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去皇宫夜探美人……”
“噗——”
秦绫初一口茶水全喷在慕容铮脸上,她连忙摆手:“抱歉——”
伸手抓起帕子想给他擦擦。
慕容铮左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在秦绫初惊讶的目光之中,右手拿过她的手帕给自己擦脸。
秦绫初尴尬挣了挣,没有挣脱。
“壮士,男女授受不亲。”秦绫初冷下脸,用力一挣,又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腕:“胆子可真大,皇宫里高手林立,不知壮士夜探哪位美人?”
“夜探皇宫里的陈妃,”慕容铮勾了勾唇:“秦小姐打算告发我么?”
秦绫初没有应声,心道,如果真去告发,她恐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可惜,她房间里有人。”慕容铮语气淡淡:“宁郡王这么大了,还深夜留在宫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断奶呢!”
秦绫初挑了挑眉,心道,这壮士是在暗示她,宁郡王与陈妃在密谋些什么东西。
金疮药被静静的放在桌上,秦绫初盯着散发着莹润微光瓶身看了一会儿:“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秦绫初可不信一个陌生人,会为了她冒上生命的危险,专门去夜探皇宫。
慕容铮也愣了一下,他想得到什么?
“秦小姐多虑。”慕容铮微微一笑:“夜探陈妃那边,只不过顺便而己。”
其实皇宫到他自己府上的距离更近,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脚步一拐就到了秦府。
许是因为她白日里离去的时候,神情太过惨淡,他想来看看情况如何。
而这位壮士,黑色的衣摆下方绣着一个银杏暗纹,且能夜探皇宫之后,全须全尾的出来,秦绫初能想到的,就只剩下歃血楼。
“鸭脚叶青银杏肥,歃血楼前无人归,不见龙鳞近古香,犹有血色覆天朗。”
“不知壮士可听过这首诗?”秦绫初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暴起杀人。
慕容铮:“……”
“不说话,看来阁下承认了。”秦绫初直视着他的眼睛。
发现了。
慕容铮心下暗笑。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歃血楼。
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知晓天下所有人的秘密,其力量之强大,连圣上都为之烦恼,还派过她爹去查清歃血楼的头目,想要将其控制在手里,为其所用。
但她爹若是论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查这些细微的东西,实在为难。
最终过了大半年,威远侯自行去宫里请罪说自己查的毫无头绪,后来这件事情最终也算是不了了之。
传闻之中,此组织以银杏为号,杀人放火传消息,没有他们不能做的。
慕容铮左手捂住手臂上的伤口,省得血花儿到处吡。
“秦姑娘还真是——聪慧。”
他意味不明的顿了顿:“可你知不知道,过慧必夭?”
空气都仿若凝滞了一般,秦绫初心如擂鼓,是她太过托大,居然直接道破他的身份。
此人就算伤了右手,如今这情况杀她也易如反掌。
“杀我于你,没有任何好处!”
慕容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也没坏处不是么?”
见她越来越紧张,慕容铮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夜色渐暗,苏暮婉收拾好自己之后,到达饭厅。
秦绫初还没来,秦敏之还阴阳怪气的嘲讽她:“哟,未来的宁郡王妃来了呢,咱们威远侯府恐怕是容不下这尊大佛了。”
她紧紧的抠着衣角,指节泛白。
秦琦珊一向与苏暮婉交好,皱着眉横了一眼秦敏之:“哥,你怎么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姐姐怎么不来吃饭呢,不如让厨房给姐姐炖碗汤,我给姐姐送去?”苏暮婉放下筷子泪睫于盈,看起来楚楚可怜。
咬唇着转身走了。
苏暮婉心事重重的端着一碗滋补汤,穿过圆拱门,却见秦绫初院里一个丫鬟都没有,天色都暗了下来也不点灯。
扯起假模假式的笑容,抬步往里走。
却听到屋内有男人的声音。
苏暮婉蓦然瞪大了眼睛,这回秦绫初私会外男,总不是她栽赃嫁祸了吧,她倒是要看看秦绫初怎么解释!Χiυmъ.cοΜ
此时的秦绫初紧扣着房门,正要逃出去之时,门‘砰’得一声,被人撞开。
秦绫初没反应过来,往前跌了好几步,堪堪扶住椅子。
而坐在椅子上的壮士,己经消失不见。
“表姐!”苏暮婉冲进屋内:“你没事儿吧?”
嘴上说着关心,但目光却在四处扫视。
“刚刚是没有什么事儿。”秦绫初背过目光向上一瞟,那人果然在房梁上!
她又淡定的转过身:“被你那么一撞,没事儿也变有事儿,怎么,苏大小姐今日湖水没喝够,还想跑我这儿来喝汤?”
秦绫初指了指被苏暮婉丢在地上,己经破掉的汤盅:“还有事么?”
苏暮婉好不容易抓住了秦绫初的把柄,决计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今日来,是专门向姐姐道歉的,今日宁郡王找姐姐麻烦,是她误会我的意思,我没有说姐姐……”
“停——”秦绫初摆了摆手:“宁郡王是个二傻子,我跟傻子较什么劲儿啊,可是我的亲表妹,你今日可是想推我下水?”
“不是的,当时是……意外……”
秦绫初恍然大悟的点头:“哦,宁郡王是误会,你想推我下水是意外,可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我……”
“我知道你一心嫁给宁郡王,觉得那是高枝儿,那才配得上你苏家大小姐的惊艳才绝,那请你以后和他好好相处,别再来烦我,岂不闻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苏暮婉认定秦绫初说这番话,完全是秦绫初心虚,更是断定她心中有鬼,那个男人肯定还在这个屋子里。
“姐姐,对不起。”苏暮婉红了眼睛,随即便哭哭啼啼起来:“我千里迢迢的来至京城,实在是……”
秦绫初:“……”
以退为进这一招,苏暮婉还真是使得炉火纯青,这下她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秦绫初心跳得‘砰砰’的,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苏暮婉坐的那张椅子,正是她头顶那根房梁的男人刚刚坐过的椅子。
滴哒——
苏暮婉聒噪的说着话,房梁上的男人手臂上血流不止,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桌子上,正巧落在苏暮婉的手边。
只要她的手微微一侧,那血滴便能滴到她手上。
秦绫初猛的抓住她的手,左手趁她不注意伸手将血迹给擦了。
还在哭诉自己远离故乡,实在是难过的苏暮婉止了哭,愣愣的看着她:“姐姐。”
而后姐妹情深的反手握住秦绫初的手:“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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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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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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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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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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