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萧墨云攥住了凌枝的手,这个时候他不能由着她任性,“既然没有找着孩子,他们可能已经提前出去,或许是被人带走了。”wWW.ΧìǔΜЬ.CǒΜ
凌枝微微一怔,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那么血渍该怎么解释,那是谁的血?
嗷呜!!
正在凌枝怔神之间,她似乎听见了极微弱的狼嚎,一声一声,仿佛低声的呜咽。
“小灰灰!”
凌枝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他们还在这里!”
凌枝一把推开了萧墨云,转身向着厨房跑去,火势已经围了满院,孩子们冲不出去,但厨房还有一个地窖可以躲藏。
等到了地窖前,看着那块地板上斑驳的爪印和血迹,凌枝更加肯定,他们一定在里面。
地板被她猛地掀开,小灰灰张牙舞爪地扑了出来,凌枝一把提住了它的后颈往身后一扔,小灰灰控制不住地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落到了随后赶来的萧墨云怀中。
一人一狼进行了片刻的死亡凝视。
然后小灰灰猛地翻身跃在了地上,前身低伏,龇牙咧嘴地瞪向萧墨云。
竟然是只还未成年的狼崽子!
萧墨云挑了挑眉,也不等他多想,凌枝已经抱着两个孩子从地窖里冲了出来,头也不回地掠过他身边,“快跑!把小灰灰带上。”
小灰灰?
萧墨云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灰头土脸的小狼,不由分说地将它一拎,也转身奔出了院子。
等着俩人的身影跨出院墙的时候,那燃烧了许久的房屋终于如释重负一般,在一声轰然巨响中垮塌,尘灰扬起,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凌枝紧紧地抱着两个孩子,一双黑眸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虽然他们的小脸上沾着黑灰,但心跳还在,全身也没有明显的血迹,更没有显眼的伤口,生病体征是正常的。
她终于松了口气,双眼一闭,一颗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滚落而下。
萧墨云怔怔地看向凌枝,只觉得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脸上还有些许脏污,但此刻的她却是整个人都在发亮,母性的光辉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爷,你可吓死我了!”
楚厉一见萧墨云便奔了上来,刚才他站在院外只能干着急,若是他家王爷有个好歹,他也不用活了。
“接着。”
萧墨云挥手将小灰狼扔给楚厉。
小灰灰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傲娇得在空中一个扭身,便稳稳落地,跑到了凌枝身边,呜咽地叫着,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
“好样的!”
凌枝扬起了唇角,伸手在小灰灰的毛发上撸了撸。
凌枝家还在烧着,只能暂时将两个孩子放到杨奶奶家,她不放心又特意拿探测器扫过,确实没有受伤,但昏迷的原因还有待确定。
或许是浓烟中的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等等中毒,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她必须要进行血液分析化验才能知晓。
萧墨云在屋外没有离开,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夜色下清冷的明月。
不远处的火光还在往上蹿着,但没有了持续燃烧物,这火势已经在慢慢地减弱,又有村长联合着村民们继续救火,相信不久后就能彻底扑灭,但那房子怕也是不能住人了。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萧墨云转身看向凌枝,她的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但也有一闪而逝的冷厉,“是有人趁我不在,给孩子们下了迷烟,我已经给他们喂过药了,没有大碍,眼下暂时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萧墨云眉头微皱,“什么人会想要害你们?”
“或许是上次那一伙人,或许就是吴掌柜指使的。”
凌枝咬了咬牙,可惜她没有证据。
嗷呜!!
裤脚突然被扯住,凌枝低头一看,是小灰灰咬着她的裤腿,一个劲地想把她往外拖。
“它在干什么?”
若不是看到小灰灰,萧墨云都差点忘记了这一茬,凌枝简直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家里养狼,还让狼看着孩子。
那一日初见时,他在街上瞅着跟在两个孩子身边的小灰狗,应该就是这头狼崽子。
“不知道……”
凌枝摇了摇头,眼神慢慢凝重起来,“或许,它是要带我去找凶手。”
狼的嗅觉是人的四十倍,若是那个凶手受伤流血,那么小灰灰一定能够嗅出他的踪迹!
——
刘富财家里一片昏暗,富财婶连油灯也不敢点,只窝在床头瑟瑟发抖。
“怎么办,老头子?”
富财婶摇了摇刘富财的胳膊,眸光中一片惶恐和后怕。
就是知道今儿个凌枝不在,他们才翻到凌枝家里,还特意用土烟将两个孩子给迷晕,就想要趁机把那人要的什么秘方给偷到手。
可找了一圈啥也没有,却被突然从窗户里蹿进屋的狼崽子给吓坏了,她失手打翻了油灯,刘富财的腿还被咬了一口。
眼看着火燃了起来,富财婶忙拖着刘富财慌忙逃蹿。
回了家就关上了房门,连灯都不敢点上。
半晌,没有得到刘富财的应声,富财婶有些慌了神,赶忙打来火折子点了灯,凑近了一看,她顿时吓了一跳。
此刻,刘富财躺在床上,已是面无人色,出气比进气少。
富财婶赶忙唤道:“老头子,你可别吓我。”
回家后,他们就匆忙地将腿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想着村里人也没有那么多忌讳,若是实在不行,明儿个再去县城里请大夫。
“别吵……让我……睡……睡……”
刘富财感觉到眼前有火光的跳动,他想要挥手去赶,可手上却没有了力气,腿上的伤口已经痛到麻木,他只觉得很疲倦,疲倦到想要长长睡一觉。
富财婶探手到被褥下一摸,只摸到一手的湿濡,那手指上粘稠的触感让她心头发慌,不由颤抖着揭开了棉被。
棉被下已经被打湿了一片,那暗红色的血迹四处漫延,像开到靡荼的彼岸花。
哐当!!
富财婶脸色一变,手中的油灯应声而落。
灯油泼了一地,只有那条捻子做的灯芯还在油光里晃动着,倔强地燃烧着最后一点光明。
砰!
与此同时,他们家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凌枝的身影仿佛暗夜的幽灵,几乎眨眼间就到了富财婶跟前,手一提,便将人给高高攥了起来。
她紧紧地盯着富财婶,彻骨的寒意在她眸中弥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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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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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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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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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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