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怎么个意思这是……”
他嘴里发出惊讶的呢喃,旁边王士方听的直迷糊:“老孙,你在哪儿说啥呢?”
还没等孙启山接话,林珍珍已经到了近前。
她俯下身子给王士方行了个礼,声音柔媚:“王少爷。”
“嗯。”
王士方一副风流大少的写意样子,跟林珍珍搭了几句话。
他这几天没少在店里撒钱,上上下下的,谁不给他王大少爷几分薄面。
林珍珍简单说了几句,就返身走回后面,准备即将到来的表演了。
而孙启山却仍然眉头紧锁,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老孙,你这是咋了,魔怔了?”
王士方推了他一把:“你看出来啥了,倒是跟我说说啊!”
孙启山这副样子,弄的王士方着实起了不少好奇心。
“奇怪,太奇怪了……”
“奇怪个啥,你倒是快说啊!”
王士方要急了。
孙启山将目光收回,凝重的看着王士方,郑重道:“这姑娘,不对劲……”
“咋个不对劲?说明白点!”
“麻衣相男,柳庄相女。我虽师传赖派,可其他的相术,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些。
这姑娘五官不错,可她天庭饱满却中有间痕,一道塌裂从额角直穿眉间,这是地地道道的早夭之相!”
王士方眨巴眨巴眼睛:“你能不能……说人话!”
作为一个从小就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压力很大。
孙启山差点一口气憋回去,可这也不是跟王士方逗贫的时候,他提高了嗓门道:
“换句话说,就是……这姑娘早就该死了,可是她偏偏活的好好的!”
“啥?”
王士方这次真懵了,要不是他之前见识过孙启山的神奇之处,他肯定怀疑孙启山是那种危言耸听的江湖骗子。
“别扯淡,人家姑娘好好的,你咒人家干嘛!”
“我没骗你。”孙启山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不说其他,单从面相上看,她的确已经是个死人。”
王士方沉默了,他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身子一阵阵的凉。xiumb.com
即使屋子里面壁炉烧的滚烫,暖意十足,可仍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难道……那活色生香的姑娘,竟然……
两人相对,俱都无言。
一阵拔高了的刺耳嗓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钻进了两人的耳朵。
“嘿嘿,这不王大少么,今天够早的啊,怎么……今天带了多少钱,可别让我扫了兴致,那多丢你爹的脸。”
听到这个声音,王士方眉头骤然拧紧,脸色阴沉,咬牙恨恨道:“何冲!”
来人身穿墨蓝色军服,身材倒也算的上笔挺,配上那张还说得过去的脸,勉强称的上一句英姿勃发。
可那脸上的纨绔气,却完全的破坏了他的整体形象。
他吊着眼梢,望着王士方的目光,是满满的挑衅。
“他就是少爷我的死对头,何冲。”
王士方低声对孙启山道:“你要是能帮我扫了他的面子,钱咱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孙启山突然将手搭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异常的焦急!
“快,快走!”
王士方话被堵在嘴里,呆愣一瞬,下意识的去挥开孙启山。
“干啥?”
他有点懵。
孙启山的脸上异常焦急,就算是在河边高惊雷被埋伏时,他都没有如此的慌张失措。
“别问了,快走,晚了就来不急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走路晃晃悠悠,脸上带着挑衅笑容的何冲,扯着王士方道:
“那孙子脸上的死气都快溢出来了,大劫临头,咱们赶紧撤,晚了被他沾上,咱们都落不了好!”
……
……
风雪弥漫,雾气昭昭,冷风似刀,割在身上凛冽的疼。
可这些都不及秦少爷此时心中的惊惶无措。
秦川将高惊雷的推断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这才咂摸过味儿来。
他只是为人迂腐古板了些,可却并不傻。
如果傻的话,厂子也不会在他手上有条不紊的日益扩张。
肯定是有人看不惯他了,有人想要他的命!
是谁!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张张的面孔。
厂子大了,利益交织也就变得复杂,他父亲虽然为人正直,但一样有不少仇家,可深仇大恨到杀人的,就没有几个了。
想到最后,他也没弄清个所以然来。
不过,他对高惊雷的感官就更复杂了。
感激、羞惭……无数种复杂情绪交织,让他连跟高惊雷道歉或者道谢都提不起勇气。
当然,高惊雷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他现在只想弄点热水热汤暖暖胃。
豪门恩怨什么的,离他实在太远。
村子里的路都被修缮过,颠簸的马车好了很多,唐露儿睡着了,小脑袋晃啊晃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高先生,到了。”
秦川将马车停好,恭敬的拉开帘子。
因为刚才他的提醒,几人又在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会儿。
“露儿,醒醒。”
“唔……”
唐露儿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车上跳了下来。
高惊雷将手上的围巾系在她脖子上,不想让她被寒风喷到。
唐露儿感受到温暖,回头冲高惊雷展开了甜甜的笑靥。
秦少爷脸色苍白的从后面走来,看见高惊雷后,仓促的弯腰拱了拱手,便羞惭的落荒而逃。
“高先生,您别见怪。”秦川惭愧道:
“少爷从小娇生惯养,脸皮太薄,他觉得愧对你,拉不下脸来……”
“恩。”
高惊雷点点头,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他在观察眼前的秦府。
老宅子看着有年头了,虽然几经修缮,但并不如何豪奢,细节处仍是有些破旧,跟唐靖那豪华府邸根本没法比。
“麻烦给我们安排客房,再弄点吃的吧。”
高惊雷打量着眼前的建筑,轻声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秦川不住的躬身,态度异常恭敬。
几人踏步进门,高惊雷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有些发怔。
这……啥情况?
秦府此刻,正是灯火通明。
屋里面似乎开了不少的席面,好多人正穿梭其中,吃的不亦乐乎。
难道是秦老爷过寿?
且不说时间没到,就算是到日子,也没有晚上过寿的啊。
高惊雷脚步顿住,心中疑惑,看了眼旁边的秦川。
秦川的脸上,同样是一片惊愕,显然,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景象搞懵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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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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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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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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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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