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枭爷你家四个小祖宗要被抢走了>第526章 罂粟花的低语
  灯光,如昼。

  耳边是不断响起的电磁波的声音,像是有无数道长长的指甲在玻璃上抠出刺耳的音调。

  时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原本氤氲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

  再然后,便是穆诏的脸。

  “你怎么样?”

  对方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用力地握着,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化作蝴蝶飞走了一样。

  时暖终于能扯出一个完整的笑容,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穆诏用力点了点头,眼角有什么东西晶莹一闪。

  “你是病人家属吗?”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穆诏身边,开口问道。

  “他是我朋友。”

  时暖听出这是于惠的声音,抢先一步开口。

  于惠淡淡地瞄了穆诏一眼,扬起下巴,对着不远处的房门说道:“非病人家属,就先出去等一会儿吧。”

  穆诏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于惠看着时暖眼角里恋恋不舍的模样,禁不住请轻嗤一声:“这是孩子的父亲?”

  时暖下意识地摇头否认:“不,他不是!”

  于惠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记得你之前给我打电话说过,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对吗?”

  “对,我一开始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当妈妈的准备,所以只想着逃避。但后来我想通了,既然这个孩子来到我身边,我就不能剥夺他出生的权利。”

  于惠听完后,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感动,眼神反而有些古怪。

  “你真是这么想的?”

  于惠抿着嘴,若有所思地问道。

  “当然!”

  时暖点点头,接着说道:“虽然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但我会努力给这个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你说,我可以做到的吧?”

  小女人满脸期待地看着于惠,但换来的却并不是一个肯定。

  “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有问题?”

  于惠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将时暖炙热的火苗浇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意思?我的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时暖一时慌了神,她的孩子应该是天下最聪明、最健康的宝宝才对,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你最近的饮食有什么问题吗?”

  于惠看着手中的检验单,开口问道。

  “一日三餐喝之前没什么太大差异,但是咖啡、酒等含有激素的食物我都戒掉了,一切都是按照医嘱来的,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时暖一脸诚恳的模样,于惠倒是有些犹豫了。

  她一开始看到检查结果的时候,还以为时暖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故意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来作践身体,可从她说话的神情判断,又好像并不是这样。

  “医生,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时暖见于惠一直不说话,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双手紧紧抓住于惠的手腕,不住地哀求起来。

  “我们在检查过程中,发现你的体内发现了大量吗啡、可卡因和罂粟碱的元素。一般来说,人体内有这些元素,基本可以断定为吸毒。但是我刚才也观察过你的状况,并不像是瘾君子,所以我推测,你这段时间也许是食用了大量罂粟。”

  “罂粟?”

  时暖越听越疑惑,自己怀孕,跟罂粟又有什么关系?

  况且自从自己确诊怀孕以来,每日的饮食都格外小心,又怎么可能食用罂粟?

  “罂粟是制取鸦片的主要原谅,国内会定期对这种花进行铲除,但是不排除有私人秘密种植的可能。同时,现在的很多饭店都会在饭菜中加入一定的罂粟,用以吸引顾客。但是你体内的罂粟含量很高,对胎儿的神经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于惠的后半句话尽量说的委婉,可时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不可逆是什么意思?会对我的孩子造成什么影响?后天治疗也完全无效吗?”

  时暖接二连三的问题,让于惠有些不知如何回复,她舔了舔干涸的嘴角,开口道:“微量的食用不会对胎儿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在你昏迷的时候,我除了化验脸你的血液之外,,也顺便测量了一下胎儿的心率。因为摄取了过量的罂粟,胎儿的神经受到严重损伤,胎心也……”www.xiumb.com

  “胎心怎么样了?”

  时暖抓着于惠的手腕,有些东西虽然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但还是不肯相信,只等着医生能告诉自己,峰回路转,还有柳暗花明。

  “胎儿的胎心已经停止跳动。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这个孩子已经……已经是死胎了。”

  于惠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时暖更能接受一些,可失去一个孩子,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永远都是最致命的打击。

  “不,不可能的,我明明每天都乖乖喝补汤,每天都乖乖吃饭,我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留下这个孩子,他怎么能说走就走,怎么可能就死了呢?医生,要不你再帮我检查一遍,或许是你们给弄错了呢?我的孩子不可能死的,不可能的!”

  时暖的声音越说越大声,到了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

  门外的穆诏听到她的声音,慌忙推门进来,看到的却是双目无神的时暖,以及对着他无奈摇头的于惠。

  “请你好好安慰病人,手术还是要尽早做才好。”

  于惠说完,掩上门出去了。

  “暖暖,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你快说句话啊!”

  然而,无论穆诏如何呼唤,时暖都像是失了魂一样,抿着嘴,一个字也不说。

  她该如何对穆诏开口,如何向穆诏解释,他们的孩子,没有了。

  纵使穆诏并不知道这孩子点生父就是他,可现在,那个孩子与他之间,仅仅隔着数十厘米的距离,她所能做的,却唯有三缄其口,闭口不言。

  墙面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步履不停,时暖用被子蒙住脸,将自己怀孕以来吃的所有东西细细回想了一遍。

  “既然你不愿意说话,就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春记帮你叫碗补汤,很快就回来。”

  穆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说完后隔着被子,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极尽温柔。

  每天早晨许薇都会遣人送来的补汤,就是在这个时候浮现在时暖心头。

  是了,补汤。

  许薇风雨无阻,每日都会让贾依伦送来新鲜的补汤,而她也就一碗不落地统统喝下。

  这样想来,自己对补汤的依赖性也与日俱增,甚至后来,到了不喝补汤就没有精神的地步。

  她只当是许薇一片苦心,却怎么能想得到,那汤里暗藏玄机。

  时暖猛的翻身坐起,连身上的病服都来不及换,床上鞋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信手拦了辆出租车,一路赶回公寓。

  呼——

  幸好,今天早上贾依伦来晚了些,盛补汤的保温桶落在了她的公寓,时暖捧起保温桶,视死如归地折返回医院。

  等到检验结果出来的时间,是漫长的。

  时暖蹲在化验室门口,一步都不肯动,大有不等到结果释不罢休的意思,穆诏给她送来的补汤,她一口都不肯喝。

  后来,穆诏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响起,电话那端的人不断催促他回去,无奈,他只好将时暖交给于惠,自己临时离开。

  于惠陪着时暖一起蹲在化验室的门口,将手中的热水往她的方向递了递。

  “喝点水吧,没有任何添加剂,真的。”

  时暖迟疑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前从不设防的她,此刻的眼神里却充满了警惕。

  于惠见她还在犹豫,先拧开杯盖喝了一口,示意她,自己喝了没事,时暖这才接过被子,“咕隆咕隆”灌下大半杯。

  “保温桶里的补汤,是你很信任的人送来的,对吗?”

  于惠猜测着问道,虽然时暖没说话,但从她骤然暗淡下去的瞳孔中,于惠知道,自己没猜错。“如果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你没办法接受的,你会怎么办?”

  于惠问完这个问题,清晰地看到时暖动了动唇角,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时暖,我知道有些事一时半会很难接受,但是人心是复杂的,即便是你最信任的人,也有一天会在你背后捅你一刀。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丧失对生活的勇气。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做妈妈。”

  于惠轻轻叹着气,语气深沉,像是回忆起了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

  “可是,丧失的信任,要怎么修补回来?”

  时暖看着她,灰棕色的瞳仁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般惹人怜爱,她的问题问住了于惠,对方思考了一会儿,扯出一抹无奈地笑。

  “那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要么向前走永不回头,要么就只能沉浸在被欺骗的痛苦中无休止轮回。时暖,你的未来还有无限中可能,千万不要被旁人的恶意拖拽住,好吗?”

  于惠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嘴角向下撇着,那些本以为被很好隐藏住的心事,又在这一刻翻山倒海般袭来。

  化验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时暖第一个站起来,迎着穿着白大褂的化验员走上去。

  “化验结果在哪里?”

  化验员在得到于惠的首肯以后,才将手中的单子递交给时暖。

  看着单子上,吗啡、可卡因、罂粟碱一栏的检验结果十分显著。

  这意味着什么,时暖不言自明。

  原来,原来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真的会在自己心口上狠狠捅一刀。

  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时暖比想象中坚强。

  她洗吸了吸鼻子,将检验单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然后转身,向着医院出口的方向走去。

  她要去找许薇,去讨一个说法。

  刚到医院门口,就被风风火火出现的黎清拦住了去路。

  “你穿着病服,是要去哪?”

  黎清踩着酒红色的高跟鞋,浑身凌厉的气势,时暖在她面前,活脱脱一个受了欺负诉苦无门的小学生。

  “我要去找许薇问个清楚。”

  时暖扬了扬手中的化验单,虽然她前因后果一个字都没跟黎清提起过,黎清却好像比谁都清楚。

  “你以为她真的会告诉你真相吗?许薇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你每天喝的补汤,是她亲手送来的吗?”

  黎清的问题问住了她,时暖嗫嚅着摇摇头。

  “这不就是了。汤不是许薇亲手交给你的,途中被什么人经手,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都一概与她无关。即便你去找她,又能问出什么?”

  黎清一番话,直直戳中时暖的痛点,她嘴巴向下一撇,一直以来积攒在心里的怨怼,在这一刻如滂沱大雨般尽数流出。

  “妈,这段时间我都没见过您,我的事您怎么都知道啊?”

  时暖抽抽嗒嗒地开口,一只手还拽着黎清的衣角,一如小时候她做错了事,被黎清劈头盖脸骂一顿,却还是要牵着她的衣角回家。

  “给你看诊的于惠大夫,是我的学生。”

  黎清摸了摸鼻子,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太自然。

  这段时间,时暖故意躲着她,她自己也清楚,所以也有意避开与时暖见面的机会。

  可当她从于惠口中得知女儿腹中孩子保不住的时候,天生的母性还是无法令她对这一切继续旁观下去。

  她知道,此刻的女儿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她。

  “妈,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时暖口中埋怨着,却哭的更大声,牵着黎清衣角的手也握得更紧。

  黎清鼻尖微微一酸,反扣住时暖的手背,牵着她大力往前走。

  在这天之前,时暖从没觉得,母亲的手是这么温暖,从这天以后,时暖才真正明白,母亲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的,是守护神的角色。

  曾经的猜疑和记恨,闪躲和迟疑,在这一刻彻底和解,时暖比任何时候都庆幸,在孤立无援的时刻,有黎清陪在自己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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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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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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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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