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情?还真是可笑!云幼卿,你们云家上下,就没一个好东西!”辞陌衍冷冷地盯着云幼卿,“放手,本宫不打女人!”
云相眼底分明慌乱不已,腰杆子却是硬邦邦的,“卿儿,你放手,老夫就不信,他真能拿老夫如何!”
辞陌衍抡圆了拳头,“姓云的,本宫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
云相脖子不自觉地一缩,“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女人,殴打岳丈。此事若是记入史册,可是要遗臭万年。”
云幼卿心急如焚,阻止不了辞陌衍下手,只能以身挡在云相面前,“太子殿下,当下,还是先看看阿辞的情况要紧。”
辞陌衍闻言,这才愤然甩开云相,“姓云的,辞妹妹若是有任何三长两短,本宫与你没完!”
云相摔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
云幼卿小心翼翼地扶起云相,又轻轻地拍着胸口顺气,“父亲,您没事吧。”
“卿儿,有人在食盒投毒,陷害父亲。食盒是云府准备的,你赶紧回府,将府上的厨子都盘问一番,揪出真凶!”
云幼卿望向只顾关心纪辞的辞陌衍,重重地点头,“父亲,卿儿明白了。”
辞陌衍压下暴躁脾气,耐心等到太医把完脉,才开口问道:“太医,辞妹妹怎么样?所中何毒?何时清醒?”
“——那个只会拽文的掉书袋在哪里?!”
一道狂暴的惊天怒喝声,破空而来,愣是将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
尤其是,云相。
云相狼狈地躲进一个空牢房,“快!把牢门关起来!”
纪老将军、纪湾冲过来时,云相已经躲进了牢房之中。
纪老将军匆匆掠了一眼纪辞,便提着大刀猛劈牢门,“姓云的掉书袋,给老子滚出来!”
云相站在角落里,腰杆挺得笔直,“纪莽夫,有本事,你就自己进来!”
“你给老子等着!”
纪老将军用尽了全力,连火花都被劈了出来。
一声声劈砍声,刺耳,尖厉,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辞陌衍却只觉得解气。
纪湾看也没有看云相一眼,冲进来就抓着太医问道:“郡主是不是断气了?”
太医被这一连串的阵仗,吓得六神无主。
他是倒了什么血霉,偏偏今日轮值,摊上这烂事。
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请罪,“郡……郡主面色乌青,脉搏虚弱,气若游丝。这毒,甚是古怪,微臣无能,实在查不出来。”
“去郡主府请半溪姑娘!”
官兵很是为难,“太子殿下,半溪姑娘被幽禁,怕是……”
“再磨磨蹭蹭,本宫现在就赐你一死。”
纪湾抿着唇,“末将亲自去郡主府。”
“纪将军走一趟,再好不过。”
纪老将军宝刀不老,蛮力劈砍下,硬是劈开了牢门。
云相见纪老将军杀气腾腾,提刀就冲过来,吓得腿都软了,直接瘫倒在地上,“太子殿下,老臣可是您的岳丈,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辞陌衍咬了咬牙,“纪老将军,切莫冲动!姓云的虽然罪该万死,但你若是动手,便罪责难逃。”
“太子殿下最好别插手,免得老臣误伤殿下。”
纪老将军听不进任何的劝告,抡起大刀,朝着云相的脑袋,狠狠地往下劈。
大刀的寒芒,照亮了云相眼底的惶恐。
“——皇上驾到!”
“啊——”
“纪老将军,刀下留人!”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让辞帝不由得加快脚步。
一路走过去,一片狼藉。
“发生了何事?”
听到了辞帝的质问,辞陌衍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睛。
瞥见,云相的项上人头还在,瞬间松了一口气,这才张开另一只眼睛。
云相后怕地摸了摸脖子,还在,也没有痛意。
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没死。
于是,连忙冲出牢房,热泪盈眶地跪在辞帝面前,“微臣参见皇上!”
辞帝不悦地瞥向披头散发的云相,“如此狼狈,成何体统!”
“皇上,那个纪莽夫,方才私设刑堂,差点处决了老臣。若非皇上及时赶到,老臣现已一命呜呼。”
辞帝冷冷斜视纪老将军,“纪老将军,可有此事?”
辞陌衍当即下跪求情,“父皇,纪老将军也是一时情急,才得罪了云相,还请您不要降罪。”
“朕问你话了?”
辞陌衍只好将话都憋回去。
纪老将军面对辞帝的质问,也是不慌不忙,“皇上,老臣今日才知,原来,这个只会掉书袋的,如此会搬弄是非。方才,老臣分明是一片好心,到他口中,竟成了杀人的刽子手。”Χiυmъ.cοΜ
“纪莽夫,你敢做,怎么不敢承认!”
“皇上,老臣见掉书袋头上有只蟑螂,怕他被吓到,就替他解决了蟑螂。”纪老将军指着插在墙上的大刀,“皇上请看,被大刀钉在墙上的蟑螂。”
辞陌衍眨了眨眼睛,当时,他怎么没有看到,云相头上的蟑螂。
“皇上,纪莽夫分明要杀老臣泄愤。”
辞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既是一场误会,便就此作罢,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皇上。”
云相虽然满腹委屈,也只好往肚子里面咽。
“皇上,掉书袋下毒谋杀郡主,该如何处置?”
云相都要哭出来了,“皇上,郡主中毒一事,实在蹊跷,请皇上彻查!”
“还查什么查,郡主吃了你送的东西,就中毒了。不是你下毒手,还能有谁?”
“食盒确实是老臣所送,不过,经手的却不止老臣一人。”
辞帝眸光微眯,“太医?”
“皇上,牢房的老鼠吃了这饭食,确实也死了。不过,这等奇毒,微臣实在分辨不出,究竟是何毒。不过,纪将军已经去请半溪姑娘了。”
云相正要开口,却被辞帝堵住了话,“来人,彻查相府!”
“是。”
未几,纪湾带着半溪急急忙忙赶来。
看到辞帝降临,来不及疑惑,便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吧,先去瞧瞧辞丫头。”
辞陌衍拔腿就要跟进去,却被辞帝一个眼神逼退。
半溪探向纪辞的脉搏,先是一愣,继而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闭眼摇头,“郡主毒已侵入五脏六腑,只怕……”
纪老将军当即放声大喊,“可怜的郡主,从小就没了爹娘,现在年年轻轻,就要撒手人寰。那个掉书袋,真是好狠的心,怎么对你能下这等毒手啊。”
云相被吓得,脸色煞白煞白的。
“半溪,辞丫头当真没救了?”
“也不是没救,只是,此法凶险难测,若无皇上开口,半溪不敢冒险。”
辞帝犹豫了。
若是他点头,纪辞一旦身死,他便要担主责。
“既然如此凶险,便……”
“半溪,你尽管给辞妹妹治。出了事,本宫担着。”
这个逆子!
事到如今,辞帝也只好就坡下驴,“半溪,辞丫头,便交给你了,定要保她安然无恙。”
“半溪要给郡主施针,还请皇上带领大家,暂时回避一下。”
辞帝对喜公公点头示意,“小喜子,设帐!其余人等,速速回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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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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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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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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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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