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听人说,得道成道便会有仙风道骨。如今,一个活生生的成道者就站在他们眼前,即不是超然,也不是脱俗,而是圣者!
查文斌上前一步,揽过那杰布在怀中,对楼言道:“她不愿为王,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有很多人的命运从来就不是由自己可选的,”楼言道:“你是,她也是。”转身,他摸着那玉床坐了下来道:“你们可知道为何我在此地,却又没先取那物件?我若夺了,便是易如反掌,可你们之中将无一人会活着离开此地。ωωω.χΙυΜЬ.Cǒm
就像我刚才说的,她若是王,那东西便是她赐给你的。她若不是王,那这东西便是属于这昆仑圣山的,谁也带不走。”
查文斌轻轻推开了楼言,抱着杰布跨步而上。一众人顺着台阶连着转了几个圈,约莫等同于寻常五层楼的高度,他们终于见到了那座悬挂于所有洞窟之上的宫殿。
说是宫殿,其实也是一个掏空的石窟。石窟的两侧,矗立着成对的雕像。有人形的,也有兽,像是后来的那种墓道里常用的守陵俑。
在这些石像的尽头,是一座雕刻成莲花模样的台子。在台子之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此人看似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男性,身着一袭质地精良的丝织长袍。双膝盘坐于身前,双手交叉合十端坐,双眼微闭,面相庄严。
杰布道:“你们要的东西,就在他的手上。”
只见那男子双掌之上,果然是放着一枚圆形的器物,得有中等个头的苹果大。那东西并不是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精美,反倒是有些粗糙。黄白色,表面也不是平滑的,相反有诸多的凹凸不平,质地看着也有些粗糙,若是在一般的溪边被发现,估摸着也就当成是普通的鹅卵石了。
胖子打量着那人,见他与常人无异,就连胡须都好似新生的一般,好奇道:“死的嘛?”
身后的楼言拍了他肩膀一下,吓得那胖子一个哆嗦。
“我说他与天地同寿,你信吗?”
查文斌指着那人手里捧着的珠子问道:“这个就是琅玕?”
不过杰布的话却是让他们有些意外,她说道:“你可以拿起来看看。”
“拿?”胖子连连摇头道:“呵,楼大爷在这儿逛了半天,愣是都没敢动手的东西,你觉得我们脑袋会比他粗嘛?”
杰布也没跟他多啰嗦,刚准备伸手,却不想被楼言给抢先一步从那手中给拿了下来。
“先秦《禹贡》中记载,大禹九鼎天下后,四方来朝,其中就有这么一枚珠子是最为珍贵的贡品。那枚珠子我记得也就一枚枣的大小吧,后来己经转辗,落到了我的手里,这才配成了那副六神散。”
查文斌道:“这么说来,六神散中的琅玕只需取其中一点便足矣?”
“哎,”楼言摇头道:“此物看似质地坚硬,实则一破百破。任其一点损毁,完珠即刻成粉。”
“那还等什么!”胖子道:“其它五味药我们都有了,如今药引子也在手上,就地砸了它,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怎么样?”
“你带的出去吗?”超子道:“你先听他怎么说的。”
楼言拿着那珠子就往下方走,才到台阶处,又停了下来。他看着那个盘坐的人对他们道:“注意看!”
只见楼言佯装把脚往下抬一步,盘坐之人的眼皮竟然是抖动了一下,在他鞋子还没落地时,那眼皮已经是半睁开了。重新把脚收了回来,那眼睛又慢慢闭了回去,一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胖子立刻挡在了查文斌身前,护着他们边退边道:“他是活的!”
“他当然是死的!”楼言道:“但却要比活着更可怕。昆仑是为天下龙脉之祖,是主宰一切的神灵栖息的地方。神有多高尚的,就会也有多卑劣,这世间的万物永远都是阴阳相对,正邪两立。
黑白是如此,天地也是如此,神同样是如此。”
查文斌听懂了他的意思,道:“你是说,这是神的邪恶一面?”
“纠正你一下,这是你们眼中的神。魔和道永远是相生相伴,可那些神怎么能允许世人见到它们恶的一面呢?于是,便将它囚禁起来,用一尊肉身将它装在其中,假装自己还活着的样子。
其实,这不过都是自己骗自己罢了。死了那些戾气就成鬼,就会害人,可在我看来,活着的人有一颗鬼心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人的道行有多高,他内心中那颗那颗邪恶的心就会膨胀到有多大。得到什么,你就会注定失去什么,只是或被掩盖在他的耀眼光芒之下,或像这样找个阴暗的地方藏起来罢了。可你永远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因为它就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我不屑于和它们为伍,于是我将人的正,邪全部摆在明面上。一个人的正道能走多远,那么它的邪道同样也会走多远,正邪不过是在一念之间罢了。而我自己就坐在这中间,看着它们互相拉扯,直到有一天它们会将我撕碎。
于是,我决定不再受它们的影响,摒弃正邪的概念,重新再入人间。当你以一个超乎这个世界一切顺序的视角再来看,你会发现,所有高高在上的神都是虚伪的,都不过是在建立一套属于自己掌控的规则。
当然,昆仑在世外,它也终究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它不能凭空消失,也不可能跃居宇宙星辰之上,那么这个世界就需要对神有一个制衡,否则,神就超脱了这个世界,世界亦不会再平衡。
于是,就有了一个王。这个王,便是最初时,神和世界达成的平衡协议。
即,统治这个世界的只能是王,而神则代表天地授予王享有主宰世界的权力。神和王形成了一种制约,王没有了神的力量,无法掌控天下。而神没有王的支持,又将得不到天下的信仰。
你们现在明白,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了嘛?”
查文斌道:“最原始的权力,也就是你口中的规则制定者。”
风起云也道:“所以,道只要在,神就会在,王也会在。反之,王若不在了,就会变成神之间的正邪冲突,就像你有正邪楼言一样。届时,信仰将不再纯粹,世界也再分不出清浊。”
他接着又走到查文斌跟前道:“那么,我现在将会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是谁?”
胖子道:“你当然是楼言了!只不过比那两个要稍微正常一点……”
不成想,楼言摇头道:“记住了,我就是你,这世上根本没有第三个楼言。你所看到的我,就是成道后的你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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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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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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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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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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