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慕承像是没听懂似的。
许翩然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刚才……我姐姐打了我一耳光,让我滚。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她这么讨厌我?”
厉慕承唇角勾了勾,“进来吧。先洗澡,不过我这儿没有睡衣。”
许翩然心脏狂跳,原来,厉慕承让她留下,是这个意思?
她低着头,声音甜得发腻:“我……我也可以不用睡衣的。”
说完,一路小跑着进了浴室。
希望这次,能顺利怀上厉慕承的孩子,这样一来,母凭子贵,她也能嫁进厉家。
而男人望着浴室的门,黑沉的眸光高深莫测。
随即,他打开门找了个佣人,道:“去把许如清叫过来。”
几分钟后,许如清到了他的卧室,便听见了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她微微惊讶,没想到,许翩然和厉慕承都到了这个程度了。
纤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失落,许如清抬头看着他,一脸冷漠的问:“你找我什么事?”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听说,你刚才打了翩然。为什么?”
“不为什么。”
许如清也不想解释,她笨嘴拙舌的,哪抵得过许翩然的污蔑?
厉慕承语气冷了几分,“我的人,你也敢打?许如清,你这样我会认为你在争风吃醋。”
“我要说我没打,你也不信。”许如清赌气的说:“既然她是你的人,那你就保护好她,让她和你住在一起。免得我再没有控制得住,打了你的人!”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男人苍劲的手一把拉住她,如清吓坏了。
许翩然就在里面洗澡,她要是出来看见这一幕,就完了。
“厉慕承,你放开我。”
她压低声音,从嗓子眼儿里发出警告声,生怕被浴室里的许翩然听见。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响了,厉慕承立刻放开了她。
许翩然胸前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只堪堪盖住了大腿。
她没想到许如清会出现在这儿,她一惊,茫然地看着厉慕承。
只听厉慕承对许如清道:“立刻给翩然道歉!”
许翩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厉慕承是让许如清来给自己道歉的。
她装作大度的样子,走过去轻轻晃了晃厉慕承的手臂,道:“算了,厉少,我姐姐本就对我妈妈和我有很大的成见。要是您再逼她给我道歉,她只怕日后会更恨我。”
许如清看到这一幕,心底又愤怒,又心酸。
原来,现在的厉慕承,真的可以变成这样面目全非。
他的身上,再也没有她认识的那个慕承的影子了。
男人凌厉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冷声道:“翩然是我的人,你打她,就是跟我过不去。今日你要是不道歉,这笔账,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许如清难受极了,不知为什么,委屈得要命。
可是,她还有必要解释吗?她的解释,从来都不重要,对厉家的任何人,都不重要。
就这样,她深深吸了口气,却仍旧掩不住那浓浓的鼻音:“对不起。”
许翩然暗暗向许如清投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儿,好像在说:看,厉少多宠我啊!
她道完歉,厉慕承又说:“去给翩然拿一件你的睡衣过来。”
许如清一忍再忍,咬牙道:“好。”
一出她的房间,许如清的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委屈无以复加地填满心里。
随便找了一套睡衣,许如清送到厉慕承房间的时候,那里已经关灯了。
里面发生了什么,想想也知道。
厉慕承接过睡衣,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把她隔绝在外。
尽管已经对这个男人失望至极,可心中还是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般,几乎要将她压得窒息。
……
然而,厉慕承的卧室里,却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那套睡衣被厉慕承扔给许翩然,男人冷声命令:“去浴室换上。”
“额……”
许翩然踌躇在原地,为什么要穿睡衣呢?一会儿,不是还要脱下来?
可厉慕承的态度与刚才已经截然相反,没有丝毫温度的重复:“我让你现在去把睡衣穿上。”
许翩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睡衣穿上。
在浴室里,她还小声嘀咕着:“许如清这个贱人,睡衣都买这么保守的!一定是故意的,存心不让我在厉少面前好好表现。”
想了想,她特意敞开了上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这样只要稍稍一低头,胸前的春光便会展现在厉慕承眼前。
就这样,她娇羞的走出了浴室,嗲声嗲气地喊了声:“厉少。”
然而,回应她的,是厉慕承往地上扔了一个枕头。
许翩然愣住了,莫名地望着半靠在床上的男人,“这……是……?”
“这里没有你的床,只好委屈你睡地板上。”xǐυmь.℃òm
厉慕承面无表情,言简意赅地把她所有的期待全都打碎了。
许翩然完全没想到,厉慕承会让她睡在地上。
她都已经准备好了,想了一万种和厉慕承春宵一夜的可能,唯独,没想到,自己要在地上度过。
刚才,这男人还这么宠她,还让许如清给她道歉。
怎么现在,他就变了?
许翩然委屈地咬咬唇,鼓足勇气走到床边,“厉少,就让翩然伺候你吧。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男人不屑地勾起唇角,捏着她的下巴,凉薄的开口,“还记得在我祖母的生日宴上,我就说过,我对你没兴趣吧?还要我再说几遍,你才能记住?”
许翩然一下子如坠冰窟,她以为那次只是因为厉慕承不了解她,而且,当时她也没有机会好好表现。
这段时间,她作为厉慕承的实习秘书,每天都有和他相处的机会,他对她并没有那么排斥啊。
许翩然快要哭了,她真的不想睡在地板上,这事如果传出去,她就没脸了。
厉慕承这时不耐烦的道:“你要是觉得委屈,现在我也可以安排司机送你回家。”
“不不不,不委屈。”
许翩然连忙将枕头放在地上,接过厉慕承扔来的被子,像个乞丐一样睡在了地上。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半夜三更地被退回家。
好歹,她也算在厉家留宿了,而且是在厉慕承的房里留宿。
大不了夜里,等厉慕承睡着了,她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床就好了。
然而,厉慕承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都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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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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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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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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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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