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打破陆维的头,陆志虎那晚还把张光庆给招来,这两事儿我当初一个女人,势单力薄的没法找他们算账,现在你回来了,就应该给我和孩子们做主。
至于今天你妈说要卖了房子给陆志虎跑工作,这事儿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咋办了,我等着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呢。”
这话一说出来,连苏南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恶毒了。
陆向国是陆家的长子,未来陆老太不出意外是要跟着他们养老的,但她利用陆向国对原主的愧疚,逼着陆向国和老陆家切段关系,给她和孩子们一个公道。
可一想到无辜枉死的原主,苏南又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她只是要陆向国做选择,原主却一点儿选择都没有,白白丢了一条命。
陆向国刚准备说话呢,突然听到屋檐上有动静脸色一变,三步作两步从墙上一跃而上,揪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就下来了。
苏南看着这一幕行云流水般,瞪大了眼睛,不愧是当兵的,陆向国这身手给人的安全感十足啊。
有人半夜摸上门,陆向国的第一反应是有内奸听说他负责水电站的修建,上小宋装来窃取情报或者刺杀他来了,想也没想就一招制住了对方。
而苏南的想法和陆向国不一样,闭上眼睛都猜得到,肯定是陆志虎。
白天她做肉沫疙瘩汤,炒腊肉的香味也没刻意避着,这人刚好路过,心里就惦记着他们家这点儿东西呢。
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都没看他们有没有睡着,就进来偷东西了。
陆志虎这点儿没出息的劲儿,可把陆向国给吓了一跳好的,黑暗中看清陆志虎脸的一霎那,陆志虎“嘿嘿”地朝着陆向国一笑,“哥,是我呀,哥!”
陆向国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想都不带想的,挥舞着拳头对准陆志虎的鼻子,猛地一下砸下去。
看到陆向国这无奈的样子,陆向国抽出皮带来就想抽他。
苏南赶忙上前去拦着,“别呀,好歹你也是那啥(有公职)的人,就算这人是你弟弟,你把他给打了也不好看山,算了算了。”
“嫂子,还是你讲道理。”陆志虎一看苏南还为了他求情,能避过一餐毒打高兴坏了。
还说呢,“其实我也没想着干啥,就是咱妈都一年没吃肉了,你们分家出去本来就理亏,也不给咱妈带点儿肉回去。”
陆向国押着陆志虎,把他绑到家里的烂树墩子上,给他擦干净了鼻子上的血,说,“我听说,你和那毛巾厂厂长的儿子张光庆的关系很好?”
“没有啊,哥,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咱们贫农家庭,哪里能认识这样工人家庭的人物啊,我们就是一起在镇上军子家吃过两次饭,真不熟。”
“我回来的前一晚见过面吗?”
陆志虎看着自己哥哥紧皱着的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有啊,哥,军子那天晚上本来是叫我过去吃饭的,可是我媳妇儿不让,我就没去了。”
“那我想着,张光庆在警察局里面交代的,说你和他一起侮辱过邻村的女孩子,而且还是好几个,
只是因为趁着人家被迷晕了,偷偷摸摸的,女孩子才不知道而已,也不是真的。”陆向国铁青着一张脸说。
陆志虎心里突突直跳,顿时吞了一下口水,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勉强,“那哪能是真的啊,哥,我就不是这样的人,张光庆那个臭老九说的话能信吗?
你不信问问咱妈,我是这样的人吗?我真不会干这样的事儿,咱们一起长大的,你还不了解我。”
听着陆向国说的话,苏南有些心惊肉跳的,这陆志虎还和张光庆做过这样的勾当,她还真不知道。
真没想过陆向国还有这本事儿,其实心里门清,只是他藏着掖着没说而已。
陆向国的眼神看了陆志虎双腿之间一眼,被陆向国这样的眼神盯着,陆志虎心里有些发毛,“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谁知陆向国沉默了几秒,却把陆志虎给放开了,“我十三岁就去当兵,当了整整十八年,什么罪犯都见过,
只有一种人让我深恶痛绝,就是欺负女人的,利用男人体力方面的优势,去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是弱者的行为,是卑鄙的失败者,
而且这样的弱者永远不可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只要他有一丁点儿机会,就会瞄准比他弱的人下手,这些人可以是任何人。”
“哥,我真的没做过这样的事儿,你可别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陆志虎极力想在陆向国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张光庆那个狗东西,肯定是因为我们嫂子绑了他,又带着革委会把他们家给抄了,心里恨着我,故意陷害我呢!”
陆志虎这人,能说他是人吗?
小利小益冲昏他的头脑,美色当前也能越过他的底线,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我的媳妇儿,我的孩子,如果有人想要欺负她,你知道我会怎么样吗?”陆向国定定地看着陆志虎,眼眸黑暗逼人。
陆志虎心虚地有些着急,“那肯定是要狠狠把他打一顿,往死里揍。”
“不,不是揍一顿,我会让他死!”陆向国轻描淡写的说着,最后拍了拍陆志虎的肩膀,“你先回去吧,忙你的去。”
连陆志虎自己都没想到,陆向国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给放了,“嘿嘿”地保证着,“哥,你放心,等我得了水库那份工作肯定好好孝顺咱妈。”
陆向国微不可查的笑了一声。ωωω.χΙυΜЬ.Cǒm
而后陆志虎又说,“那我就走了啊,哥。”
回到房里,陆向国始终阴沉着一张脸,他外出当兵十八年,对陆志虎的印象还停留在他走之前的那个模样。
那时候的陆志虎忠厚老实,永远跟在他身后“嘿嘿”的傻笑,究竟是什么时候,陆志虎开始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陆向国不知道,他看着躺在炕上,肩并肩相互依偎着的陆维和苏牧洲陷入沉思。
他站着的时候,苏牧洲突然醒了,一把跳到了苏南怀里,声音还带着点儿迷迷糊糊的,“妈,你出去干啥了?二叔再上门偷东西,你喊咱爸和我们起来。”
陆向国很高兴,这是苏牧洲第一次叫他爸爸,尽管只是从他和苏南的点滴对话中听到。
依然让这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咧开小麦色的肌肤笑起来,里面露出了洁白牙齿。
同时,陆向国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陆维始终对他横眉冷眼的。
有陆老太这么个厉害的角色在,又有陆志虎时不时地找她们点儿麻烦,苏南和三个孩子时时刻刻都处于惊恐之中。
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苏南短短三年,像变了个人一样,她现在的不问,并不是想离婚,而是还没有完全信任他,摸不准他的态度,才有的沉默和观望。
对于苏南和三个孩子来说,他是一个突然回来的外人,而他们才是相依为命的一家人。
可陆向国不知道的是,苏牧洲平常也是叫苏南姑,这次也是第一次改口叫她一声妈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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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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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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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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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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