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虚掩的门,快步走了进去,不由分说的敲起了门。
“咚咚咚。”
“有人在嘛?”
只是普通的敲门动作,可房屋内部却是一阵鸡飞狗跳。
砰砰。
杂乱无章的声音和响动不住的传出来,将荣安平吓了一跳。
高惊雷眼神凝住,看着那紧闭的屋门。
吱呀。
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瑟缩的看向外面,在看到荣安平的一瞬,他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这个动作也让门开的角度大了许多,屋内的景象清晰了些。
这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满脸都是生活与劳作留下来的褶皱痕迹。
他花白的头发散乱的垂下,脸上满是悲苦与恐惧。
“大人,我家是真的没有适龄女子了,我只有一个孙女,也已经嫁到远处了,求大人饶了我们吧!”
凄楚的惨呼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那浑浊的眼珠中泪水涟涟,可见心中到底有多凄楚不堪。
这大爷成功的把荣安平弄懵了,他下意识的伸手要扶,可大爷却如避蛇蝎般的连连退后,弄的他很是尴尬,只能向高惊雷求助。
高惊雷从容走入,眼神温和。
他拱了拱手:“这位大叔,我们只是过路人,因为干粮用尽,想来贵宝地买些干粮,你说这些我们一点都听不懂。”
老人眨眨眼,惊疑不定:“你们……只是过路的?”
“千真万确。”
他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见只有高惊雷与荣安平两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费力的将身子撑了起来。
“跟我进来把,我家里也没多少粮食,可管你们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两人随着老人步入房内,高惊雷打量着四周,看的出来,老人家里条件似乎不错。
无论是摆设还是用具,在当今都算的上富庶人家,可奇怪的是,家里面的人丁却单薄了些。
偌大的房间,只有老头一个人。
别的不说,光是这房子,就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张罗的成的。
而且,有很多摆设,比如织机之类,明显就是女人用的器具,人呢?
高惊雷暂将心中怀疑压下,跟着老人一路走进灶房。
“也没啥好东西,你们就凑合吃点,要是不够啊,就再去别家看看,有些人家粮食应该富裕着呢,看你们的装扮也不差钱,随便给上点就能买到了。”
“多谢大叔了。”
“咳咳。”老人机械的摆摆手,从灶边拿出几个烤好的红薯,递给了高惊雷。
高惊雷也没客气,完全不在乎烫手,扒开皮便往嘴里送。
红薯软糯香甜,只是随便烤一烤就美味的很。
老人也没看他,孤独的坐在灶台边上,拿出烟袋吧嗒吧嗒的裹着,整个人被愁云惨雾笼罩,愁绪和烦思几乎要从眼中趟出来。
“大爷,怎么不见你家里人啊。”
高惊雷语气轻松的问。
一句平常的问话,却让老人浑身一紧,如临大敌。
他不自然的咧了咧嘴,也不看高惊雷:“家里人都出去了……办事去了。”
“哦?大过年还出去办事呢。”
“是。”
老人点了点头,拒绝继续交谈的意味非常明显。
高惊雷看了一眼角落里,那里摆放着几个明显带着水渍的碗筷。
自己一个人?
肯定有秘密!
荣安平也弄了个红薯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啃着,他看出了高惊雷的想法,也开始跟着套话。
“大爷,你这房子整治的真不错,看这梁子,得是多少人架上去的!”
荣安平的称赞似乎搔到了大爷的痒处,老头立马多了不少谈兴。
他裹了一口烟,略显自豪:“你这后生还挺有眼光,这房子当初光是买料,就足足花了我三十块!最贵的就是那道梁,是山上长了四十年的铁松,密实的很!一百年都不会生虫腐烂。”
“铁松?”荣安平配合的露出惊讶神色:“这玩意儿可不好采,尤其还是四十年的,外山根本看不见,最起码得翻个五六道山梁才能看见影子。大爷你能用的上这个,肯定不是寻常人!”xǐυmь.℃òm
老头更是自豪,他隐隐挺了挺胸膛,胡子都翘了几分:“也不是啥体面人,就是在城里的仁和堂当了几年的大掌柜,回村子之后大家抬举,让我做了个村长。”
“呀喝!”荣安平三口两口将红薯吃干净,两手抱拳:“失敬失敬,原来是仁和堂的大掌柜,那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
老头微微一怔,又变得警惕起来。
“你们……不就是过路的行商么,找老汉做啥?”
“大爷,你别误会。”荣安平脸上堆满了和善的笑:“我们的的确确是行商,只是我们是商队,不仅我们二人,还有十几个兄弟。说来难堪,在路上出了点小意外,现在粮食都吃光了,兄弟们饿的难受,这才派了我俩出来买上些粮食回去。”
说着话,荣安平掏出一个满满登登的钱袋子,解开之后里面装的都是散碎银两。
“放心吧,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只是麻烦多给我们些干粮,兄弟们实在是饿坏了。”
那一袋子的银两不禁让老头动容,这些钱寻常百姓光靠着那点庄稼几年也攒不出来,他纠结了一会儿,脸上表情风云变幻,最后化成一声长叹。
“不瞒你们说,我是很想帮你们,可惜……有心无力。我家粮食也没剩许多,你去别人家看看吧,应该有你们要的。”
“啊?”荣安平不禁意外:“我们路过的时候可是看见家家户户粮食挺足的啊,咋大爷你们家,你不是村长么……莫不是不想卖给我?”
老头像是被触动了某件伤心事,他霍地瞪起眼:“说没有就是没有,问那么多做啥?吃完了没,吃完了赶紧走!”
荣安平无故被骂,正待发火,却被高惊雷按了下去。
“老人家,别生气。”高惊雷的声音和煦,仿佛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安抚力:
“看你家条件,比其他人家要强许多,为何这粮食储备却颠倒过来,这里面是否有啥隐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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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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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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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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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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