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你还跟我说你瞎说?”
婆媳俩走来跑去,这看起来明显就不是得了瘟病的人,管家陈叔即刻道:
“大家也看到了,我们老夫人身体好着呢,那些谣言不过就是无稽之谈,我们顾府也会报官处理,谁敢污蔑我们顾府,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看到唐氏这样活奔乱跳,哪里还敢怀疑啊,一听陈伯的话即刻就走了,不然等顾明渊回来,怕是全部都要被抓去下狱了。
而另一边,唐氏跑累了,还坚持不懈地追打苏栀月。
苏栀月赶紧让婆子把唐氏扶下去,道:“娘,方才为了让你活奔乱跳,所以说了一些坏话,我给你道歉,你别再追我啦。”
“什么活奔乱跳,我看你就是皮痒了。”
婆子上前扶着唐氏,道:“老夫人,这是真的,段大夫说了您需要出一身汗,这样就能好,所以少夫人就说了一些话,一来可以让外面的人知道你没有染疾,二来你这场热症也可以尽快好起来。”
唐氏听完,感受到出了一身汗后,身体好多了。
可她还是气得牙痒痒,不甘心地看了苏栀月一眼,“所以我还得谢谢她?哼。”
说完,她扶着腰累极回了里屋。
苏栀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即对陈伯说道:“此时调查到底,看看是谁将府中的消息泄露出去。”
“是。”
到入夜,顾明渊便赶着回来了,只是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苏栀月和段无悔在庭院不知道商量什么,有一股莫名的怒意汹涌而上。
“顾明渊,你回来啦。”
段无悔吆喝一声,看上去无比惬意。
“你自然不希望我回来。”
他冷着脸,段无悔看不出来,便继续对苏栀月道:“这几个穴位你可记住了,将来有用得很。”
“好好好。”
苏栀月一脸‘学到了’的神情,赶紧用小本子记了下来。
“那我回去了。”
段无悔走后,顾明渊依旧黑着脸,道:“阿月,我累了、困了、饿了。”
“累了困了就去睡觉,饿了就先去吃饭,都还热着呢。”
苏栀月一心扑在那本小书上,显得有些无暇顾及。
顾明渊有些生气,一手将她捞在怀里,抱着道:“我今天这么累,你却不疼我,反而还和别的男人说话,你们方才说的是什么穴位?”
苏栀月打了个激灵,那可是如何使男子兴致高涨的穴位,她自然不能说出来,便随意想了个词,道:
“自然是如何让人.....缓解疲劳的穴位,都是为了你而准备的。”
“真的?”
顾明渊有些高兴,苏栀月即刻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快去吃饭吧,我看你都累坏了。”
“好。”
他拉着苏栀月,问道:“今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阿月你做得很棒。”
“是吧!不过我又做了影响顾家门楣的事情,娘她很生气,她说我坏了她的名声。”
顾明渊笑道:“顾家的名声不需要好,我知你素来煞费苦心。”
“嗯,不过府里有内贼,我担心不止一个,自从陛下登基,爹爹和你都成为了陛下的左右手之后,我们府里就没有多少平安事,如今更是出了一点叉子都要被人分辨几句,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
“娘子不要担心,我们都还好。”
即使顾明渊不明说,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他平日里还是没少殚精竭虑。
陛下继位,魏王根基深厚一家独大,公爹虽然替陛下守住了盐务,可也被远派江南,如今陛下身边可信之人,并没有多少个,至今为止,他都是替整个顾家守着。
他轻轻一笑,在她额上吻落,淡然道:“吃饭吧。”
“嗯。”
两人到厅堂用膳后,便与段无悔一同前往书房商议瘟病之事。
听完顾明渊的话后,他不由大惊,“堂堂一个降疾司,竟然缺了治疗瘟病的主药?开什么玩笑?”
“降疾司掌司用国财按照条例购置药物后,转手通过各种渠道售卖出去,记账坏死或虚记,瘟病不常有,若不是这次大理寺联合其余各部突击巡检,恐怕没人会发现。”
苏栀月也预料到事情会这般发展,可看顾明渊的脸色,事情似乎并没有这般简单。
他沉默了片刻,道:“如今缺了治疗瘟病的主药,京中所有太医皆会联合研讨制出新药方,我想请段兄与我一同前去,务必尽快将可替代的方子制出。”
“好。”
事情也说完了,段无悔便回去准备明日的外出物品。
苏栀月这才问道:“此事可是还有什么难处?”
顾明渊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随后靠在了苏栀月的肩膀上,“大理寺之所以给掌司定罪,正是因为一本账本,这账本并不似官府之物,甚至像私帐。”
“掌司既然做出这种事情,有私账似乎并无不妥。”
“问题就在于,这私账的存放就在于降疾司案房,这般私密的账本放在那处,似乎太过不合常理,可降疾司掌司看到这东西惊恐万分,当场就认下了所有罪过,此事便也盖棺定论了。”
“而这账本涉及了一桩前朝案子......”
“案子?”
苏栀月不解,顾明渊看到她,便停了嘴没在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是不要再提。”
她点了点头,“也好,那你明日提审降疾司掌司,我陪你去吧。”
顾明渊有些犯难,“苏捕头,别忘了你已经停职了。”
“顾大人,如今非常时期,我不出手谁还能帮到你?别再推脱了。”
确实有些事情,有苏栀月在会比较方便,如今考虑之下,还是让她一同前行。
回到房中,阿珠呈上煲好的补汤,她对苏栀月眨眨眼道:“少夫人,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我看你忘记煲补汤了,所以特意熬好给你们送上来,既然少爷已经这么累了,自然也是要好好补补的。”
“啊?”
苏栀月看着这碗补汤,不知道如何是好,其实她是特意不煲的。
唐氏喝过之后,这汤的效力得到了应证,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汤不能给顾明渊喝。
“阿珠,你把这碗.....”
她还没说完,顾明渊就出来了,“阿月,怎么了?”
见到顾明渊出来,阿珠给苏栀月挑了挑眉,一脸怂恿,便退了下去。
苏栀月没有办法,只好道:“没事,我们聊了几句而已。”
他一脸怀疑,苏栀月就把他推入内室,“好啦,快回去睡觉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来的时候还说很困。”
“我困,但是要抱着娘子才睡得着。”
这厮说起羞羞话一套一套的,苏栀月脸都红了,骂骂咧咧地进了耳房洗漱。
顾明渊出来关好门窗,顺便把多余的灯吹熄,忽然就看到了桌上的补汤,便停留了一步。
“这汤是给我的吗?”
他有些懵,想着昨晚也喝了汤,那估计今晚也要喝。
虽然他不想喝,可她娘子一片苦心,他又怎么能辜负呢?
他举起碗一口饮尽,恰巧苏栀月出了耳房,一看他喝完,便惊讶道:
“你喝了?”
“对,娘子,我是不是很乖?”
“......”
完了,苏栀月心想,难不成第二天顾明渊也要长几颗痘痘吗?
看她脸色不对,顾明渊就问道:“怎么了?这不是给我喝的吗?”
“我.....困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见顾明渊将她抱起,“那就寝吧。”
“嗯呢.....”
虽然服下了这补汤,可顾明渊看起来与寻常无异,就是粘人了些。
可到了半夜,他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吵醒了苏栀月。
“夫君你怎么了?”
她惺忪睡眼,只见顾明渊脸上有些焦虑,道:“对不起娘子,我今晚不知为何有些不知困倦,失眠了。”
她即刻精神大振,难道起效了?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要不趁着这个好时机,把该圆的事情圆了?
“欸,夫君,既然你睡不着,不如.....不如我们~”
苏栀月在顾明渊的胸口画圆,两人互盯了好一段时间,顾明渊就闭上了眼,“看到娘子,我就困了。”
她眯着眼睛挑了挑眉,她又不是周公,怎么一看到她就困?这厮的实在是可恶。
“顾明渊,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看他睡着,苏栀月气急,躺下也闭上了眼。
没多久,他又动了。
苏栀月赶快将他扑倒:“还说困了,我看你是装的,怎么?是觉得你家娘子长得丑,一看就睡着吗?”
“不.....不是.....”
顾明渊的脸涨红不已,悄悄移开视线,道:“我只是,想起来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做完,所以迟迟睡不着。”
“你不是已经做完了吗?这时候哪来的公务啊。”
她严重怀疑他在找借口,可公务这个事情实在是寻不到破绽,毕竟她是贤妻,不能妨碍夫君处理公务。
“真的,事关严重,我现在就要起床处理了。”琇書網
他火急火燎起床,若有其事地拿起案本,写写画画。
苏栀月本来就很困,看到他似乎真的很忙,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顾明渊偷偷看向她那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
可惜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他身体这么奇怪?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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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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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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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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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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