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别说了,”她故作伤感的垂了垂眼,“跟团儿没有关系,都是我的命,不怪别人。”Χiυmъ.cοΜ
红袖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愤然:“小姐,那现在咱们收拾东西回相府吗?”
“长姐出事了,我现在回去,也不知该如何向爹爹交代,”李云乔弱弱开口,“是我没照顾好长姐,回去以后,又是一顿责骂,必定会连累到娘亲的。”
她低头拿帕子抹泪,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小姐,那怎么办?皇上撵你走,相府又容不下你...”红袖的心里不是滋味,“这些事,还不都是因为苏贵妃而起!她要是不进宫,哪能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连累到小姐你!”
“都说了,不要再责怪团儿,咱们先去趟永寿宫看一下长姐,之后的事,再说吧,”李云乔故意制止,她低头看了看麦穗的尸体,然后从腰间解下自己的荷包,“红袖,这是我所有的银子了,你拿去找两个之前相识的公公,请他们妥善处理麦穗的尸体,我不忍看到她被扔去乱葬岗..”
红袖忧心忡忡从李云乔手里接过那个荷包,心底更加对她感激又同情。
小姐都自身难保了,心里却还想着她们这些下人,她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麦穗,悲从中来,夹杂许多对苏团儿的埋怨,愣了片刻后,才捏着李云乔给的荷包离开。
屋子里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萦绕鼻尖,李云乔悠悠抬手拿帕子拭去眼角最后一滴艰难挤出来的眼泪,脸上摆满了冷色。
她缓步走到麦穗跟前,看着她瞪得很大已经完全空洞的双眼,她伸手将她的眼皮合上。
看来,她得加快动作了....
......
长安殿,君临天下的男人拉着苏团儿进了正殿后,反手重重关上房门。
房门发出的闭合声让苏团儿心中一紧,这男人的火气很大啊,他又发什么脾气?
她被人害都还没他这么不淡定呢。
苏团儿愣愣的望着顾衍北,忽闪着水润双眸:“皇上,咱们有话好好说,气大伤身....”
要是把自己气死了那就糟糕了,即使他不爱惜身体,也等她成功离开他的魔掌之后....
“你不打算跟朕解释解释?”男人漆黑的眼像是两潭不波古井,看上去不带情绪起伏,实际,已经暗含起几分危险。
解释?苏团儿娇俏的脸皱成一团,她该解释什么?
他如果要解释的话,找李云乔要去啊!麦穗是死了,但李云乔还活着,虽然她用苦肉计让麦穗替她扛下罪责,但要说这些事跟她没有关系,苏团儿表示不相信。
李云乔应该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要隐瞒麦穗在清乐宫的事实,当然了,她会说是因为觉得麦穗可怜,想护她周全。
可她真要是跟原来的苏团儿交好,就会选择信任,而不是隐瞒,她之所以这样做,很有可能是打算自己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麦穗,而并非保护她。
停下杂乱的思绪,苏团儿目光灼灼看向正低头凝视他的男人:“皇上想要什么解释?我觉得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不会是没了李蔓蔓这个小表妹,又开始心疼李云乔了?
闻言,顾衍北目光凛然三分:“你倒是很理直气壮!”
“当然了,我又没做亏心事,”苏团儿挺了挺胸膛,很义正言辞的样子,“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心虚,只不过有些人善于伪装,即使心虚,也是看不出来的。”
不知道狗东西这双狗眼,看出些什么来没有。
顾衍北沉闷启唇:“你在说你自己?”
对视上男人没有温度的目光,苏团儿有种想朝他脸上喷盐汽水的冲动,他果然很针对自己。
“不,我说的是那些害我的人。”
跟他说话,早晚会被气出病来,本来就一肚子的气。
顾衍北沉吟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苏团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狭长凤眸微微半眯,他冷着脸色道:“你不是说,你在盛京都不认识几个人?”
“是啊,我没骗你,”苏团儿满脸正色,“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真不知道他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要真是那样,顾城风怎么回事?”顾衍北眼神沉下去几分。
感受到乌云压顶的压迫感,苏团儿微愣,他怒气冲冲的将她从清乐宫带回来,说有话要问她,就是问这个?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那个什么顾城风要这么害她!
“皇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是谁啊?”唉,死男人是故意的吧,害她现在被顾衍北盯上。
顾衍北眼里装着不相信:“不认识,他会说好久不见?会唤你闺名,还唤得那么...”
还唤得那么亲密自然,最后这句话,顾衍北没有说出来,要是说出来,就太明显...
“说起这个,我也好生气!”苏团儿很无奈:“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想故意挑拨我跟皇上之间的关系,皇上要是因为他刚才的举动生气,那就中他的圈套了。”
现在除了这样说能狗头保命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顾城风这个人,她也很想知道他居心何在,刚才就因为一个称呼,顾衍北跟他巴不得打起来。
不过,怎么隐隐觉得顾衍北有种吃醋的赶脚?
这个想法一出来,苏团儿就立刻否定了,他怎么可能吃醋,还是为她吃醋,他分明那么讨厌她。
随着苏团儿的话落下,顾衍北的眼神深邃几分,但已经没有刚才那股荒寒,要柔和许多。
“朕跟你之间的关系?”清洌嗓音自苏团儿头顶轻轻落下,“朕跟你之间,是什么关系?”
男人近在咫尺,身上的独有龙涎香阵阵扑入苏团儿鼻翼,伴随着这句疑惑又夹杂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问题,让她的脑子乱成一团。
一句“相恨相杀的关系”差点脱口而出,但见男人脸色不善,可能一不小心就真的触发了他这么久以来对她隐忍的杀意。
“当然是...咳咳...我是皇上的妃子,皇上是我的皇上...”苏团儿迫使自己改口如此说道,感觉越说越苍白。
闻言,顾衍北的眼神冷逐渐冷下去:“你说的话,就没朕爱听的!”
他嗓音沉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似乎又蹿上来了,苏团儿能从他眼里看到窜动的火苗,外加其他很复杂的情绪。
狗东西,他说的话就有她爱听的了?她也是一句都不爱听啊。
谁让他是皇帝呢,苏团儿绞尽脑汁想了想,弯着眉眼看向他:“我说的都是事实呀,那皇上说,你我是什么关系?”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将问题抛回去给他。
她说的他不爱听,那他来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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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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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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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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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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