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延扎眼神凶厉地扫过余下几人,他们虽然还握着武器,但浑身都在颤颤发抖,不敢逃,也不敢再攻击铁面将军。
“废物!”
阿延扎直接上脚去踹,那几人赶忙躲闪开来。
铁面将军冷冷一喝,“放了公主,留你个全尸!”
他浑身充斥着血腥,一双凤眼也闪着冷厉的红光,如死神之眼般扫向阿延扎。
阿延扎突然诡异一笑,然后他猛地扯了一下手中的铁链。wWW.ΧìǔΜЬ.CǒΜ
意料中的拉扯力并没有,他惊觉不对,回头之时,已见着凌枝高高跃起,手中的铁链猛地向他脖颈缠来,再一拉,收紧。
“咝!”
肩甲骨传来的剧痛,让凌枝感觉每一刻都像是在火上被炙烤着,在岩浆里滚过一回。
冷汗从她额头大滴而落。
“你这女人,该死!”
凌枝受伤之下,力道减弱,阿延扎在震惊之后,想要反击。
然后下一刻,他只感觉到眼前银光闪过,手腕一凉,他竟然看到自己握着铁链的手,被高高抛了起来。
目光一转,是铁面将军骤然接近的冷肃面孔,然后一把刀稳稳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你……”
阿延扎的目光僵硬地上抬,与铁面将军的凤眼不期而遇,那一眼,冷得像深埋在地底的玄冰。
“你该去死了!”
铁面将军冷冷开口,随即一脚踹了过来,在阿延扎被踹飞的同时,将要倒地的凌枝接个正着。
“将军……”
凌枝重重地喘息着,这应该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受伤最严重的一次。
谁也不知道,肩胛骨被铁爪洞穿,再拉扯,竟然是这样钻心噬骨的疼,刚才那一下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道扑向阿延扎。
她眼下没有一点力气,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陷入了沉睡中。
再次醒来时,凌枝发现她是在一个山洞里,不远处是熊熊燃烧着的火光,驱散着洞里带着寒凉的湿意。
她突然觉得肩膀一凉,抬头望去,是带着玄铁面具的人脸,铁面将军正伸手扒拉着她肩头的衣服,然后用力一扯。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中骤然响起,凌枝没有惊惧,只是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会有些痛,忍不住就叫出来。”
铁面将军的目光落在凌枝的肩头,原本白皙圆润的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有些血渍已经凝固暗沉,却更衬得那深埋在肩头的铁爪,触目惊心。
“你拔吧……我忍得住……”
凌枝撇过了头,这铁爪是必须要取出来的,不然没办法上药,也不能康复。
铁面将军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在战场上他可以一往无前,取敌人的首级丝毫不带心软,可眼前的女子是凌枝啊,是他一直放在心里珍而重之的女子。
看着她撇过头去,清丽的脸庞苍白如纸,全身却隐隐还在发颤。
她是害怕的。
铁面将军咬了咬牙,一手握住她另一边安好的肩膀,一手抓住铁爪,然后呼地往回一拉。
血液飞溅中,凌枝闷哼了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但在这一次的痛苦中,却又夹杂着一缕轻松,那该死的鬼东西,终于从她身体里拔出来了。
铁面将军飞快地洒上止血的伤药,又扯下亵衣的布条给凌枝包扎,半晌后才松了口气。
“我有些饿了……你找些吃的,还有水……”
凌枝躺在干草上,她翕动着唇角,有些有气无力。
火光绰绰中,那个影子越发让她觉得熟悉,真的会是他吗?
昏昏睡睡中,凌枝感觉有人在喂她水,便本能地吞咽着。
之后又被人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慢慢地咀嚼着肉丝,这肉丝的味道很寡淡,她很确信没有放七孜粉,甚至也没有放其他的佐料,白味得很。
她不想吃,但肚子里空空如也,她需要这些热量的补充。
“以后,再也不让你受伤了。”
凌枝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几分心痛。
她恍惚觉得是在做梦,又努力扯住了那人的衣摆,“告诉我,是不是你……把我骗到大赢来,我的儿子在哪里,清瑜在哪里?”
她的手一下被人给握紧,仿佛听到那人急切地追问声,可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凌枝又沉入了梦乡。
反反复复热度退去,直到清晨天亮,凌枝终于又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再睁眼时,山洞里已经没有了人。
但这下她有了力气,取出扫描仪检查伤势恢复情况,再把伤口处重新拆开,缝合,用了消炎药,又打了一剂针药,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醒了?”
山洞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洞外的光线。
他背光而站,凌枝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这时他的嗓音没有加以掩饰,她终于听出了不同。
眸色一沉道:“我是该唤你萧墨云、墨先生,还是大赢的铁面将军?”
哗啦!
铁面将军手中抱着柴火应声掉在了地上。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万般变化,却都被掩在了玄铁面具之后,他有些艰涩地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凌枝冷哼一声,目光沉沉扫过,“你伪造了那么多副脸孔,但你不知道,不管你是谁,留在我身边时,总会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一顿后又道:“还有,人的骨相不会变。你若还不承认,敢让我摸摸骨吗?”
“你……倒还是那么较真儿。”
铁面将军缓缓走了过来,慢慢地蹲在了凌枝跟前,他伸手拉过她的手,又贴合在了自己的面具上,“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那就由你自己来揭晓答案。”
凌枝的指尖微微有些蜷缩,玄冰面具冰凉,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甚至能够看到他那一双凤眼中,闪过尘埃落定的光芒,并不避讳,且十分坦然。
他凭什么就能理直气壮地骗她?
仿佛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凌枝只觉得胸中升起一股气闷,然后手下一用力,玄铁面具“唰”的一下落地,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她的指甲甚至在他的脸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铁面将军微微偏过了头,乌发垂落挡住了他的面容。
然后他缓缓转头,在凌枝略带惊讶的目光中,慢慢地露出了一张惊艳绝俗的脸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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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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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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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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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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