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都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宸宝看见门外的傅之寒,警铃大作,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去,“哐”一声撞在门上,把门合上。
他手脚麻利地反锁上门,戒备地拉着顾北柠后退,生怕门外的傅之寒闯进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傅之寒瞧着那扇被摔上的门,顿感无奈。他按响门铃,静静等待里面的回应。
顾北柠眉头紧皱,不明白傅之寒怎么会找到她家,更猜不透他上门的目的:“你来干什么?”
“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能开一下门吗?”傅之寒问。
宸宝拼命冲顾北柠摇头。
白天才和他起过冲突,顾北柠自然不敢轻易开门:“有事就说吧,开不开门都一样。”
傅之寒也没有强求,想了想问:“你还记得五年前在君悦酒店的事么?”
顾北柠脸色发白。
君悦酒店就是她被顾珊珊算计,最后怀上宸宝的地方。
这地方让她感到厌恶,顾北柠迟迟没有出声。
宸宝虽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但看顾北柠脸色不好,气鼓鼓地冲傅之寒喊:“不记得啦,你不要妄图用这种方法接近我们家柠柠,low爆了。”
顾北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示意宸宝不要再开口,冲门外的傅之寒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你离开。”
傅之寒沉默片刻,沉声道:“我是来道歉的。”
顾北柠不解。
“那晚你喝醉了……”走廊中虽没有其他人,但傅之寒觉得有些话还是当面跟顾北柠说清楚比较好,“能开一下门吗?我想跟你谈谈那晚的事。”
顾北柠一听这个熟悉的开头便厌恶到极点,示意宸宝回房去后,她拿起防盗门后的棒球棍打开门。
傅之寒眸底含笑,正要开口,一柄棒球棍直指他的面门。
顾北柠握着棒球棍的另一端,冷声警告他:“我不管顾珊珊这次让你来胡说什么,但你再敢乱说一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傅之寒不解:“我说的都是实话,那晚你喝醉进入了我的房间……”
“你闭嘴!”顾北柠扬起棒球棍就朝他身上砸去。
先前顾珊珊找了许多不三不四的男人上门骚扰顾北柠,用的也是这样的借口,甚至有人非常过分地冲进房里逼宸宝喊他爸爸。
最后是顾北柠去厨房拿了刀差点将人砍伤,那些男人心底发憷,不敢再来,才让顾北柠母子有个安生日子。
没想到歇了几个月,顾珊珊居然又故技重施,还找上了与她有过节的傅之寒。
棒球棍是顾北柠买来防身的,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她第一次警告般挥起棒球棍,傅之寒明明可以躲开,却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硬生生受下了这一棍。
木棍敲打在躯体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傅之寒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挺立在原地,不动如山。
他与其他上门骚扰他们母子的混混截然不同,顾北柠没再敲下第二棍,一字一顿地重复:“请你离开。”
“离开之前我想把事情说清楚。如果在我开口前你还生气的话,可以再敲我几棍。”傅之寒面色如常,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如果不是之前被顾珊珊逼急了,顾北柠不会轻易动手。
看顾傅之寒不像那些混混一样上来就说流氓的话,顾北柠想了想,忍着心底的惶恐与抵触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不起。”傅之寒说。
顾北柠嫌恶道:“还好我们家宸宝没出事,你要是真的心生愧疚的话,就自己去警局自首。”
傅之寒无奈:“我指的不是他。”说到一半他觉得这样不够严谨,改口道,“我不是为上午与孩子起冲突的事道歉,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子虚乌有,这点我问心无愧。我的对不起是给你的。顾北柠,对不起,这5年让你独自承受这些。”
所有人都觉得顾北柠是个假千金,享了顾家20年的富贵,不知报恩还生下个野种,如今过得落魄狼狈是她活该。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种话,顾北柠心底的委屈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却又在看到傅之寒之时全部忍住:“这5年过得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别人指手画脚。你要是就想说这些的话可以走了。”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可怜,她傻她被算计她活该。这份苦果她自己尝,别人的安慰根本没用,不可能让她重回五年前没被算计的时候。
傅之寒认真道:“向你道歉是表明我的态度,那晚是我误会了你的身份,才会与你发生关系。”
顾北柠一听他说这个就条件反射地恶心:“滚!回去告诉顾珊珊,她下次再敢派人来,我连她一块打!”
傅之寒想了一下,才想起顾珊珊是谁:“你要是想教训她的话,我可以帮你。”
“不用你假好心!”
傅之寒无奈,抛出重磅炸弹:“我是宸宝的亲生父亲。”
他以为这句话能取信顾北柠,甚至还拿出了亲子鉴定。
可顾珊珊派来骚扰顾北柠母子的那些男人手中,也都拿着亲子鉴定。
顾北柠早就对此有免疫力了,根本不看傅之寒的亲子鉴定,抡起棒球棍就将他往外赶:“滚滚滚!假亲子鉴定我也能给你搞来,我还是你爸呢!”
傅之寒无奈地问:“你要怎样才信我?”
“我谁也不信,你让顾珊珊死了这条心吧,她恶心不到我。”顾北柠将棒球棍横在身前,强硬地把傅之寒往外赶。
傅之寒1米87的个子,身形高大,且经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即使顾北柠手中有武器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怕刺激到顾北柠,还是慢慢往后退去。
犹豫片刻,傅之寒瞥着顾北柠的肩膀说:“你左肩有一片枫叶形状的胎记。”
顾北柠一惊,随后猜到可能是顾家父母告诉顾珊珊,顾珊珊又告诉傅之寒的。
她不想跟傅之寒啰嗦,将人赶出一段距离后,转身回屋。
望着她的背影,傅之寒迟疑再三,又说:“那里还有两颗淡色的痣。”
顾北柠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傅之寒说的是哪里,顿时遍体生寒。www.xiumb.com
那两颗小痣,就连她自己都是不久前才发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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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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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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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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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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