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气急暴走的时暖,杰瑞卡眉头紧促,正巧手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当按下接听键发现是自己最不想接的那通电话,语气顿时变得不满起来:
“……奶奶生病?这个借口你们没用过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吧?整天编造这种耸人听闻的故事烦不烦人?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回去的!”
“当演员怎么了?这是我的梦想和追求!“
电话那端的人和杰瑞卡意见相左,在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之后,杰瑞卡愤愤挂断了电话。
迪厅。
刺耳的音乐充斥着拥挤的舞池,红灯绿女,每个人都像是怪兽,随着音乐摇头摆尾,杰瑞卡坐在吧台,隐隐感觉得到的脚下的地面也随着音乐在震动,他抿起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帅哥,一个人吗?”
一个身着薄露的女人走过来,纤细的手指中捏着一支烟,眉眼荡漾,不时往杰瑞卡身上暗送秋波。
“谢谢,我一个人就可以。”
杰瑞卡礼貌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那女人往杰瑞卡身上蹭了蹭,还准备再努力一把,但看杰瑞卡面色不善,也就讪讪地离开了。
杰瑞卡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酒,正准备走的时候,余光突然被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女人吸引住了。
那是时暖。
她正坐在角落一隅,纤细的手腕捏着矮脚杯,棕色的威士忌在灯光下泛着不知名的光,她目光迷离,望向舞台的中央。
杰瑞卡顾不得多想,拨开繁杂的人群向她走去。
人声鼎沸,酒精上头,杰瑞卡摇摇晃晃走过去,落座在时暖面前的时候,嘴角扯出一抹笑:“暖暖,好巧啊。”
时暖在他脸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三四遍,才终于认出坐在自己对面的是自己手下那个顽劣的艺人。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许是酒精的作用,她有些口齿不清。
“来迪厅还能做什么?喝酒蹦迪呗!”
杰瑞卡大大咧咧地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时暖冲他翻了个白眼,顺手将他手上的酒杯抢过来,转头自己一饮而光。
“喂喂,这是我的酒!“
杰瑞卡不满地撅起嘴嘟囔着。
“你现在是公司重点培养艺人,喝酒这种事万一被狗仔拍到还了得?乖乖坐着,我给你点杯牛奶。“
时暖自己都大着舌头说不清话,还在操心杰瑞卡的外部形象,弄的男孩子一时哭笑不得。
“暖暖,这是酒吧,没有牛奶。“
时暖突然蹙起眉,一脸严肃地望着他:“我是你老板,你要叫我时总,再不济……再不济也可以叫我一生时姐。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口一个暖暖,到底懂不懂尊老爱幼?“
杰瑞卡挑了挑好看的眉眼,倔倔地开口:“我才不要叫你姐。“
“为什么?“
酒精作用下,时暖多了几分刨根问底的好奇,她歪着脑袋,一瞬不瞬盯着对方的眼睛。
乌黑的瞳仁,娇嫩的唇瓣,杰瑞卡望着她,默默吞咽着口水。
“快说呀!“
女人有点焦急,拧着眉开口的同时,带出的却是撒娇一般的音调。
杰瑞卡顿时觉得,嗓子沙哑地厉害。
“因,因为……总而言之,我就是不想叫你姐姐!“
男孩倔强地将脑袋扭向一旁,耳垂却红的发烫,那句藏在嘴角说不出的后半句话,硬生生被他咽回肚子。
“好吧好吧,随便你好了。反正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Χiυmъ.cοΜ
时暖想起几个小时前在餐厅门前看到的那一幕,更加咬牙切齿。
“暖暖,你不开心?”
杰瑞卡将脑袋趴在桌子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时暖,像一只温顺的金毛。
时暖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小抿了一口,自嘲地笑起来:“可不是?我前脚刚在餐厅门口撞上我亲爱的老公和他前女友,后脚就接到我爸的电话,问我能不能给他穆转出两个亿应急……我靠,这个小破经纪公司一个拿得出的艺人都没有,我怎么给他变出两个亿?”
时暖蹙着眉,愤愤不平。
“听说有风投公司已经准备给时氏集团注资,怎么还需要你出资?”
杰瑞卡有些不太明白。
时暖也弄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老头儿给她打电话的语气挺着急,她也没功夫细问,揶揄了两句糊弄过去。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杰瑞卡仿佛鼓足了天大的勇气,抿着下唇,认认真真地开口。
时暖先是一愣,继而“噗嗤”一声笑起来:“你?帮我搞来两个亿?我知道你一片好心,我心领啦~”
女人伸手,默默他的脑袋,像是在抚摸一只大金毛。
“我真的可以帮你!”
杰瑞卡见她不相信,也有些急了,慌慌张张想要辩解的样子,在时暖眼中更多了几分痴傻。
“安啦,我知道你可以帮我。现在你安安心心去拍戏,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啦!”
杰瑞卡知道再多的解释也没有意义,只好默默闭上了嘴,顺带着闷闷往嘴里灌了杯酒。
两个人对酒当歌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时暖的理智被酒精一点点吞噬完毕之前,穆诏仿佛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两人的酒桌前。
“时暖。”
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温柔且坚定。
时暖还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视,歪着脑袋看着穆诏,痴痴地开口:“你,你这个讨厌鬼,你走开……快走开!”
穆诏一把按住她的手臂,“你喝多了,跟我回家。”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讨厌你!”
时暖固执地摇头,嘴角向下撇着,一点都不开心。
“这位先生,请你放开她。”
杰瑞卡挺身而出,拦住穆诏的动作。
“她是我的妻子,她喝多了,我要带她回家。”
穆诏坚定地开口。
“但你刚才也听到了,她讨厌你,不想跟你回去。”
杰瑞卡也很坚持。
“时暖,你喝多了,跟我回去。”
穆诏看向时暖,稍稍加大了分贝,语气里带着些许愠怒,似乎是真生气了。
“那你告……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时暖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颤巍巍地晃着,酒精的麻痹作用下,她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跟她是在谈公事,真的。”
时暖的脑袋里大概有几千只蚊子同时在嗡嗡叫,她蹙着眉用力摇了摇头,想把那讨人厌的声音从脑子里挥走,可她越是用力,就越觉得头晕。
在昏迷前一秒,她微微伸手,低低说了句什么,之后便不省人事。
……
杰瑞卡看着穆诏将她公主抱在怀里,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外套,趔趔趄趄地走出酒吧。
时暖在昏迷之前,口中唤的是:
“穆诏,求求你别离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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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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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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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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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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