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回头,是胖子进来了,他的身旁还跟着超子一块儿。
“你们怎么也进来了?不是说了只让我一个人嘛?”
“不放心,”胖子笑着摸着脑袋道:“刚才听到你在里面喊什么杀啊,想着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所以我跟老何就商量着进来先看看。”
“没事了。”
对这两位跟自己最朝夕相处的兄弟,查文斌的确理解他们的举动,这不能怪他们。
“回去吧,”查文斌道:“我相信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了。”
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片白茫茫的,超子为难道:“这地方是不是和先前一样,进来后就只能往前不能退后了。文斌哥,要不索性就让我们跟着吧,这样大家也有个照应。”
“好吧。”他顿了顿又道:“进来时,楼言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胖子抓了抓脑袋道:“就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怕不怕你在里面把我们给杀了?神经病嘛,难不成他担心你在里面会变成失心疯了?”
超子则补充道:“我相信就算是失心疯,查爷也不会认不得我们。”
查文斌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把七星剑又给收了回去,好似刚才那般的骤然杀气因为这两个兄弟的到来,全都消散了似得。
三人继续往前,按照望楼的建筑模型,不难看出此处应该也是个圆。但与一层不同,二层的望楼雕刻着些许的门窗。
很快,那些门窗就出现了。在围墙的一侧,多孔形的窗户镂空着,忽然,查文斌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这望楼的外面到底是什么?又或者说,他们现在是身处何处?
窗户外,一片白茫茫的,好似迷茫着一股浓厚的雾气,但多孔的窗户眼上却没有传进来一丝风。
查文斌伸出手指,想探到外面试一试。谁知,忽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哗”的就劈了下来,正贴着那窗户眼从他的指尖划了过去。
这是真的闪电!刚才自己的手指瞬间便有了一种灼痛感。查文斌在想,莫不是巧合?于是他又选择拿了一根长香递了过去,只见香刚探出头,又是一道闪电,瞬间便将那香一截两断!
“好厉害!”他看着那断香的烧焦处道:“若是有人打算从这望楼里破门而出,岂不是顷刻间就会被这雷电所吞噬。”
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又问超子道:“现在几点了?我们进来有多久,我都忘记了。”
超子抬起手中的表道:“看时间,现在应该是凌晨六点,估摸着再有一会儿就又该天亮了。”
窗户的另一侧,是门。这也是查文斌进望楼后见到的第一座门,起初在那尊泥塑的望楼里他们便对这窗户眼中的房门感兴趣,大家都在猜,这门到底能不能打开,里面又会有些什么是他们所看不见的。
门的这一侧,墙壁上也有镂空的窗户。往里看,黑乎乎的一片,门上倒也没什么机关,用手轻轻一推便就开了。
脚下是个门槛,比寻常的门槛都要高,差不多得到人的膝盖了。在查文斌跨过那个门槛的瞬间,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琇書網
这种门槛,小的时候他曾经就跨过,那是师傅马肃风特意做的。他说,门槛这东西古时候的大户人家都是修的又宽又高,目的呢,是为了防止那些僵尸跳进来害人,又或者是家中停尸时,尸体跳出去害人。
所以啊,跟门槛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件东西,那就是扁担。它平常是个干活用的工具,可归置的时候却又不和那些工具放在一起,而是要单独放在门的后面掩着。师傅说,这是因为来不及的时候,可以抄起扁担把跳起的尸拍倒。
为这事,他和师傅争论过,他说那放一个别的东西也行,为什么一定得是扁担呢?
其实啊,原本大户人家的门都是对开的,关门时会有上中下三道横杠卡在上面。平常不用,这横杠子就靠在门后。普通百姓自然没那个派头,为了防盗,便在家中寻个简易工具,扁担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查文斌会这么想起这一茬呢?因为跨过门槛后,他发现门后面就放着一根扁担。这扁担的一头打着个孔,孔上系着一根红色的布条子,他记得这是师傅从一个法事场上捡回来的,布条子上还被烧过两个洞,主人家这才送给了他。
这扁担是用竹子做的,在正面还刻着一个字:马!那时候,经常需要出去集体干活,所以为了防止拿错工具,都会弄这么个记号。
屋里,地面是凹凸不平的,但常年的踩踏让它很光洁。一个个的坑,如碗状,那是房顶常年漏雨造成的。南边,是一场用两条长板凳搭成的木板床,床上铺着一层薄稻草,隔着这么远,他依旧能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尤其是在阴雨天散发出的那股草发霉的气味。
北边,是个简易的厨房,靠着烧火的那一侧吊着一只烧的焦黑的铜壶。马肃风做饭时会用铲子把铁锅打的叮当响,会在退了炉灶的火后,放在铜壶下煮一壶茶。
厨房和床之间没有隔断,唯一的家具便是一张站不稳的桌子,那是他用锯断的棺材盖板自己做的。床上依旧还铺着打满了补丁的花毯子,桌上是两只缺了口的破碗和那只师傅从不离身的葫芦酒壶
“这是家,小时候的家……”他喃呢道。
这时,床上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这时他才看见原来那儿还蜷缩着一个人。
“师傅?”
床上的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又是一阵咳嗽,然后艰难的翻了个身。
他扶着床头,侧着身张望着门口的来人。
“哦,是文斌回来了。”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一个箭步跑了过去跪在床前道:“师傅!真的是你!”
床上躺着的马肃风看上去很虚弱,像极了他临终前的模样。他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却忽然又把目光投向了那道门。
他小声道:“文斌,你怎么带来了两个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了?”
查文斌转身看着门外的胖子和超子,对他道:“师傅,那是我的朋友。”
“不,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鬼!”马肃风立刻又翻过身去在床边一阵摸索。
“剑呢,我的剑呢?”
“剑?”查文斌举起手中的七星剑道:“在这儿呢,师傅。”
“杀,杀了它们!它们不是人,它们是跟着你回来的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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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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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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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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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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