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瑜推拒着凌糖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被妹妹看到他这副模样,太有损于做哥哥的威严。
萧清瑜这样想着的时候,凌糖糖已经越过他跑了过去,一把将凌果果搂在了怀里,“妹妹,想死我了!”
萧清瑜:“……”
所以说,不按常理出牌才是凌糖糖的天性。
这小子哪管什么里子、面子,完全是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凌果果看看不远处的萧清瑜,再看看这个抱着她一脸激动,又穿着锦衣华服的小男孩,她怎么觉得这个更像她哥?
一盏茶的功夫后,凌果果理清了前因后果,小脸纠结地看了看萧清瑜,又看了看凌糖糖,“所以,我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爹?”
“那个爹不喜欢娘和咱们,不要也罢。”
凌糖糖一副蛮不在乎的口吻,这些日子和萧墨云的相处中,他们没有培养出半分父子情,他除了觉得无聊,还是无聊。
萧清瑜冷冷地扫了凌糖糖一眼,转过头却是耐心地劝着妹妹,“父王应该是不知道还有你们俩的存在,不然他不可能会让我们三个分开的。”
说罢,又牵着凌果果的小手,循循善诱,“果果,你想不想咱们既有爹又有娘?”
凌果果的脸色十分为难,对面前这个哥哥她也是喜欢的,她忘不了田大宝欺负她的时候,萧清瑜狠狠地将他痛揍了一番。
哥哥在保护她,哥哥会为她出气!
但是爹这个形象,从她出生的时候就缺席到现在,凌果果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可别哄果果。”
凌糖糖推了萧清瑜一把,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快些换回来,我要回家,你自个儿的爹自个儿侍候去!”
萧清瑜沉着脸看向凌糖糖,那黑眸深不见底,还散发着丝丝的寒意。
凌糖糖心里有些发虚。
“我去!”
正在这个时候,凌果果突然开口道,虽然说她小脸上还有纠结的神色,看向两个哥哥的目光却是大义凛然,“让我亲眼去瞧瞧这个爹是怎么样的,再决定让不让他和娘在一起。”
凌果果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娘最近教了她一个新的成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
凌枝和玉玲珑谈妥了,又重新签定了新的合作契约,俩人都心满意足地从后厢房走了出来。
玉玲珑还道:“前些日子徐姑娘专门来找过你两次,她脸上的红疹好多了,让我向你致谢,就是还想向你买那个面膏。”
“这次我带了两罐,下次她来你给她就是。”
凌枝说着便将做好的面膏递给了玉玲珑,眉眼含笑,“价格你来定,分成按约定来算。”
“那这个以后也算是咱们‘玲珑阁’的货品?”
玉玲珑笑得一脸精明,凌枝倒也喜欢她这爽直的性子,至少不会拐弯抹角,就算追逐利益也是追得大方明白,便点头道:“当然算。”
离开了“玲珑阁”,凌枝便往豆花摊而去。
只是到了豆花摊前,却没瞧见两个孩子,反倒是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身影,让她觉得意外地有些眼熟。
那男人穿着一身墨蓝色的锦袍,宽肩,窄腰,即使坐在一张小方桌前,那背也挺得笔直。
凌枝也只是微微一愣,便坐到了男人对面的方桌前,招呼福婶,“福婶,三碗豆花,照旧。”
两个孩子有小灰灰跟着,不应该会有什么意外,凌枝只当他们闲着跑去买东西了,毕竟凌果果现在荷包里有银子。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萧墨云却是浑身一震,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落坐的女人。
素净的鸦青色布衣长裙,一张脸庞清丽却又冷淡,她的眉毛稍稍浓了些,带着几分时下女子没有的英气,一双杏仁眼,又大又亮,此刻亦是向他投来淡淡的一瞥。
也只是一瞥,便移开了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作停留。
萧墨云却是缓缓握紧了拳头,这个声音他不会记错,明明就是那天抢了他紫玉龙佩,又给他疗伤的女人。
可那个女人明明是一副乞丐的打扮,这些天他也让楚厉着重搜寻泯阳县的乞丐聚居地,甚至还将范围扩大到了城外的乡村,却没有半分收获。
原来这个女人摇身一变,已经成了另一副模样。
萧墨云怔怔地看向凌枝,他是没有想到,在那身邋遢的装扮下,竟然会是这样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庞。
她到底是谁,接近他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对面男人的视线太有压迫感,凌枝没有办法视而不见,她眉头轻蹙,微垂着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搅动着碗里的豆花。
她对那个男人确实有一丝熟悉感,他的样貌长得很好,是那种冷峻出挑的五官,眉宇间带有一股矜贵之气,这样的人身份应该不低。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豆花摊前?
还一直盯着她看。
萧墨云突然站了起来,凌枝也骤然抬起了目光,俩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阵电光火石。
“是你?!”
凌枝记起来了,那双狭长中又带着锋锐的眉眼,又傲骄又倔强,最后还不是被她一掌给劈晕,乖乖地被脱了裤子。
咳咳……
也不是故意要脱他裤子,只是伤口位置有些靠下,她也是不得已。
萧墨云显然也记起了那段不美好的经历,甚至还隐隐觉得身下冷风吹过,有些发凉的感觉。
他的脸色青白变换,一双瞳仁像是覆了寒冷,旋即似又想到了什么,衣袍一撩,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凌枝的跟前。
“姑娘可真是好找。”
萧墨云唇角翕动着,清冷的目光在桌前的三碗豆花上扫过,怪不得能一掌劈晕他,食量那么大,力气能不大吗?
“有事?”
凌枝一撩眼皮,她总觉得对方有些来者不善,本就是银货两讫的买卖,若是他敢发难,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把玉佩还给我。”
萧墨云面色沉沉,紫玉龙佩是他的身份象征,自然丢不得,也不能被他人拿去。
“不给。”
凌枝答得理所当然,“这是抵你的医药费。”
“一千两,玉佩还给我!”
萧墨云眉毛一掀,直接拍了一叠银票在桌上。
凌枝愣住了,一千两呢,她得起早贪黑做多少活才赚得回来,这个万恶的阶级社会。
不过,凌枝不会跟钱过不去,爽快点头,“成交!”
她意识沉入了医疗舱里,刚想将那玉佩给拿出来,神情却倏地一怔,旋即带着几分为难地伸出了手,“玉佩发生了一点变化,你看,现在还换吗?”
此刻,紫玉龙佩正静静地躺在凌枝的手掌上,还是先前的那副模样,但是玉质本身的水润感已经消失殆尽,就像一块干巴巴的石头,再没有那种一眼瞧去的灵动与润泽。
萧墨云只看了一眼,面色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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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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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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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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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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