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庭半个白眼还没甩出去,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歪着脑袋,瞪眼问道:“杨晓洁,你喊错人了吧?谁是你老公?”
“你呀!你是我老公!”
“咱俩虽然已经离婚了,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总不能忘!”
“再说,离婚后你未娶我未嫁,不正说明咱俩情缘未了吗?”
杨晓洁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重修旧好,再续前缘!”
“是啊是啊!张东庭,我家晓洁当年跟你离婚,也是迫不得已。当年你得了精神病,她一个女人带了个孩子,如果再加上你一个拖油瓶,日子怎么过?”
“东庭,我妹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惦记着你的!”
“我刚嫁进杨家门的时候就知道,东庭你不是一般人!迟早有一天,你能一飞冲天!嫂子一直盼着,你带咱们全家鸡犬升天……啊呸!带全家兴旺发达!”
狗窝里的杨荣欣、杨晓刚和孙春华,个个满脸热切。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们复婚吧!”
张东庭狂翻白眼。
一日夫妻百日恩?
那杨晓洁跟霍普睡到一个被窝里怎么说?
跟我离婚是迫不得已?
谁逼你了?
我吗?
还特么一个女人带了个孩子?
带的是我的种吗?
杨晓洁这些年一直惦记我?
惦记着我烂在猪圈里吧?
还复婚吧?
复你们麻痹啊?
不过是看老子成了十三神医、大校军医,还领了一枚一级紫龙勋章的小牌牌,又想好事了!
怎么,好事全是你家的?
当年,是谁听命于霍普,放火烧死我爸妈?
又是谁对我百般殴打、羞辱、折磨,把我硬生生逼成精神病?
还是谁,把我关进猪圈,长达四年之久?
这些事,你们装没发生过吗?
老子可没忘!
“老公,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时间还早,咱们这就去把证办了吧!”
“等明天,咱们就找家酒店,举行婚礼!”
“在此之前,你看看先把我爸……不,咱爸咱哥咱嫂子的毒解了吧!”
“咱俩的婚礼,可不能没有他们参加呀!”
“你说呢?”
杨晓洁使劲扑闪着她那双大眼睛,也不嫌搭配着半边被霍富打肿的脸,显得特别诡异难看。
“张大校,这些人……是不是傻?”
苏志国被这一幕雷得外焦里嫩。
“别瞎说,听听他们这算计,多鸡贼!”
张东庭转头对杨晓洁他们说道:“听你们说得这么热闹,我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冲动——我想给你们唱首歌。”
“呃……”
苏志国使劲挠头。
唱首歌?
好吧,我错了!
傻的不是他们,是你张东庭张大校!
“我就说嘛!东庭其实也一直惦记着咱们家晓洁!你看看,一听要复婚,高兴的他都想要唱歌了!”
“东庭那嗓子,杠杠的!他小时候唱歌特别好听!”
“那是必须的!咱家东庭干啥啥行!唱个歌肯定不在话下!”
杨荣欣、杨晓刚、孙春华兴奋雀跃,好像已经做好了鼓掌叫好的准备。
一人发个凳子,能小学生一样排排坐,专门等着听歌。
“讨厌!”
杨晓洁更是故作羞涩,说道:“这里这么多人,你要给我唱情歌的话,回家再唱不行吗?我就喜欢你唱歌给我一个人听!”
“你哪只眼看着我想唱情歌?”
张东庭撇嘴道:“我这首歌,是唱给你们全家的!”
杨晓洁好奇问道:“你到底要唱什么歌?”
“听好了——”
张东庭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唱道:“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就这一句吧!”
“噗……”
苏志国当场笑喷。
杨家四个人一脸呆滞,接着满头满脸全被羞恼占据。
“张东庭你个王八蛋,居然骂我们贱?!”
“好你个张东庭,现在发达了,就忘了当年我们供你上大学的时候了!你忘恩负义!你就是当代陈世美!”
“晓洁一番真情全都喂了狗!当年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畜生?”
他们嗷嗷大叫,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尤其杨晓洁,眼泪汪汪,仿佛她真的成了秦香莲。
“骂你们怎么了?我没打你们吗?”
“别特么跟我提供我上大学的事!你们拿什么供我上的大学?还不是霸占了我张家财产,用我爸妈留下的钱供我的?”
“我如果是个畜生,你们就是畜生不如!”
“槽!”
张东庭懒得搭理他们,跟苏志国打了一个招呼,转身走人。
看着他背影,杨家人喋喋不休的咒骂。
别墅门口的霍荣瞄着他背影,一边用手搅拌着水泥,一边小声提醒三弟霍富道:“现在的张东庭,越发惹不得了!”
“惹不得就算了?”
霍富横他一眼,刚想说话,苏志国的手下一鞭子抡下来,呵斥道:“别叽歪!老实干活!”
疼得霍富身子一个趔趄,一头趴进了刚刚搅拌好的水泥砂浆里。m.χIùmЬ.CǒM
他欲哭无泪。
我特么什么时候叽歪了?
再说,挑头的是我大哥不是我,凭什么只打我一个?
憋屈和愤恨,叠加在一起,是张东庭的身影!
张东庭,你害我儿子霍普被打断双腿,害我女儿霍缨被送去龙城圣塔,害我霍家受辱,我跟你没完!
就算有御医司、兵部、军机处给你撑腰,我也跟你不死不休!
……
……
御医司、兵部、军机处的三位老大人,到机舱里落座之后,在泉水城西郊无名小机场停靠的运输机,即刻起飞,返回龙城。
机舱里静悄悄的,匆匆而来又匆匆踏上归程的他们,似乎都在想着什么心事。
过了许久,军机处次辅黎民首先打破了沉默,问道:“今天见到张东庭,两位感觉如何?”
兵部副理尚书铁建中和御医司副主事葛麦冬对视一眼,嘴角的弧度悄然柔和起来。
“气质有些熟悉。”
“还有眼神,眼神也很熟悉。”
听到他们的回应,黎民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这种感觉。”
机舱里再次沉默。
“我们今天虽然十分收敛,但现场有霍家那么多人,不出意外的话,龙城朱家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葛麦冬不无担忧的开口道:“我担心,他们可能会对东庭不利。”
“霍家是朱家的忠实走狗,他们一再针对东庭,应该就是朱家授意。”
黎民轻叹道:“朱家爪牙无数,怕是早就抢先好几步,找到了东庭的下落。”
“黎阁老所言极是!”
铁建中附和一声,说道:“这一次,如果不是苏家的碧云小姐,借大成战神受伤,将东庭引入我们视野,我们恐怕还是找不到东庭。”
“碧云小姐只是执行者,拿主意这么做的,恐怕还是苏家家主苏善长。”
“不要忘记,一直惦记着找到东庭的,不只有我们,不只有朱家,还有他。”
“他是苏家青丘九处处长,青丘之主!”
“有着走一步,看百步的七巧玲珑心!”
黎民说道:“这位老先生,三十年不出龙城,或许就是等东庭这孩子,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这一刻!”
铁建中和葛麦冬微愣,旋即恍然。
“东庭的事,回去之后不要谈了!”
“今晚我请客,庆祝张家老友后继有人!”
“我们为东庭干一杯!”
黎民靠在机舱壁上,双目炯炯生辉。
东庭,孩子,我们在荣誉巅峰等你,一路回归荣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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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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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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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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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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