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吓到了安南,情急之下,他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在婚礼上,周围都是宾客,还有他的气息祁雅爱也在场。
他不管不顾的对着电话大吼出这句话,周围的宾客都呆了呆,而祁雅爱则是目光一暗。
梦梦?安南说梦梦?阮梦梦?
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南,你要去哪?”
祁雅爱回神,看到的就是安南挂断电话往教堂外冲去的画面,她连忙提起层层叠叠的厚重婚纱,跑着追上了安南拦住他。
“你疯了吗?安南,现在是我们的婚礼!你要抛弃我,抛弃这些宾客于不顾,去找阮梦梦?别开玩笑了!”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警告道,同时,逼迫安南移动视线向周围还未散去的宾客看去。
这群宾客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古怪的眼神,安南呼吸顿了顿,脚下步子再也迈不出去一步。
“我知道了。”
他无力的闭了闭眼,扬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容,挽着祁雅爱的胳膊,跟没事人一样走回去招呼宾客。
此时阮梦梦也已经回到了家,原本的好心情被安南的这通电话全给搅了。她垂头丧气的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整个人笔直的躺在床上挺尸。
“梦梦!你别走!”
“我马上就去找你!”
“等我!”
脑海中回荡着安南的嘶吼,干扰着阮梦梦的思维理智。
几年前,她跟安南出去玩迷了路,安南也是用电话联系上她,让她别走,等他去找她。
而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已在漫长的岁月中弄丢了彼此。
“安南……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心情好像过于复杂了些。有开心,有怅然若失,有茫然,有不舍。
她搞不懂,但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情绪低落的阮梦梦并不知道,当她一个人在卧室内独自伤神时,与她仅有一门之隔的顾向寒,就在那里默默的陪伴着她。
她回来的时候,顾向寒本想迎上去和她说句话,可话还没说出去呢,小姑娘就顶着一脸沮丧跑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她去了哪里,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伤神,但此刻说再多的话给她再多的安慰也无用,不如让她一个人静静。
他们一个在门后面情绪低落,一个在门外面神色淡漠,偏偏又因为这种无声的陪伴,让房间里的小姑娘意识到了顾向寒的好。
时间逐渐流逝,天色随之变暗,黄昏来临,不久后,夜幕也会赶来。Χiυmъ.cοΜ
婚礼现场从教堂移到了a城最大的那家酒店,安南陪着祁雅爱举着举杯,穿梭在满大厅的宾客中。
耳边可以听到不断的道喜声,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一类的祝福词语比比皆是。
安南仰着一张早就笑僵了的脸,跟机器人似的,说着“设定好”的话来回应宾客们的祝福。
旁边的祁雅爱一开始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但时间久了,她还是能感觉出,身畔男人的心不在焉。
结合她上午在教堂里听到的话,她巧笑嫣然的脸瞬间也僵了下来。
“安南,你还在想着阮梦梦,是不是!”
她给了安南一个眼神。
安南明白她的意思,他却并不想回应,直接无视了她的眼神,依旧用他那张笑容僵硬的脸,来应付参加他们婚礼的宾客。
祁雅爱暗中咬了咬牙,在心里默默发誓:“安南,走着瞧,这些账,我早晚都要跟你算!”
亘长无趣的喜宴终于迎来了结尾,安南送走了最后一波离开的宾客,自己也在婚宴上喝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他从座椅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着,一边走,一边高声大喊:“梦梦,你在哪?我不是让你等我去找你吗?你有没有乖乖听我的话?”
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就打了个绵长的酒嗝,把饭钱结算了的祁雅爱一回来,就听到他在那儿大吼大叫的声音。
“梦梦”这一称呼,直接让祁雅爱皱起眉宇,踩着高跟鞋来到他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没舍得用太大力气。
“安南!你给我清醒点!阮梦梦她没有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没有!你的老婆是我,祁雅爱!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在我们的婚宴上,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说到最后,她委屈的红了眼眶。想着,要是能使劲儿揪他的耳朵,把他揪清醒了也好。
可她舍不得啊。
“什么祁雅爱……嗝,我不要祁雅爱……我要梦梦……阮梦梦!”
早就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安南嘴里说着伤人的话,祁雅爱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那叫一个疼。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祁雅爱不敢相信,在她和他的婚礼上,她的丈夫亲口说出不要她的话。
“梦梦,我要去找她!”
安南不停地呼喊着阮梦梦,脚步虚浮的从大厅走到了电梯前,伸出手想要去摁电梯的按键。
只是他喝了酒,手不听使唤,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不由大发脾气:“什么破烂电梯,门都打不开!”
气急了,他抡起拳头就往电梯上砸。追过来的祁雅爱连忙用手包住他的拳头,制止他疯狂的动作:“你喝醉了,我们回家!”
“回个p!我要去找阮梦梦!”
安南动作粗鲁的甩开了祁雅爱,力气之大,把她甩到了地上。
“安南……你,真的太过分了。”
祁雅爱穿的是七厘米高的高跟鞋,她本就跑的匆忙,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就着急去阻止安南用手捶电梯。
突然被这男人甩了一下,身子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磕的她很疼。
但更疼的,是心里面。
“梦梦……梦梦……”
祁雅爱闭了闭眼,她的丈夫还在那里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并且因为他的闹腾,其他过路的人已经开始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没办法,她必须带安南去找阮梦梦,不然放任他闹下去,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好,你要去找阮梦梦是吧?我带你去!”
从地上爬起来,祁雅爱抱住安南的胳膊,把他从电梯门上扒拉下来,摁下电梯按键,亲自带他去找阮梦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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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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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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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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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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