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她将包袱打开。
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来一团黑乎乎的布,再将布匹展开,里面裹着的竟然是一块大石头。m.χIùmЬ.CǒM
“没想到吧,娘亲以为的金银细软,却只是一块石头,”李云乔嗤笑出声,“被一块石头就收买了,交了自己的老底,还搭上了自己的命,真是不划算啊。”
她的笑声逐渐失控,笑得身体都发颤。
那妇人在看到那块石头的时候,傻眼了,瞳孔骤然放大。
唇瓣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无论她多么用力,都说不出来一个完整的音节。
“你真以为那女人那么好心给你备了盘缠,让你跑路?我今晚将什么都告诉她了,将军府那个小病秧子是我杀的,但没有娘亲的帮助,我也做不到啊,她知道我们的事,又怎么会放过我们呢,我们都被她给耍了.....”
李云乔摩挲着手中的石头,就像自说自话一般,那些话,又是那么真真切切落入妇人的耳中。
她抬了抬眼,阴冷的勾勒出一抹笑:“娘亲,我会代替你活下去的。”
妇人的眼神渐渐有些灰暗下去,目光直勾勾盯着李云乔,用尽所有力气,伸出手指直指向她。
应当是想控诉李云乔的狠毒,然而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来,嘴里不断有血卡住她的喉咙。
李云乔淡然的看着那双快要变得空洞的眼,漫不经心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眉头蹙紧,一眼可及的没有了耐心。
那个矮凳很沉,她拎着砸了很多下,手腕有些发疼,浑身的伤,也都扯着疼,这让她十分的烦躁。
原来亲手杀人,是这么累……不做这件事,还永远都不知道。
片刻后,她悠悠抬了抬眼皮,对视上妇人那双憎恨,又还没完全熄灭了神色的眼。
她轻勾唇角:“娘亲这样看着女儿,女儿怪害怕的,何必如此坚持呢,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瞧瞧,你的血都染红了我的衣服,这颜色是不是很好看?”
“过于艳了些,我不太喜欢.....娘亲,安息吧,女儿会永远都记得你。”
她单手支撑着地面,缓缓站直身子,将那块石头拿在手中掂了掂。
垂眼看向妇人,然后横下心,手腕发力,将手中的石头直接砸向妇人的脑袋。
只听一声闷响之后,屋子里面就趋于平静。
鲜血溅,溅到她的裙摆上,她蹲下去冷冷用手指弹了弹,可惜鲜血已经浸入布料之中,与其他染红的地方混在一起。
她闭眼沉沉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目光冰冷的看向就躺在她眼前的人。
妇人的身体已经完全静止下来,除了鲜血还在从她身体里朝外流淌之外,再没了任何动静。
那双睁开的眼被鲜红完全染红,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李云乔,保持着死前的神情。
李云乔摇了摇头。
娘亲,最后还是死不瞑目啊,那就这样吧,她带着对她的恨离开,去了黄泉阴司,才不会那么无聊吧。
她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那帕子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然后越过尸体,打开房门,抬脚离开,再没有去看那尸体一眼。
刚刚打开房门,一抹黑影就落在她的面前。
她本来以为来的人是苏团儿,已经暗自捏紧手中的发簪,准备与苏团儿同归于尽。
然而抬眼只见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脸。
“九王爷?”
李云乔眉头蹙紧,没料到顾城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顾城风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李云乔,视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那具尸体。
“本来来救你了,没想到吧?”半晌后,他抿唇道:“现在你该知道,本王才是你最该依靠的人,跟本王走!”
一边说着,顾城风拽住她的手就要带她离开。
“你过来没让人发现?”李云乔挣扎道:“苏团儿怎么可能会让我活着离开这里,她不会放过我的….豁了性命,我也要与她同归于尽!”
“本王进得来,就出得去,你要与她同归于尽,也要看自己是不是她的对手!”顾城风闷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连你自己的娘亲都杀了,还怕对付不了一个苏团儿?何况,你还有本王相助…..”
闻言,李云乔目光铮铮看向顾城风:“我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了合作的价值,苏团儿拆穿了我….”
“先不说这些,趁着这里现在没人防守,先随本王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顾城风拽着李云乔的手腕,与她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镜离暗伏在房顶之上,将这一切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待李云乔跟顾城风的身影完全消失,镜离这才飞身而去。
……
夜色静如水,万籁俱寂,甚至都听不见鸟叫虫鸣。
“你都看清楚了?”
养心殿的长廊上,苏团儿跟顾衍北并肩而立,镜离就站在对面,拱手将自己看到的一一禀报。
“属下看得一清二楚,是九王爷带走了李云乔,不会有错,”镜离很肯顶的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一句,“那具尸体,属下已经处理了。”
顾衍北点了点头:“继续盯着,看看他们下一步有什么动作。”
“属下遵命!”镜离领命而去。
顾衍北牵着苏团儿的手,在长廊上缓步朝前走着。
“皇上看起来精神好很多了,”苏团儿望着男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侧脸说道,“不过,还得继续服药施针才行。”
那株灵熏草,药效果然极好,顾衍北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都比以前的气色要好,不过要彻底清除他体内的毒素,还需要七日之久。
顾衍北停下脚步,双目如炬的盯着苏团儿,眼神深邃得能将人吸进那如同深渊一般的眸底。
他本来是不相信,体内的毒能够被清除的,毕竟,那么多年了,而且太后做事,不会留有任何退路。
然而经过她的治疗,身子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喝完那碗汤药他就睡过去了,醒来后,感觉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再没有如同有白蚁暗伏在骨髓之中啃食他的每一寸肌肤的痛楚。
这些功劳,都是她的。
“你为朕做了这么多,说说想要什么?”
磁性的声音温柔落下,轻轻鼓动人的耳膜。
“我想要什么皇上都答应?”苏团儿忽闪着水灵灵的眸子望向男人。
“嗯,朕都答应,”顾衍北没有犹豫的说出口,“只要是团儿开口要的,朕必定倾馕相赠。”
无论什么,他都会满足,绝不含糊。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会比她还要重要。
苏团儿眨了眨眼,对视上男人深邃的眼,她弯着眉眼梨涡浅浅:“我想要的,就是这辈子跟皇上相守到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分开了。”
闻言,顾衍北的眼波微动,目光柔和赛过从脸颊轻轻拂过的清风。
他将苏团儿拥进自己宽大的怀里:“一辈子怎么能够,朕想要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与朕的团儿在一起。”
男人声音轻柔好听,落在耳畔的话音,让人无比心安踏实。
苏团儿能感觉到他喷薄的细腻热气就在自己的侧脸边,就在苏团儿觉得自己如同被火烤,全身炙热得不行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获得一丝清闲空气的时候….
忽然男人的臂膀穿过她的腰,将她一把拦腰抱起。
“皇上…..”毫无防备的苏团儿眨了眨眼,“怎么突然抱起我来了,我自己….能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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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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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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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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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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