆向国还从来没有触碰过苏南,怕苏南不愿意,陆向国即使心里想也还是不敢。
此刻看着二十出头的女子站在她面前,身后是他们的儿子,还有温暖的家,陆向国只觉得心底一点点的塌陷。
他鼓起勇气朝着苏南走过去,凑到她眼前,见着她的头发有些许凌乱,“苏南同志,你的头发有点儿乱,我帮你理一理。”
陆向国心里也清楚,这只是他找的一点儿借口罢了,但他就是想要触碰苏南。
苏南还是不适应被一个男人这样触碰,觉得头发处有些痒,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
陆向国此刻却忽的不想迁就苏南了,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更进一步,想看看苏南究竟到了哪一步会阻止,她到底是羞/涩呢,还是单纯的就不想和他有任何解除。
在一起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有些问题总想要循序渐进的搞明白,是不是。
于是陆向国又凑近一步,拨弄着苏南的发梢,轻轻地在她耳/垂边上扫动。
男人平常任何时候都是非常严肃的,突然这么捉弄她,这让苏南感觉到非常不适应,她迫切的想要转移话题,不然此刻紧绷的神经还真是要断了。
“陆向国。”苏南紧绷着一张脸退后一步,她猛然看着眼前高大严肃的男人,脑子里蹦出一个不可能的想法,“怎么可能不花一分钱呢?你该不会是想着要从你们水库上面偷材料来给咱们家建房子吧?我可告诉你,这是国家的财产,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挪用,这样的房子我住着不踏实。”
陆向国看着苏南,眼里全是深意,他按着苏南的肩膀,薄唇微抿着,“苏南同志,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先不说我陆向国就不是个这样的人,就算是我想要做这样的事情,咱们团得有几万人,
那么多的副级干部,还有政委在旁边盯着监督我呢,底下还有那么多的连长、排长,他们都是一身正气的,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从工地上把材料拿过来。”
“我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从建房子到现在,你除了找我拿个地基钱,其他钱都没问我要过,这些材料钱你去哪里弄,建房子用的红砖、水泥又从哪里买?”
苏南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现在为了防止陆向国对她有进一步的动作,更加是要追问到底了。
陆向国却忽然俯下身,他再次轻捻起苏南的发梢,女子的头发很软,墨色长发在肩膀以下的长度,每隔一天她就会洗一次,洗的香香的软软的。
站在他面前的女孩,不管是那双明亮大眼睛还是她的头发,都是软的。
可是这样一个软软的女子,是怎么样身体爆发出强大的能量做成这么多事情,无数次在危难中渡过的呢?
“苏南……”
陆向国突然想起了从前对于苏南的印象,他的记忆里十八岁的女孩眼睛也是大大的,可是对他从来是冷冷淡淡的。
当然陆向国也不知道当初的苏南喜欢别的男人,她也没说过,因为战友的托付,母亲的劝导,再加上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负责,所以他们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再稀里糊涂的结婚。
早知道苏南一开始就告诉他,她喜欢别的男人,他绝对会放手让她过自己的幸福,总好过现在一念成魔,越发的离不开。
很多时候,陆向国都想亲一下苏南,但是他丝毫也不敢。
连续躺在一张炕上大半年,去京市的时候还有过同睡一张床的经历,陆向国无数次想要亲苏南一下,但是他不敢。
不管任何时候,苏南都是抗拒的,从不让他碰她任何的地方。
这样就导致陆向国越发害怕,害怕引起女子的反感,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可看着苏南操持家务,教育儿女,一心为了这个家庭的时候,陆向国心里又会起心思,女子是他的妻子,比之从前那个冷淡甚至带着点儿仇恨的妻子是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苏南,明媚、阳光,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弯弯的眼睛,就像是太阳一样。
陆向国呢喃出声,“现在想想当初发生的事情,我只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如果要问苏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不能抗拒的事情是什么,她想一定是一句对不起。
她并不知道陆向国的这句道歉,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但她看着此刻陆向国一双深眸,里面是懊恼还有愧疚。
即使没有心软,苏南也依然让步,“我都打算好了,公社有两间房子出租,一个月也就三块钱,我带着孩子们晚上去公社住,你和温老住家里,我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她受不了像陆向国这样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也不想两人的关系变得恶劣,毕竟日子还是要往前过的,所以苏南在陆向国道歉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让步。
“你放心,房子我一个星期之内一定给你建起来一间。”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村里人正准备起来开始一天的农忙,远远地就看见村头响起一阵烟雾,卷起黄泥土地的漫天尘土。
两辆拖拉机上面站满了穿着军装的军人。
苏南听到了动静也从炕上起来,隔壁闻丽张大了嘴看着,她朝着苏南走过来,“苏南苏南,你说这是咋了,莫不是咱们村里出了一个像彭慧那样的坏分子,这些当兵的是过来抓人的。”
闻丽的儿子小尾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被谭明辉抱在怀里,手舞足蹈地挥舞着手臂,“大车车,大车车,上面站了好多的人啊。”
陆向国朝着拖拉机的方向迎出去,为首开车的司机管玉平把车停在村口,从拖拉机上下来,笑着说,“陆团,你们家这地方挺不错的啊,山清水秀的,要不是我没有你们村的户口,我都想在你们这儿也建一栋房子了。”
管玉平身后跟着的,大部分都是陆向国的战友,现在在水库负责一起建造的基建工程兵,大家今天特地抽调了所有能够休假的人,过来帮陆向国起房子。
他们都是请假。
管玉平也是非常有纪律性组织性,谈笑过后,立马上前敬一个军礼,请示陆向国,“陆团,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动工了吗?”
“距离我们的工期还剩下五天,时间很紧张,工期也比较短暂,现在咱们就开始打地基吧。”
陆向国一张脸还是非常的严肃,指挥下去,大家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
这一幕看得苏南一阵目瞪口呆,也是,她差点儿就忘了陆向国是做什么的,基建工程兵啊,连那么大的一个水库都能修,一个小小的房子根本不在话下。
在旁边看着的人里面,像谭明辉虽然已经转业,但他是自己人,早就知道陆向国的身份,没有出去乱说什么,就连他自己的媳妇儿都没告诉,所以陆向国同志的马甲才能瞒到现在。
但其他的村里人就不一样了,对于陆向国现在在干什么,大家的猜测有很多。
有的说陆向国现在在书库当民兵,不是搬沙子就是抗石头,过得很惨,也有的说陆向国压根连民兵都没选上,毕竟他弟弟陆志虎是花了钱才能去水库上面的,他又没花钱又能干什么。
今天早上,陆家要建房子,这么多水库的干部都来了,陆向国的身份自然也就瞒不下去了。
隔壁孙家二狗子连手里头的锄头都扔了,转身就开始往村子里面跑,一边大声嚷嚷着,“不得了了,向国哥,向国哥压根不是在水库铲狗屎,他是书库的总指挥,是团长啊,能指挥好几十号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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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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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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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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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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