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月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用布盖得严严实实,让顾明渊看不出是什么,不过没关系,他已经知道了。
“我猜是好吃的。”
顾明渊兴高采烈地走过去抱着苏栀月,苏栀月笑道:“不是吃的,你再猜。”
“啊?我猜不出来呢。”
苏栀月也不卖关子,直接把布掀开,“哒啷!新鞋子,好不好看,我自己亲手做的。”
“哇!好看。”
顾明渊迫不及待地拿起,看着这精美的做工,他都佩服自家娘子了,女工竟然进步得这么快。
可是他比划了一下,这大小似乎有点......
“娘子,这也太小了,不合适我穿啊。”
苏栀月愣了一下,道:“夫君你说什么呢,这是我给我自己做的啦。”
“......给你自己做的?”
“是啊,去江南这么久,我鞋子都破了,我还给自己的鞋子绣了一朵花呢,你瞧瞧。”
顾明渊看了一下,这朵小花绣得七扭八歪,和鞋子的做工明显不搭,可能是府里的人做好后,她最后加进去的。
不过因为是她娘子做的,这看起来的确是挺有艺术层次的,越看越好看。
“真好看,娘子太厉害了。”
顾明渊说完后,看着她并没有再哪别的东西来,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失落。
都怪云决没有看清楚就给他假消息,害得他白开心一场,他娘子听了他的话,一定会自责没有给他也做一个的。
果不其然,苏栀月难过道:“夫君,你该不会是以为这个是我给你做的吧?都怪我,忘记也给你做一双了。”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娘子你别这样想,我的鞋子已经够穿了,多一双反而累赘了,只要我娘子有,那我什么都可以没有。”
“可是这样,我就不是一个贤妻了。”
“怎么会呢?娘子一直都是贤妻,全天下仅此一个。”
顾明渊亲了她脸颊一下,苏栀月便点了点头,“也是,那我先回去试试鞋子了。”
“好。”
苏栀月拿起东西往外走,顾明渊叹了一口气,“如果有我的份那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声音,“夫君。”
“嗯?”
顾明渊没想到苏栀月还没走,心里还担心她会听到刚才说过的话呢,没想到转过去看到她手里还捧着一双新鞋。
他没多想,便问:“娘子,不是要去试试新鞋吗?”
“是啊,但是这双鞋的尺码太大,我不合适。”
“怎么会呢,刚刚我看了一下,正是你的尺码。”
顾明渊拿了起来,度了一下,这......这并不是刚才的那双。
他低头看到苏栀月已经穿好了她自己的新鞋子,那这双岂不是......
“娘子,这是我的吗?”
苏栀月笑道:“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娘子,你真的太好了。”
顾明渊又亲了苏栀月一口,赶紧拿着鞋准备换。
其实苏栀月早就发现云决在偷看,为了让惊喜贯彻到底,她才特意绕了一下,看他满面惊喜的样子,苏栀月满意极了。
穿好新鞋后,顾明渊高兴得四处走,“娘子好不好看?”
“好看。”
得到苏栀月的赞扬,他高兴地坐下摸着鞋上她绣的花样,实在是爱不释手,“娘子,我都不舍得把鞋子穿出去了,万一烂了怎么办.....”
苏栀月可没这么墨迹,“我就绣了一个花样而已,这鞋子不是我做的,大不了等鞋子烂了,我们就把花样剪下来收藏。”
顾明渊眼睛一亮,“好主意!”
“你还当真了?”苏栀月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样,旁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娘子,我是自愿的。”
顾明渊摸着鞋上的花纹,实在是高兴坏了。
苏栀月无奈叹气,转眼间就看到了地上一枚闪闪发光的东西,她捡起来,问道:
“这耳环是谁的?”
“啊?”顾明渊也忘记了,“不知道,是不是哪个丫鬟的啊?”
说起丫鬟,他就想起来了,“刚刚有个古怪的丫鬟进来了,怎么赶都赶不走,许是她落下的吧?”
“哦?”
苏栀月想起了唐氏派遣过来的丫鬟,心想应该是她的。
“好,我带出去给她。”
苏栀月拿着耳环,面无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便瞧见了在路边整理衣衫的玉儿。
她看见苏栀月后,满脸惊恐,“少夫人......少夫人我.....我和少爷没做什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
她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苏栀月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呀,喏,这是你的耳环,拿着。”
“哦.....好,这是我不小心掉的,和少爷无关......”
她委屈巴巴的,苏栀月更加摸不着头脑,“这跟我家夫君有什么关系?”
“呃.....没关系......”
玉儿一言难尽,这苏栀月怎么不上套?
她接过耳环,苏栀月转头就走了。
玉儿原本的计划就是通过离间法,让苏栀月误会,然后找顾明渊晦气,长久以往一定会出现问题,可是苏栀月却完全不当一回事,难道是她做得不够出格?
可是她都拢衣服、掉耳环了啊,正常人不是应该过去给她一巴掌吗?她就这样一笑而过了。
真是一对奇怪的夫妇,看来她要想想别的办法了。
到了夜里,顾明渊放下了所有的任务,就等着唐氏过来把事情说完了。
可他等了好久,唐氏也没有过来,倒是一个婆子过来了。m.χIùmЬ.CǒM
“少爷,老夫人说她交代的事情少夫人已经知道了,您今晚就与少夫人好好商量商量,老奴先退下了。”
顾明渊不明所以,而苏栀月进了耳房沐浴也还没有出来,这婆媳两人到底在搞什么事情呢?
很快,苏栀月沐浴完毕,穿着那套战衣出来。
透若蝉翼的衣衫在雾气的衬托下,简直就是美人出浴的瞬间。
顾明渊咽了咽口水,紧张道:“阿月......娘说有事要告诉我,所以是什么事啊?”
“其实也没什么事啊,就是让你与我看一本书。”
“什么书?”
他警惕了起来,今天于他而言,一定很难。
苏栀月一扭再扭爬上床去,中途还差点摔了个跤。
她尴尬回头,顾明渊赶紧别开脸假装没看到,苏栀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调整好状态后,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笑道:“夫君,还不快过来?”
顾明渊打了个冷颤,暗道不好,但是他不可能拒绝他娘子的邀请啊。
他走了过去,苏栀月赶紧把他按住,顾明渊吓得瑟瑟发抖,“娘子,为什么要按住我呀?”
苏栀月阴险一笑,“当然是要防止你逃跑啦。”
“......”
顾明渊出了一身冷汗,被她压在怀里俯躺在榻上。
苏栀月将书籍打开,两人开始了这段对于顾明渊来说无比漫长的看书时间。
顾明渊咬了咬牙,道:“娘子,有些热,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不行哦,不过等下我们再去沐浴就可以啦。”
我们......
他努力让自己的心思飘到别处,可是苏栀月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时不时捏捏他,找话题道:
“夫君,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呃,不好。”
“这个呢?”
“不好。”
顾明渊只能是这种敷衍式作答,这种时候,他也很难做,毕竟最辛苦的人是他啊。
“不好?不如我们试试?”
“.......”
此话一出,空气安静。
“好不好?”
苏栀月对他眨了眨眼,谁知道顾明渊脑充血,突然就昏了过去了。
“喂?夫君?顾明渊你怎么了!”
苏栀月将他扶起,掐着他的人中,不一会终于醒了过来,真的差点把苏栀月吓晕了。
“夫君你没事了?真是吓坏我了。”
苏栀月悔不当初,顾明渊虚弱道:“娘子,我不要看这些书了,我觉得我要晕过去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虚不受补?
“不看了不看了,我不会再看了,这就把它丢了。”
苏栀月把那本书丢得远远的,看着顾明渊的神情缓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子,如果我不行,你会抛弃我吗?”
顾明渊可怜兮兮,苏栀月赶紧拍拍胸口,“自然不会,放心哈,实在不行我们就假怀孕,在外面带个宝宝说是我们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好,那我先沐浴。”
“嗯呢,你去吧。”
看他进了耳室,苏栀月小脸都垮下来了。
不是吧,她夫君真的不行??
苍天啊,她怎么这么难啊。
次日,苏栀月被唐氏灌了许多补药,找到机会后,她终于把闺中密友江姜约了出来。
江姜听完后,都觉得匪夷所思,“不是吧?真的不行?”
苏栀月一脸沮丧,“能行就见鬼了,我也是真的蠢了,他要是行,怎么一年了,该圆的事情还没圆呢。”
“阿月,你也别介怀,顾大人可能是暂时的,但是这事让我怀疑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江姜一脸幸灾乐祸,“听说顾大人三代单传,顾老大人出了顾大人一个儿子外,也没有别的旁支,再娶的老夫人也未见怀上,你说,是不是顾家本来就不行?”
苏栀月愣了一下,赶紧道:“这根本就不对好不好,要是真不行,那我家夫君就是捡来的,那也不可能有那毛病啊。”
“也是哦。”
江姜点了点头,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欸?阿月你看,那不是你婆母吗?”
苏栀月看过去,的确是唐氏,她和婆子鬼鬼祟祟地往另一边去,这是要做什么呢。
“是她,就是不知道她急急忙忙去哪。”
“不如我们去看看吧?走。”
苏栀月赶紧叫停,“不了吧,我娘她要是知道我跟踪她,非让我跪祠堂不可。”
“哎呀怕什么呢,她要是罚你,你就去找顾大人哭一哭,凭着顾大人宠妻的本事,一定会将他保护得妥妥当当。”
江姜继续道:“而且你知道吗?那个方向,不是去妓院就是天阳苑哦。”
“什么天阳苑?”
江姜在她耳边吹气,阴险道:“就是专门给女子提供特殊服务的......男子禁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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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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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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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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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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