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有毒!”查文斌说的非常直接,他又说道:“其实那个司机说错了,毒是下在了酒里,而不是饭中。你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喝了这有毒的酒,可这酒你必须得喝。”
“我……”林海峰把那碗又放回了桌上,青着脸道:“查大哥,万一我……”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办法,”查文斌看着那碗道:“现在不是二十年前,我相信只要够快,都是来得及的。我算过,你俩总归今天其中一个是要出事的。之所以选择你,而不是小月,就是因为你是男人,要不然今天受罪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你回头看看,那些坐在那儿的人,各个都想找个替死鬼。这门,我能带你进来,我就有把握再把你带出去!”
林海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既然是小妹选择的你,那我就只能选择相信你,查大哥,今天我这条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说罢,他便端起那碗中酒一饮而尽,一股呛人的味道顺着咽喉直达肠胃。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碗,林海峰咬牙道:“这样,可以了嘛?”
这时,那些原本坐着的人,纷纷开始起身,一个个都试图想要靠近这张桌子,而那对新人更是面露凶相与那些宾客开始对峙。
如同查文斌所言,这些人都在找替死鬼!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见毒酒下肚,早就按耐不住了。
查文斌掏出怀中的天师道宝大印,往那桌上重重一磕,那些原本想要涌过来的“人”顿时又开始退了回去。
他转身对着那院子四周抱拳各行了一礼,又点了三根香插在那地上道:“敬焚宝香,虔诚恭送。来时感德,去时奉福。降则路顺,回则路通。四海之内,唯同此音。后有所求,再当奉请!告辞!”
拉着那跌跌撞撞的林海峰,三人大踏步的出了门。出门之后,查文斌连忙掏出两枚丹药让他吞下,这药闻着那是奇臭无比。林海峰皱着眉头咽下去后片刻,便开始大口的呕吐起来,一直待他完全吐干净,这才让叶秋背着他,直奔那桥头而去。
再说那司机,一直在车上念着各种神灵保佑自己的号子,却听忽然车门被敲,吓得他也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上了车的林海峰,脸色已是非常难看,腹中那股阵阵的绞痛几乎都快让他喘不了气了。
“去医院,马上!”
那司机见他们果然是出事了,心想,这地方还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邪门,就连大名鼎鼎的查文斌都翻船了!看来以后,自己还是不要为了俩小钱再做什么冒险的事情了。
车子在疾驰着,这个点,已是深夜,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车。
司机开的很快,就在拐过一条大湾时,前方的路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嘎!”的一声,司机的脚重重的踩在了踏板上,车轮和地面发出一阵剧烈的摩擦声。后排的查文斌和林海峰更是被颠的够呛,司机刚想摇下窗户骂人,却听查文斌道:“别管他,赶紧走!”
司机看了一眼那窗户上贴着的符,想起了之前查文斌层交代过自己的话。连忙挂挡,打了个方向,踩着油门从一旁绕了过去。慌乱中他撇了一眼反光镜,这时他发现,刚才自己绕过去的那个位置上这会儿根本就没有人了……
这车,他是越开越怕!他心中已是一万个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接这么一趟活儿!
“镇定点,好好开你的车!”查文斌在后排叮嘱他道:“记住我说的话,任何人拦你,都不要停!”
从猫头湾出来去县医院,走最快的路线,需要穿过一条小道。这个道,知道的人不多,他们出租车司机自然是清楚的。为了节约时间,他果然的选择了小道,车在两旁都是梧桐树的小道上继续飞奔着。
不多久,他看到前方有一辆打着双跳的出租车停在路边。这条小道并不宽,那辆车停的位置也不好,占据了大半个车道,这就让后车不得不慢下速度来。
“滴!滴!”出租车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好一会儿,那辆车的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个人,冲着他比划着什么。
“好像是同行抛锚了……”他回头看着查文斌道。
话音刚落,那辆车的司机已经走了过来,他敲了敲窗户。司机见他胸口挂着牌,这车也是本地的出租车,又是同行,便就还没等查文斌发话,就把那玻璃摇下来一条缝。
“车坏了,堵在路上了,哥几个要不下来帮个忙,帮我把车推一下,我给挪到边上去……”
“倒车!”查文斌在后座上喊道。
司机没听清楚,扭头问道:“什么?”
“倒车!”查文斌加重了语气。
“他,”出租车司机指着窗外的同行磕巴道:“抛,抛锚了……”
查文斌这回是真怒了,头爆青筋的用力吼道:“我叫你倒车!不想死的话,就快!”
司机这时终于是怕了,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但查文斌那眼神说明了一切,他立刻挂上倒挡开始倒车。
他拿出了自己数十年在车流中苦练出的技术,一阵疯狂的操作,车子呼啸着开始疯狂往后退让着。一直到一个稍宽的“丁”字路口处,司机准确的来了个甩尾,才把车头调换过来。
这一回,他没有再多话,只想快一点把人送到,然后赶紧收车回家,起码未来几天他都不敢再出夜班车了。
终于,是到了县医院。下车前,查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记得我说的话,别忘记把符烧了。至于车钱,明天你可以去太平观找一个姓何的人拿,保重!”wWW.ΧìǔΜЬ.CǒΜ
那司机等送走了他们,自己也是虚脱了,停在那医院门口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神来。
这时,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忽闪的灯光和医院门口嘈杂的声音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依稀听到了“撞车了”“人估计没用了”“脑袋都碎了”等等纠心的词汇。
就在离开医院,才使上大路时,一辆清障车从他身旁呼啸着过去了。在那清障车的车后斗里,一辆打着双跳的出租车前半个车头基本已经撞扁了,而车屁股上的那块车牌不正是刚才自己在小路上碰到的那一辆嘛?
撕下风挡上的符,司机停在路边是再也不敢动了。他把符紧紧的攥在手中,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决定拔掉钥匙,改为步行回家,就连车都不敢再继续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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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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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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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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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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