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全带太旧了,和木板只见仅凭两根铁钉互相连接,日复一日的使用再已让它不堪重负。屁股失去了支撑后,查文斌立刻身子一斜,勒在腰上的那一结随即也出现了松动,整个身子猛地往下一沉。意识到出了问题的他立刻用手中的轮胎皮猛地挂上了铁索,只闻鼻尖传来一阵难闻的焦臭味后,他终于是停下来了。
“好像出问题了,”老头的手指从钢索上拿回来道:“他停住了!”
只见索道那一头一片白雾茫茫,哪里看得见查文斌的影子,这时风起云一个箭步上前抓起一组滑轮就扣了上去,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她便飞似的朝着索道那一头滑去。
“胡闹啊!”老头急的在那地上跺脚道:“这要是冲进雾里看不见撞上了,两个人都得完蛋,这丫头怎么这么犟呢!”下一秒老头看着手中那一截轮胎皮就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吼叫道:“她竟然没拿刹车!”接着朝着索道的那一头撕心裂肺的喊道:“刹车啊姑娘,刹车!”
可惜已经远去的风起云心中只有查文斌,哪里还听得到这背后的呼喊,等她猛地想起自己没有刹车时,已经呼啸着开始进入那片白雾了。这种单向铁索,根本没有制动设施,情急之下,风起云只能用手去抓那上头的铁索。
细嫩的手掌和铁索接触的那一瞬间顿时便传来了钻心的疼,要说这风起云的脑子转的的确是快,她马上想到了用鞋底。那是一双牛筋底的登山鞋,悬在半空飞速滑行,还要单手脱鞋,这种平衡也只有她能做得到。
一阵剧烈的摩擦后,速度终于是被慢慢降了下来,这时她才发现查文斌距离自己不过在一米开外。两人在那雾中看着彼此,先是笑了,接着风起云便哭了,她缓缓挪向那个垂在半空中的男人,一把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脑袋。
哭泣吧,在他的怀里,这一刻他是属于你的。在这山巅,在这雾里,只有他和她。大概也只有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候她才敢这么的放肆,终于查文斌张开着的手是落向了她的背,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二人共用一根安全绳,一块刹车皮,终于是缓缓的从云雾中出现了,那一头虎爷已经等的快要疯了。只见此时的风起云满脸绯红的被查文斌抱在怀里,一直到终点时她才娇羞的放开他的脖子。
因为那一摸,风起云的手上出现了一道紫黑色的血痕,查文斌又给她敷了药,缠了布这才算是结束。两人似乎对刚才发生在途中的那一幕都保持着沉默,相信那一次拥抱,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会知道。
接下来,一个个就都陆续滑了过来,对于刚刚那份生死瞬间的惊险,二人都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风起云也恢复了平时里那副干练的模样。
过了这道天堑,虎爷说再顺着这山路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到寨子了。查文斌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还有人愿意居住在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但那一道道的台阶和用木头做成的悬梯都在说明这里世代都有人居住。
“听说以前得绕五天的山路才能走到集镇,政府也曾经动员过让宅子里的人搬出去,给他们造好了房子,给他们划好了地。但是没多久,寨子里的人又陆续回去了,他们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
风起云好奇道:“那孩子呢,不用读书嘛?”
虎爷道:“镇上给他们安排了寄宿制,也是为了安全考虑,一个学期才给回去一次。就这条索道也是古镇上几个老板出的钱,当然了我也做了一点小贡献。四年前,我闲着无事曾经去过一趟那个寨子,在那里我得了一场病,烧的整个人都快去见上帝了,后来被那里的萨给治好了,就这样认识了。”
风四爷也介绍道:“您昨天喝的猴儿酿也是那里出的,那儿的人特淳朴,我相信您这个事儿他们会帮忙的。”
当天傍晚,他们终于是到了那个寨子,那是连片的木屋,虎爷介绍说,这种屋子也叫“干楼”。
“楼下安置石碓,堆放柴草、杂物,饲养牲畜;第二层一般是生活做饭的地方,第三层才是住人的。”他又指着村子里一栋像是金字塔一样的建筑道:“那就是‘萨’居住的鼓楼,不过没有得到寨老的允许,任何人是不能私自进去的。”xiumb.com
很快,寨子里的人就发现了有生面孔进来,不多久的功夫就有一群孩子围了上来,虎爷从包里拿出糖果分给他们,这群孩子高兴的围着他们又蹦又跳。
这时一群穿着民族服装的男女竞相从各自的干楼里走了出来,随着一串鞭炮的爆炸响起后,几个年长的老者端着大碗已经出现在了路口。虎爷介绍道,这叫拦门酒,客人得喝了酒才给能进寨子。这并不是他们有意要刁难客人,相反,他们认为这是对客人友好和尊重的象征。
既然来了,那自然就得守人家的规矩,一人接过一个大碗一饮而尽。这种用野生百果酿出的酒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儿。虎爷与那几位寨老互相寒暄了起来,用一种他们都听不懂的土话,接着他们便被邀请进了寨老的屋子,那里最大的寨老正围着厚厚的毛毯靠在火塘边取着暖。
虎爷介绍说,寨老也分等级,这位坐着的就是这个寨子地位最高的大寨老。他小声的翻译着对方的土话道:“他生病了,所以不能起来迎接你们,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你告诉他,让我瞧瞧?”
在得到了寨老的允许后,查文斌拿起了那位老人的手腕,过了一会儿后他道:“脉象很虚弱,年龄大了,若是调理得当或许还能撑个一年半载。”
虎爷从包里拿出各种各样的药,风四爷介绍说:“他们这里最缺的其实还是药物,所以虎爷每次来都尽量选择多带点药。不过他们对生死并不忌讳,相反,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对死亡格外的看得开,他们认为人老了,一旦失去了给大家分担的能力,还不如坦然面对死亡。”
短暂的寒暄后,屋子里又涌进来很多人,这些人都换上了新衣服,带上了各种首饰。虎爷说,这是因为寨子里来了客人,如果谁能把客人邀请到自己的家中那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这些人之所以盛装打扮,是希望客人能够选择自己。
当然最后他们采取了传统的合拢宴,这是寨老们决定的。选择寨子里的空地,点上篝火,用长桌子拼成一条长龙。桌上放满了每家每户拿出的食物,这些都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然后全寨子的人坐在一起吹着芦笙,围着他们又唱又跳,查文斌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如此淳朴的热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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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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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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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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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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