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在九十年代初期,镇上有一个男孩很有绘画天赋,据说在他的笔下,画的花儿放在屋外真的会有蝴蝶飞上去。就是这么个孩子,考大学那一年却很意外的落了榜,后来调查出来据说是被人给顶了名额,有人用他的身份和成绩进了一所艺术院校,而他却名落孙山。
从那以后,这个青年就不再出门,每日把自己关在屋里画画,他开始画各种扭曲的人物肖像,尤其是每个人物的眼睛里都会流血,很多人都说他疯了。他的高中老师听说后专程去看了他,那个时候懂艺术的人并不多,他说这个青年画的画很有印象派的风格,但是他也发现这个青年的手腕上出现了很多伤疤,新的旧的,互相叠加在一起。
和很多天才画家一样,他们一旦不能通过艺术创作发泄自己内心的压抑,就会出现和精神病一样的举动,如自残,自杀。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些人物眼睛上的血就是这个青年自己的,他用自己的血作为颜料来作画。wWW.ΧìǔΜЬ.CǒΜ
忽然有一天,这个青年居住的小楼着了火,他的画和他一起都在那场大火里化作了灰烬,而他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副作品就是被他高中老师带走的那一副,画中是个穿着白衬衣坐在树下的青年,画中人的眼睛特别大,同样双眼滴着鲜血。
八年以后,这位老教师得了一场重病也离世了,在整理遗物的时候这幅画被发现在箱子底部藏着,他女人觉得这幅画很有特色,就把它拿去装裱起来后挂在了自己的新家当成了装饰。可她万万没想到,噩梦就此开始,第一个出事的是他的丈夫,那个男人当时以已经是县艺术团的一个干部,他被发现吊死在一所高中废弃的一处旧教学楼的教师里,死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全是血。
他们两夫妻结婚以后一直没能要上孩子,可偏偏在他丈夫死去后的第二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本以为这是亡夫在天有灵,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孩子。女人在怀孕后就搬离了他和丈夫的住所,转而和公婆住在了一起。
可谁知道,她这一怀十个月过去了那肚皮却丝毫没有卸货的意思,一直到第十一个月,终于是在医院剖腹产下了一个男婴,而这个男婴生下来的时候口中竟然已经长了两颗尖尖的牙齿,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个男婴每次吃母乳的时候都会把母亲的乳头咬出血来,他似乎对奶水一点都不感兴趣,并且每次一哭闹,眼睛里就会流血,各种检查也做过了,但都没有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女人的婆婆听人说,她媳妇怀的有可能是鬼胎,七找八找的被介绍到了查文斌那。那会儿的查文斌也是刚刚初出茅庐,最终他发现了挂在客厅里的那幅画,那幅画里充满了怨气,青年画家把自己的不公遭遇和满身怒气全部画进了画里,他的精血幻化成的冤魂发现了一个事实:当年顶替自己上学的正是这个女人的丈夫,而他也最终死在了当年参加考试所在的那间教室里。
他的报复还不仅限于此,他又借了那个女人腹中的孩子投成了鬼胎。
听完这个故事,古雪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脸色惨白的看着查文斌道:“那后来那个鬼胎被你杀死了嘛?”
“孩子已经没事了,后来他们母子俩都过的挺好,”查文斌道:“这种类似灵异的画作其实有很多,对于有些艺术家来说,作品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他们会把自己的思想、情绪、喜好甚至是灵魂全部融入到作品里,有些怨念强的,甚至可以几百上千年都不消散。”
超子道:“比如故宫里收藏的那副南宋李嵩画的《骷髅幻戏图》,其真品一直到现在据说都被供奉在白云观里,像你们家那种私人博物馆里的藏品,其实大部分都是从坟墓里掏出来的。我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得管那些给死人陪葬的冥器叫作艺术品,天天把玩陪葬品就叫高雅?你们不出事才叫怪了。”
古雪再次看着她的吊坠道:“这么说来,庒叔叔没有骗我们,这颗珠子真的是让我躲过了那一劫。”
“我依旧不认为这是个上上之策,我想他用的是中医里的一招:以毒攻毒。”查文斌道:“这个珠子会让一切邪物感觉到恐惧,同样它也在摧毁你的身体,我想如果你能找到那个画家的另外一幅作品,我就帮你解除掉你身上的那个噩梦。”
“那我现在可以把它拿掉嘛?”古雪道:“难不成比尔的鬼魂也会坐着飞机一路跟到这里来?”
“暂时不行,”查文斌道:“在中国有个说法,好的首饰,比如玉,会和主人之间产生一种精血和气运上的联系。如果丢了这个配饰,短时间内反倒会让你的身体更加糟糕,你已经戴了它那么久了,即使是要拿下来也不差这几天。”
古雪俏皮的伸出一只手来道:“好,那从现在起,我们就正式达成合作关系,你就是我的私人巫师。”查文斌无奈,只能和她握了握手。
超子起身道:“哦对了,古小姐,请问那个杰克和你是什么关系?”
“严格来说,他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同时也是庒的徒弟。因为我们年级相仿,从小又生活在一起,所以他大概认为自己是最适合我的人,用中国话怎么来形容,我记得好像有个成语……”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超子道:“不过,我看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啊。”
“从小到大,只要我有任何事情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向庒报告,他就像是庒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睛一样。真的,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可偏偏我爸爸又非常信任庒,我也没办法甩掉他,他就像是一块牛皮糖……”
超子道:“那他现在人呢?”
古雪道:“跟他师傅汇报呢,我也就是乘着这个空隙才回来找的你们,只要不看见他俩,我就感觉天天都是圣诞节。哎,对了,你们是不是怕他在外面偷听啊?就算是被偷听也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我会跟他们划清界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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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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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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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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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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