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里。”查文斌指着那四根柱子正中的地上,那儿隐约可见有些图案,超子用脚扫了一下上面的泥土和落叶,一只强壮有力的动物爪子露了出来。
“是虎爪!”
查文斌点头道:“西图说过,他们乌蛮手里的信物是一枚金虎,而白蛮的则是一只黑玉凤凰。我想这两件东西应该就是两个解开封印的钥匙,分别归了两族保管。
他又道:“就好比现在你用一只盖子盖住了一只虫子,要想放这虫子出来,是不是得先把盖子给它揭开?这柱子的两端,一头是天,一头是地。这镇么,自然是天压地,我猜这柱子上端应该需要他手里那枚黑玉凤凰,而地下这块估计就需要乌蛮一族的金虎了,这两个信物应该合在一起才能打开这道天柱封印。”
超子点头道:“凤凰在天,虎在地,但那老小子手里只有凤凰啊。”
查文斌道:“静观其变!”
族长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小了,查文斌索性在那地上打起坐来。他静静的感受着四周的气,气为万物本源,道教认为世界是从无到有的过程。气在天则周流六虚,在地则发生万物。天无此则气无以资地,地无些则形无以载。wWW.ΧìǔΜЬ.CǒΜ
所以气既是修行的根本,也是天地万物构成的基础。修道说到底就是修气,用自己的身体去感悟天地间的一切,并引导自己与这些气产生交汇。其实人体内周天气血之运行和体外人天之气的交换,都是人人皆有的先天之本能,只是每个人交换运行的速度和质量不同罢了。
像查文斌这样常年行气的人,周天气血之运行,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自由调动,甚至在无意之中常常自动运行,早就已经做到‘我不练功功练我,人不练功功自练’的境界。
但是,此刻盘坐下来潜心打坐的查文斌却发现了一个异样。气自丹田能聚,但只要转过尾闾关,这气便会减弱,待上升至自夹脊关双关时已经损去大半。而气还需经泥丸到鹊桥、咽下再重返丹田为一个周天,可每每到咽下时,气便是散尽了。
查文斌连续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于是他又选择了大周天,用意采之法调动身体周边的五行之气,连续几次,他竟然连半点气息都没感受到,无论是生气还是死气都是一样。
这个地方明明周遭有山体,头顶有灌木,有这些便是有气,否则那些石头上的苔藓,那些灌木密集的树叶从何而来?
于是他再度强行提气,连续冲了几次已是满头大汗,自己反倒一口大气没喘上来,两眼发黑差点一头栽倒。
“查爷,你这是怎么了?”
“怪了,”查文斌道:“我知道自己先前法器失效的原因了,我提不到气。所有的道法,符箓和咒语都是建立在五行之气的基础上,然后调用一切的自然力为自己所用。没有气,就好比你那枪里没有子弹,无论如何也是使不上力的。”
“是身体的原因嘛?”超子有些担忧道:“我看你最近的确也很累,气色很差。”
查文斌摇头道:“身体再有异样,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调息都做不到。我感觉还是克制,这里存在一种力量可以压制道法的存在。
过去一直说,魔道相克,那指的是自己的道行和自己的欲望。要摆在外面看也只是正和邪的对立面罢了,无非是敌得过还是敌不过,但从未听说过道会被克制到无的状态。也许是我自己道行还不够深,这个地方的确异常古怪,大家都要格外小心一点。”
铜柱忽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那声音是从上往下来的,一直是有节奏的在敲击着。
“咚咚、咚咚咚、咚……”起先查文斌以为这是那个族长正在顶上操练着什么仪式,但听着听着他就觉得这节奏十分耳熟,便也跟着用手指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点了起来。
这时,他忽然发现那只猴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棍子也在那地上敲着,猴子每一次敲击的旋律与这铜柱发出的节奏是一样的。
“这就是那串密码的节奏!”查文斌掏出一张记着那些敲击点的纸对超子道:“你看,是不是一样的,嗒嗒,嗒嗒嗒。”
“还真是啊,”超子看着那猴子熟练而认真的样子道:“难道这串所谓的密码,就是这猴子敲出来的。这明明就是那族长在上面敲啊,那在这之前,这猴子是跟谁学的?”
查文斌把耳朵仔细贴了上去,只听那声音是很厚重的,带着一种沉闷的感觉。
“这铜管是空心的!”查文斌道:“这声音的确是从上而下,但却是从内向外发出的!”
“他不会是从上面钻进去了吧!”超子看向一旁的杜麻道:“姑娘,我不为难女人,但是你要说实话。”
杜麻直摇头道:“我,没来过……真的不知道……”
“我已经死了一个弟兄了。”
“我没有说假话,这里,阿爹不让来……”
“嗒嗒,嗒嗒……”这里也在敲了,叶秋道:“还有那里,这些柱子里全都在响。”
“轰隆……”一个巨大的雷声在头顶响起,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了天空,就连这终日不见光的落日谷里都被映射的有些惨白了。一阵接着一阵的雷声从远处传来,雨点很快如约而至,铜管里的敲击声也越来越清晰,就好似里面住了一排鼓手在以同样的旋律击打着。
“嗷呜!”一声低沉的吼声传来,顺着那声音的方向,超子的灯光扫到了一对铜铃般绿油油的大眼睛,一只通体花斑的虎从那悬崖的一侧纵深轻轻一跃落了下来。
虎与人,此时不过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这是一头体重在三四百斤的孟加拉虎,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一股浓浓的野兽腥气弥漫在空气里。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那只猴子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蹿到了更高的悬崖上。
叶秋和超子护着查文斌慢慢往后退着,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扑过来,一旁的超子拽着杜麻小声道:“你不是会和动物说话嘛,赶紧告诉它我们没有敌意。”
杜麻连连点头,刚刚张嘴说了几句,就见那虎大吼一声猛地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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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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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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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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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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