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比翻越这世间最大的鸿沟还要难。业火的煎熬,让她在这红尘之中痛苦的摇曳着灵魂,她多么想要有个人来给她指引方向。
终于,她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满脸泪痕的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活着却也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楼言的手腕轻轻抖动了一下,方才还在侃侃而谈的他迅速对准了查文斌道:“查小子,看来这一回非得要你出马了。”
“我出马?”
“戒灵还需系铃人,是你造的孽,缘孽,自然得你来解。”说罢,他扣住查文斌的肩膀,在他头顶百会穴处轻轻摸了三下。收掌为拳,朝那拐角处猛地一丢过去,再见那查文斌微微晃动了片刻,便就陷入了痴呆状。
再说查文斌自己感觉被人猛的一推,往前踉踉跄跄的连窜了好一段,等稳住身体抬头一看,好家伙,眼前的风起云被一股火焰似得团团包围,便就倒在那地上正苦苦挣扎。
“查爷?”
“别碰他!”楼言喝退了胖子,他转身看着那转角处道:“我能做的也只有到这儿了。”
一个人,一辈子,有一种爱,深刻,而又无能为力,爱而不得,苦相思,只能把一切放心底,默默的想着,念着。
这样的感情,没有谁对谁错,只能怪缘分,才让你们有缘无份。
看着受着煎熬的风起云,查文斌已经做不了那个站在墙外的人了,因为他便是这堵墙。
从心理学来说,这两位都属于典型的亲密关系回避性人格障碍,这种人做什么事儿都可以处理的干脆利落,唯独在情感上是拖泥带水的,尤其是当他需要做情感选择时。真到了不得不选择的时候,他们甚至愿意以死亡来做为自己最后的倔强。
那团火,是心火,炙烤着的也是风起云最真实的灵魂。
“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走向灭亡吗?”这是查文斌心中的那个自己在问着自己。
答案,显然是明确的。
终于,他鼓足了勇气穿过了那道火线,犹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倒在地上的她,早已哭成了泪人,见到那火焰之中恍惚出现了一个人,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嚎啕着将他牢牢抱紧,生怕下一秒这人便是又不在了。
明知是火,可飞蛾还是会奋不顾身的扑过去。
这不是缘,而是劫!
抱的越紧,风起云便觉得身体燃烧的越发滚烫,而浑身是火的查文斌什么也做不了。他知道此刻自己断断是不能推开她的,一推开,便是万劫不复的凋零。
如果她就这般死了,那就连自己也一块儿烧死吧。
查文斌也缓缓闭上了眼睛,任凭那团火焰将二人紧紧的笼罩在一起。熊熊烈火,从脚到身躯,到下巴,到嘴唇,好似真的会把二人给融化了一般。
剧烈的灼烧感终于是刺痛了风起云,她猛的抬头看这火焰中被包围的那个男人,他的脸,他的眼睛,他恶嘴巴,他的鼻孔,无一不是在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火已经将他整个人吞噬,皮肉在烤焦,血管在凝固,经脉在蜷缩。
“为何会这样?”她低头再看着自己。
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火焰早已把自己吞噬,那骨头,一根一根,那内脏都呈了焦黑,就连那跳动的心脏也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壳。
“啊!”她无法想象美丽的自己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对方的视野。立刻松开了双手,随之,二人身上的火焰都相继熄灭了下去,皮肉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怎么会这样……”她还在反问着自己,“难道只要我和他在一起,就会互相毁灭嘛?”
在这里,查文斌好似能说话,但实则无论他怎么动,在风起云的眼中就只是一尊幻象。
“为什么呢?”超子问楼言。
楼言道:“因为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查文斌不过是一个真实的道具,如果让他去干涉了,那这围城又哪里还会存在呢?她要做的,就是面对现实:一万句的海誓山盟,也敌不过一句:互相安好。
终有一天你会释然,彻底大悟:人生所有的放不下,都是我们不愿意放过自己而已,没有放不下,只有不想放,放下那个入了心的人,也就是放过自己!
七苦之中,得不到的情苦是最难放下的。这是风起云的劫,也是查文斌的劫。所有人都向往爱情,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爱而不得才是这世间的常态。”
“为什么我们可以,他们不可以?”超子道:“比如他和冷怡然就可以在一起?”
“因为他是得大道者!”楼言道:“这就好比你在某座深山里闭关二十载,学得一身本领,甚至背负着拯救苍生的重担。
但你在下山的路上却与一个种地的姑娘一见钟情,姑娘求你留在这深山老林与她百年好合,而你也对她心有所动,那这山你是下还是不下?”
“不下!”胖子毫不犹豫道:“更何况风起云可不是一个种地的姑娘,她有足够的能力帮助查爷问鼎天道。”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楼言道:“一旦陷入这种温柔乡,原本的英雄气就会慢慢被消磨。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有一个爱的人是什么感觉?对于一个英雄而言,虽有佳人,但却相当于又多了一个自己的弱点。一个盖世的英雄应该是天下无敌的,英雄怎么可以有弱点呢?
所以,查文斌的妻女,必须得死!就连查文斌的朋友也往往得不到什么好的下场,比如你们都是死过一两回的人了。
什么是天煞孤星?天煞孤星本来就是为尊者,为王者!只有越站在顶峰的人,才越会觉得自己是孤独的,所以秦始皇才会自称“寡人”!你们去看看古往今来,但凡是有作为的王者,哪一个不是如此?
当然,冷怡然是唯一的例外,因为她那一剑,早已击穿了天煞孤星的宿命。他们并不是爱情,而是生死的重塑,是逃出轮回的宿命。琇書網
所以,要想真正窥破天煞孤星,就必须先成为天煞孤星!孤星者方能成道成王,到那时,问鼎天道,这世间的一切又有什么还能逃出自己的掌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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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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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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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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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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