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保养极好,看似三十几岁的模样,实则已经年过四十。
“咦?丁主任?稀客呀,快请进!”
张东庭认识她,她是府立第三医院宣传科的主任,丁文静。
“张主任这么说,那我以后得经常来晃晃。”
丁文静咯咯一笑,问道:“快下班了,张主任没安排吧?给个面子,一起坐坐?”
“能跟丁主任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
张东庭打个哈哈,问道:“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您尽管吩咐。”
“张主任打我脸呢?您是咱们三院的名医,我哪敢随便吩咐您?哈哈!”
丁文静开他句玩笑,道明真意;
“是这样,我有一个长辈身体出了点问题,今天上午来咱医院求医,提前忘了跟我说,直接找了您。”
“经您妙手施救之后,老太太的病灶彻底根除,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一家人非常感激。”
“只是,在此之前,曾经跟您闹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心里越想越过意不去,想请您吃个饭,聊表心意。”
她微笑问道:“所以,他们一家刚才找我帮忙,请您赏个面子。”
“哦……”
张东庭恍然。
丁文静说的是上午最后一个病号,带俩儿子一起来的那个老太太。
“丁主任,瞧您说的,多大点事?其实,也没什么不愉快,可能是我当时的一些表述,病人家属不太理解。”
张东庭摆手道:“不知者不罪。再说,我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是分内之事,就别让人破费了。”
“张主任高风亮节,我辈楷模,改天我得派记者过来,好好采访一下您,宣传宣传您的高贵风格。”
丁文静笑道:“老太太也是一番心意,你就别推辞了。今天中午……”
滴铃铃……
就在这时,张东庭手机突然响起。m.χIùmЬ.CǒM
温蓉来电。
“东庭师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她开心的说道:“跟徐叔叔有关,你猜是什么消息?”
徐叔叔?
徐亚东?
徐亚东,最早是温蓉所在区医院的一个病号,因家庭困难,难以维系治疗,温蓉可怜他,才请张东庭过去帮忙看看,有没有省钱的治疗方法。
没想到,徐亚东表明身份,号称是张东庭的堂舅。
然而,妈妈徐亚梅说过,老徐家十八代单传,根本没有堂兄弟。
那么——
徐亚东究竟是谁?
他以堂舅身份,闯入我的生活,目的何在?
这些事,暂时还没结论。
听温蓉说起他的事,张东庭心头莫名一紧,轻笑道:“这让我哪儿猜去?”
“哈!经过仔细检查,可以确认,徐叔叔的病已经彻底康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稍等,徐叔叔和你讲话。”
温蓉欢快的笑声尚未在耳畔完全散去,话筒里立刻传出徐亚东的声音。
“东庭,我这病能这么快康复,都是多亏了你,堂舅欠你一条命!”
“等我出院以后,你看看帮我在你身边找份工作!”
“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堂舅后半生,就守着你,寸步不离!”
他声音十分恳切,好像恨不能现在就飞到张东庭身边的样子。
让张东庭的心越发感觉紧张。
你守着我,寸步不离,岂不约等于近距离监视我?
“堂舅,不着急的。”
张东庭操着情真意切的口吻,敷衍道:“你大病初愈,正该好好将养身体,不用这么着急着找工作。这样,我明天过去接你出院,咱们到时候再说。”
“我听你的。”
徐亚东絮絮叨叨的说道:“不过,帮我找工作的事,你千万记着。文山这孩子不争气,我实在是指望不上他……”
结束通话之后,张东庭悄悄皱眉。
给徐亚东找工作这事,只能敷衍一时,不能敷衍一世。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怎么办?
当真安排在自己身边?
“咳咳……”
丁文静干咳一声,吸引了张东庭的注意力;
“张主任,不好意思,我无意中听了一耳朵——你堂舅要找工作吗?”
“他老人家身体不好?需要找个轻快一些的工作?”
“这事你要不嫌弃,就交给我吧!我在咱院里看看,哪儿有合适的岗位。”
她主动表态道:“您放心,我一定安排的妥妥的。”
“那多不好意思?”
张东庭还没想好怎么安置徐亚东,随口打个个哈哈,没说同意,也没拒绝。
不过,丁文静已经释放了足够的善意,中午吃饭的事情上,他也不好拒人以千里之外。
两人当即出发,奔赴老太太一家请客的地点。
路上闲聊,说起这家人,张东庭才知道,老太太一家以前跟丁文静家是邻居。
那位老太太姓马,名叫马春桃。
老伴过世后,带着大儿子侯安致和小儿子侯安远,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经贸公司,主做日化用品分销生意。
张东庭多少上了点心。
他刚刚拉入自己小圈子的许家,就是做日化用品生意的。
如果马老太太的公司可用,可以介绍给许久用一用……
不多时,抵达目的地,天源大酒店。
两人停好车,走进一楼大厅,还没站稳脚跟,就听旁边有人咋咋呼呼的喊了一声:“小舅!”
噔噔噔……
穿得花里胡哨的姬德辉一步三窜的跑了过来,问候道:“小舅好!您也来吃饭呐?”
“是啊,不吃我也饿呀!”
张东庭乐了。
老子来酒店不吃饭,玩呢?
随口问道:“你不是中午十二点之前不起床吗?今天这么早?”
“有人请客!”
姬德辉嘿嘿一笑,听不远处有人叫他,就问了张东庭要去的包间号牌,说道:“小舅,您先忙,我一会儿过去敬酒!”
撂下这话,野猴子一样跑开了。
丁文静好奇问道:“张主任,您这大外甥看着比您岁数还大呢?”
“没办法,辈分大。”
张东庭咧嘴一笑,和她肩并肩上楼,直奔宴会厅。
宴会厅走廊尽头,有五六个人扎堆。
细看,马老太太和俩儿子都在。
“张主任,马阿姨出来迎接您呢!”
丁文静话音未落,一声响亮的耳光声远远传来。
啪!
马老太太的大儿子侯安致,倒退着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地上。
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安致!”
“哥!”
马老太太和小儿子侯安远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搀扶住。
“住手!”
丁文静瞳孔收缩,快走两步,上前呵斥道:“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文静姐?”
侯安致看到张东庭在她背后,脸色一变,陪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几个朋友闹着玩的!张主任您好,您先和文静姐去包间,我们随后到!”
“侯安致,谁特么跟你是朋友?”
对方有三个人,抡巴掌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
他眼珠子在丁文静身上一转,咧嘴笑道:“这是你什么姐?长得真不赖。”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侯安致,带上你姐过来喝点?”
“只要你姐把我们哥几个陪好了,哥们一高兴,赏你家公司一条活路!”
另两个年轻小伙说着这话,就要来拉丁文静。
张东庭火起。
丁文静跟老子一起来的,让你们动了她,老子脸往哪儿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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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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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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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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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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