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是流言。”沈从云眸光清澈,唇角微微勾起。
陈美人一张俊脸,渐渐变黑。
她本想挑拨离间,结果却是自作自受了。
梳着十字髻的王婕妤性格温顺,掩嘴儿轻咳几声道:“皇后娘娘莫要与她一般见识,陈美人口无遮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从云从嘴里轻轻哼出一声,心说原书中,陈美人就喜欢拜高踩低。经常找姜婉儿的麻烦,却又很喜欢巴结沈太后……
对了,她差点忘了,她还要带这帮后妃去给太后请安!
“好了,该去给太后请安了。”沈从云在琥珀的扶持下,坚定地往外走去。
在经过姜婉儿身边时,她身子明显一顿,惊疑的目光盯着姜婉儿的头顶,不知道在看什么。
姜婉儿柳叶眉轻轻一皱,琥珀低声问:“娘娘,该走了。”
“嗯……”沈从云刚才自信坚定的神情再一次变得支离破碎。
天哪噜,谁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第一次帮女主说话时,好感度涨了1。第二次帮她说话,好感度不增反减是什么操作啊喂!xiumb.com
她将目光从【好感度:-99】收走,越过众人走出了偏殿大门。
仿佛如芒在背,沈从云脊背僵硬着,几乎是腿肚子打颤着,走到了寿安宫。
身后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对自己下手,悲催的是,自己身为皇后,还必须走在她前面。
姜婉儿清冷的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呵,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姜婉儿垂在袖子中的手,捏成了拳头。
此时已经是辰时三刻了,寿安宫两扇雕花红漆门已经打开,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见她们来了,不紧不慢的躬身行礼:“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已经在宫里等您许久了。若再不来,老奴该去景元宫寻人了。”
这话软绵绵的看似没什么攻击力,但沈从云听了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早上有事耽搁了。”沈从云随口一句话打发了她,与她擦肩而过,进了寿安宫。
原先的寿安宫其实并不大,只是一处远离西六宫,与慈安宫并列在东西六宫之外。
太后沈春晏认为寿安宫太过狭窄,于是拆了慈安宫的墙,将两宫合并成了一座宫殿。寿安宫比燕昊阳所居住的长生殿还要大。
空旷的庭院中,几个宫女正挽着袖子劳作。
她们面前摆着许多瓷碟,上面放着一坨坨惨白的膏状物体,不知道是什么。
沈从云有些好奇,趁无人注意时,轻轻拉了拉琥珀的袖子:“琥珀,那是什么?”
“是胡粉。”琥珀解释道,“娘娘,您脸上不也擦着么?”
沈从云讷讷的用手指抹了抹脸颊,指尖是白色的粉质。虽然已经被研磨得非常细腻,她却从中好像感受到了一丁点颗粒感。
胡粉,就是铅粉。
涂抹后可以使人皮肤变得白皙,却有剧毒,长期接触,是会烂脸的。
沈从云心有余悸,好在梳妆时她特意让宫女不必擦太多。
寿安宫正殿。
妃嫔们鱼贯而入,沈从云垂着眸子,恭恭敬敬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上方传来一道威严的中年女人声音:“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哀家要你何用?”
沈从云以为是在说自己,诧异抬头。
主座上,坐着一个身穿黑金华服的中年女人。她脸上敷着一层厚厚的铅粉,整张脸几乎煞白,正是太后沈春晏。同时,也是原主的姑母。
沈春晏身后,站着一个浅草色锦衣、手足无措的中年女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燕云哲的生母,赵太妃赵倚晴。
“罢了。”沈春晏点着绛色朱砂口脂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撩开了袍子下摆,“捏不好肩,那就给哀家捶捶腿吧。”
赵倚晴面露难色,她仓皇的目光扫过堂下跪拜的众人。
身后的宫女为她打抱不平:“太后娘娘,还是奴婢帮您捏捏脚吧。赵太妃身份尊贵,如此恐怕……”
“呵。”沈春晏冷笑,“秋霞,你瞧瞧,有些人当上了主子,就忘了曾经是个什么身份了。”
之前在寿安宫迎接沈从云的老宫女谄笑道:“太后说得对,有些人就是容易忘本。”
赵倚晴顿时满脸窘迫,只能硬着头皮,蹲在了沈春晏脚边。
沈从云眉心一皱,这沈春晏话里有话,不知是在借着赵倚晴打压谁。
是打压自己么?
应该不会,原主是沈春晏的侄女。而且,原主当初能入宫当皇后,跟她也有关。总不可能打压费尽千辛万苦弄进宫的侄女吧。
是打压姜婉儿么?
那话也不对,姜婉儿一出生就是姜家的香饽饽。
至于其他三个更不可能,家中父兄都是不超过五品的官员,入宫后也身居低位。
沈春晏呷了口茶,像是才看见人似的,不紧不慢道:“都起来吧。”
沈从云缓缓起身,眼角余光瞟到身侧的王婕妤身形踉跄,好在宫女机灵,将王婕妤扶稳了,才不至于出洋相。
“皇后今日为何来晚了?”沈春晏淳厚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从云的注意力。
她头皮一阵发麻:“母后,儿臣,儿臣……”
“太后娘娘。”琥珀恭恭敬敬道,“昨夜皇上歇在景元宫中,折腾到了半夜,故而今日才起晚了。”
她的话令人浮想翩翩,沈从云暗暗腹诽。
她当然没睡好了,昨晚睡地上差点没冻死,上起得来就怪了。
燕昊阳与沈从云成亲三年,三年都未曾在景元宫中歇过,这还是头一回。
“哦?”沈春晏一改之前的慵懒,换上了慈祥笑容,“皇后,当真如此?怎么连话都说不清了?”
赵倚晴温声道:“皇后年轻,性子温吞如玉,兴许是脸皮薄,说不出口罢了。”
“倒是哀家错怪皇后了。”沈春晏脸上露出笑意,“早日为皇家诞下嫡长子,是皇后当前的首要大事。”
沈从云有些无语,自己只是个小炮灰,怎么可能给男主生猴子。
她望着几乎被铅粉掩盖了所有脸色的沈春晏,眼底不由自主透露出一股同情。
唉,反正三个月后,大家都是一起赴死的炮灰反派,她就懒得说了。
沈春晏内心缓缓打出一个?
为什么,她总感觉沈从云好像变了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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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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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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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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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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